第 38 章 威廉堡

[HP]于是我統治了世界 — 第 38 章 威廉堡


威廉堡

雷雨夜。

仍是那棟民居。

漆黑的夜空被閃電撕扯,狂風砰砰地敲打着門窗,院子裏的籬笆叢被刮得東倒西歪,無名的黃色小花落了一地。

客廳裏卻很安靜。

茶幾和櫃櫥上,點滿了白色的蠟燭,淡淡的熏香在空氣中飄散,蘊出一室的恬靜。西瑞斯和湯姆都不在,小姑娘穿着乳色的睡衣,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裏,腿上偎着湯姆的小綠蛇,正低頭在看一本書。 Silber剛出現便聽見了她教育小蛇的一席話:“女孩子要矜持,知道不?你怎麽到處勾引人呢,德文郡的蛇都快被你勾引光了,這都誰教你的?是不是你那個妖怪主人?”

“不是的呀。”小綠蛇特別認真的搖頭,“湯姆從來不勾引別人,湯姆只勾引你——”脆蹦蹦的當頭一個爆栗,讓小蛇不吱聲兒了,它吐了吐紅信,厚着臉兒又往那姑娘的大腿偎去。

盡管知道這只是個夢,Silber仍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不出聲的坐過去。小姑娘在看一本很厚的魔法書,書的內容深奧晦澀,Silber看着像看天書,那姑娘卻一目十行,不時還從身邊的盤子裏拈起一顆炒南瓜子,脆聲磕開,自己吃一顆,又喂偎在她腿上的小綠蛇吃一顆。她裝着假肢的殘腿放在地上,在她腳下,躺着一根木頭做的嶄新的拐杖。拐杖是手工制作,做拐杖的人怕将她磨疼,特意在腋窩處裹上了厚厚的棉花。

她是有人疼愛的。

她有朋友也有親人。她有家。Silber嫉妒她。如果夢可以成真,這個殘疾姑娘真有其人,Silber希望自己是她。

小姑娘又磕了一顆瓜子,一邊翻書一邊往腿邊送去。這回沒人接了。小綠蛇依依呀呀讨瓜子吃的聲音沒了,它已嗖的蹿下沙發,扭着細細的腰肢往門邊歡快地爬去:“湯姆湯姆,你回來啦!”

雷聲滾過窗外,夜雨淅淅瀝瀝地下着,Silber和那姑娘同時往客廳門口望去,便看見黑發少年不聲不響的靠在那裏,雨水從他的發梢滴落,他的雙手揣在黑色套裝的褲兜裏,身姿散漫,嘴角輕揚,含笑望着那姑娘,不知已在那兒站了多久。

“你還知道回來啊?”小姑娘撈起自己的拐杖,氣呼呼地向他走去:“湯姆·馬沃羅·裏德爾,放假這半月你跑哪去了?”

湯姆不說話,抿嘴笑,墨黑的眼将她從頭打量到腳,最後他的視線停在了她光着的右腳丫上,眉微皺,問道:“你的襪子呢?”

“不高興穿。”小姑娘向他攤開右手:“你答應幫我買的魔杖呢?”Silber這時才留意到,她的魔杖不見了。

湯姆對她朝自己伸着的手視若不見,只是往她身後的客廳瞧:“西瑞斯不在?沒人管你了。”

“他在地下室。”小姑娘說,仍然讨寶貝似的朝他攤着右手,又說:“都怪你,我哥哥明明說了不許賣毒藥的,你偏賣,這下好了,被他發現了,他現在天天在地下室裏修改你賣去翻倒巷的魔藥配方,都沒時間陪我了!”

湯姆聞言,他的雙眼眯了起來:“你哥在地下室?”他的眼中有陰謀的意味在閃動,“那我們在這兒做什麽他都聽不見了?”

小姑娘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幹嘛?”

她警惕得晚了,湯姆的左手已伸了過去,攬住她腰身便将她摟了過去,身子一轉,就将她抵到牆上。

登徒子啊!Silber扼腕嘆息,這姑娘怎的就沒看出來呢?只聽當啷一聲,拐杖摔地上去了,地上的小綠蛇“Biu”的飚走,歡快的嚷:“羞羞~湯姆又要欺負Silber啦~羞羞羞~!……”

Silber的臉從頭頂一路紅到了下巴,僵坐在沙發裏看這兩人抱成一團,那小姑娘手足并用的掙紮,可是湯姆把她抵得結結實實,他的懷抱将她密不透風地困住了。他那樣專注地凝視她,眼睛裏盛載的濃情蜜意露骨得連Silber都看出來了,他懷裏的姑娘臉紅成了猴子屁股,用手抓住他的肩膀,使勁往外扳,可是湯姆只稍一用力,便将她摟得更緊了。他的呼吸愈漸沉重,臉離她越來越近,兩人的嘴唇眼看着就要碰上……卻見那姑娘忽然揮舞雙手,對着他劈頭蓋臉地打起來。

這反應真是意料之外。

Silber看得嘆為觀止。

小姑娘怕是已慌極,下手委實不留情,湯姆猝不及防挨了無數個小巴掌,左眼下方險危危一道指甲印劃過去,見血了。

終于他把頭埋進了那姑娘的肩窩,在那裏惱火地低吼:“夠了!給我住手!”

小姑娘還在玩命的揪他的頭發……

“再不住手我扒你衣服了啊!”

此話一出,那姑娘的身子一抖,老實了。湯姆把臉埋在她頸窩裏喘粗氣,他咬牙切齒地說:“你是野貓變的!”

小姑娘兩只手抱着他的頭,結結巴巴的叫:“你還不快放開我!”

“要放開你可以,先說好,我不對你做什麽你也不準再打人!”

“滾蛋,誰要信你啊!快放開我,不然我咬你啦!”

湯姆摟着她不松手,兩個人就用摔跤的姿勢僵持着,小姑娘開始拿腳踩湯姆,湯姆就站着讓她踩,突然用氣急敗壞的聲音說:“我想你了,你想我沒?!”

他懷裏的人沒吭聲,估計是愣了,湯姆也不等她回答,用左手将她攔腰抱起,便往Silber正坐着的沙發走。

Silber飛身閃到一旁。

真皮沙發十分之寬敞,躺兩個人在裏面打滾不是問題,于是小巴掌又來了。湯姆被打得直抽氣,一腳将沙發上的瓜子盤和書踢開,把小姑娘扔了上去,他用左手按住她:“你給我老實待着!再亂動我現在就把你那什麽!”

小姑娘一雙眼兇光畢露,抄起裝瓜子的盤子雙手高舉,看樣子随時準備拿那盤子往他頭上招呼——她沒有魔杖,可不代表她就會我為魚肉人為刀俎。到目前為止,湯姆那一頭濃密的黑發已被她揪成了雞窩,俊美的臉頰上左一道右一道指甲撓的紅杠杠,他倒是不在意,用手指随便梳了梳亂發,便伸手去捉那姑娘的左腳——

同時他的右手已經很有經驗地掏出了自己的魔杖:“Silber·斯泰因!”他用魔杖指着舉起盤子預備砸人的小姑娘,暴躁地警告:“你希望我給你一個昏迷咒是吧!”

她昏過去,他正好為所欲為,大抵是這麽個言下之意。

小姑娘眉毛一抖,說:“有本事你這輩子都別讓我拿到魔杖!”她撂下狠話,只見湯姆使勁往她瞪去一眼:“把左腳伸過來!”她就伸過去。湯姆抱住她的左腿放到自己的腿上,在她身旁坐下了。

那是那姑娘的殘腿。

湯姆被撓得花裏胡哨的臉上,神情已變得凝重起來,這讓那姑娘安靜了下去,她抱着裝瓜子的盤子,疑惑地看着他,她的褲腿被他卷上去了,套着黑襪套的木頭假肢一點一點地露了出來,湯姆的右手似乎不大靈活,所以做這些事的時候他一直只用左手,最後他極小心地将那副木頭假肢從她的小腿上卸下,放到了地板上,然後他就停下了,整個人都不動了。

失去了小腿的膝蓋上,厚厚的棉花和紗布包裹在細瘦的截肢面上,湯姆盯着它,就像盯着仇人一樣。

他說話時,吐出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痛不痛?”他問那姑娘。

“不痛。”小姑娘說:“哎呀你別看!”她扔下了盛瓜子的銀盤,試圖将自己的腿從他腿上抱走,但被湯姆伸手按住了,“別動!”他的聲音竟然透着哀求,低着頭,開始一點點地拆她傷口上的包裹物。他的手指一直在發抖,動作因此而顯得有些笨拙,“我去問過倫敦的外科醫生,”他低聲說,“他們告訴我,截肢後會出現幻肢痛,很多人都受不了,嚴重的還會想自殺。有人是針刺樣痛,有人是刀割樣痛,還有人是燒傷樣痛,你是哪種?”

“都不是,我沒痛過。”她飛快地回答。

然而,當湯姆将最後一層黏在她皮肉上的紗布極緩慢、極輕地撕開,露出了結着血痂的創面時,她明顯的倒抽了一口氣。

湯姆擡起頭,沉默的凝視她。

他們兩人的臉都白得像紙。都是痛的。

小姑娘有些尴尬地別開視線,看着地上那堆凝着血塊的紗布,她說:“我今天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沾到水了,平時不是這樣的,本來都好全了。”湯姆不說話,只拿一種剛下過十八層地獄的慘痛的眼神把她看着,這讓她終于忍不住了:“你看夠沒有?我要上樓換包紮了!”

“不用!”湯姆垂下眼眸,咬牙對她說:“你以後再也不用包這些該死的、&*@¥%的垃圾了!”

“你說什麽?”

“我叫你別動!”他的右手将魔杖吃力地擡了起來,左手緊緊地握住右手手腕,似乎在防止它發抖,然後他将魔杖的尖稍對上了那姑娘的斷肢——一段冗長的咒語從他口中徐徐吐出,同時間他那支赤褐色的魔杖亦繁複地舞動了起來,他的姿勢行雲般流暢,整個過程一氣呵成,一旁的Silber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只見,一條月光般銀白的小腿從他的魔杖下出現了,與那姑娘的殘腿天衣無縫地結合了起來:那是一條完美的新腿!

這是什麽魔法?變形術嗎?

湯姆的額頭淌出了汗珠,整個人變得疲憊無比,但他如釋重負地吐出口氣,很快的用手推了推那姑娘,鼓勵她說:“起來試試。”

小姑娘沒動,只是将腿從他的大腿上移開,踩到了地上。

她嚴肅地看着他:“你跑出去這半月,就是練這個咒語去了?”她的聲音裏有風暴在醞釀,湯姆靜靜地看着她,嘴角輕揚,他的模樣滿足死了。小姑娘咬了咬牙,忽然朝他撲了過去,一把捉住了他今晚一直回避着自己的右手,就往上挽他的衣袖——為了防止他躲避自己,她甚至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用後背抵住他。

湯姆的手臂露出來了。

蒼白的皮膚下,無數條黑線猙獰地爬着,從他的腕部一直向小臂延伸上去——是咒語反噬。

小姑娘臉色大變,手指在他皮膚上輕輕地撫摸、按壓,作着檢查,嘴上已是大罵:“湯姆·裏德爾,你這個大笨蛋!當初我是怎麽教你的,啊?!一切黑魔法,切忌急于求成,你不知道這很危險嗎?肢體再生術哪是十天半月就能練成的!你是要氣死我嗎?算你運氣好反噬不是太嚴重,不然你就等着當楊過去吧!……”

楊什麽過?Silber豎着耳朵。這“楊過”怎麽這麽耳熟?!

小姑娘每罵一句,湯姆就嗯一聲輕輕的應她,眉宇間神采飛揚,Silber簡直能聽到他的心聲:早知道這妞會心軟,他不介意把自己弄得更慘一點!

有句話不記得是誰說過:變态的人談變态的戀愛。

此刻,他心愛的姑娘正被他摟在懷裏,小屁股正坐在他的腿上,他的嘴唇似有若無地吻着那姑娘細窄的肩頭,女孩正焦慮地檢查着他手臂上的咒語創傷,對他的行為全無覺察,這讓他愈發肆無忌憚了,這時他的嘴正好找到了一只軟軟的小耳垂,他舌尖一挑,便含住。小姑娘在他懷裏打了一個哆嗦,猛回頭,正正被他的嘴接住。

可算吻到了。

湯姆發出一聲得償所願的嘆息,揚手扣住照自己扇來的兩只小巴掌,一翻身便将那姑娘壓進了沙發裏——

登徒子啊……

這個夢再看下去,估計要長針眼了,Silber雙頰滾燙地望了望天花板,一腳将被子踢下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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