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斯特蘭奇莊園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比較瘦,大家先将就看着,明天的一章會有四千+字
失眠夜。
Silber只要閉眼,就會看見一只吸血鬼和一條蛇争相撕咬自己,Voldemort在一旁一邊觀看一邊指揮它們朝哪下口。睡不着是好事,如果做夢,這些畫面會更加真實。
前食死徒法布悄悄的死去了,也許鳳凰社會為他哀悼兩天,食死徒們則彈冠相賀,可真正記住他的,只有從未和他說過話的Silber,他的死給她上了深刻的一課。
羅道夫斯昨天晚上對她說:其實你運氣不錯,眼見為實,法布幫你趁早看清了現實。
他說得太對了。
又是一個陰雨天。六點,Silber揉了揉一夜沒合的眼,翻身起床。床頭櫃上的日歷還是昨天,她在黑暗裏靜靜地坐了會,将那頁撕下,扔進了垃圾簍。
今天是12月21日,星期六。沒有童海的消息,也沒有小白的消息,除了發現自己聽得懂蛇語而被羅道夫斯再一次認定她上輩子是一名黑巫,Silber的生活似乎沒有改變。
生活就是這樣,一個今天然後又另一個今天。昨天我們哭過,然後就不要再去想。也別去想明天。
今天會很忙,下午在風語堡要召開食死徒集會,屆時需要公布接管羅齊爾的礦場的最終人選。Silber多方考察了三天,決定與盧修斯和艾米克合作,這兩個人都有做生意的經驗,願意提供的投資金額也最多。所得利潤四三三開,按月分紅,Silber自己占大頭。
看上去似乎很簡單。
就像她過去把黑魔王想得那麽簡單。
那麽多食死徒,黑魔王寵信的不是只有她一個,想要那七座礦場的更不止她一個,單看食死徒們在上一次風語堡集會上的反應就知道,女人經營礦場是一件多麽驚世駭俗的事情,可是黑魔王偏偏就把礦場交到了她手中——為什麽?這個問題Silber從前沒思考過。從今天開始她要學着去思考。
天光未亮,Silber點燃蠟燭,坐到卧室的書桌前開始翻閱這幾天收集到的礦場資料,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走廊上開始有人走動,萊斯特蘭奇莊園的傭人和管家起來了,管家見她房裏有光,敲門問她早餐想吃什麽?Silber說咖啡就好,不用加糖。
新房是沒人住的,羅道夫斯昨晚和她一樣也睡在客房,兩人的房間隔了一條走廊,他過來找她時,Silber的第二壺咖啡業已見底。羅道夫斯進門就見到一個頭發蓬亂、兩眼爬滿血絲的女人趴在書桌上,睡衣也沒換下,正萬分投入地奮筆疾書。地板上到處都扔着羊皮紙團,上面的字寫了又劃劃過又寫。
羅道夫斯嘴裏叼着一只綠蘋果,“唔”一聲算打招呼,從地上揀了一個紙團當球踢。紙團左彈右跳,飛上書桌,正中Silber手裏的羽毛筆。Silber擡起通紅的眼,朝他瞪去。羅道夫斯神清氣爽地湊過去,往她臉上瞧了瞧,明知故問道:“昨晚沒睡?做噩夢了?”
Silber低頭寫字,說道:“如果你是來嘲笑我的,請自便吧。”
羅道夫斯繼續往書桌邊湊,往她正寫的羊皮紙上瞅,羊皮紙的擡頭寫着《礦場開發規劃書》,下面一頁字跡不忍卒讀。羅道夫斯咬了一口蘋果,酸得眯起眼睛,卻是一臉過瘾,他從眼縫裏睨着Silber,忽的說:“折騰了這麽多天,你終于想通了?”
“想通什麽?”
“主人為什麽要把羅齊爾的礦場交給你。”
Silber筆稍一頓,露出自嘲的苦笑:“我只是直覺他的用意沒那麽簡單,可具體是什麽,我毫無頭緒……是指望我盡可能的賺錢麽?可我賺錢他有什麽好處?他并沒說礦場的收益需要上交,而且,食死徒裏擅長生意之道的人多了去了……難道就因為我是貝拉特裏克斯麽?”
一席話說得無奈,她已絞盡腦汁發揮了最大的想象力,卻依舊猜不透那個魔頭的心思,正在書寫的這份礦場開發計劃是臨時起意的備用方案,她打算在下午的食死徒集會上視情況提出,可心裏其實根本沒譜。她不怕Voldemort對她的方案不滿,礦場的合夥經營人也不一定非要是盧修斯和艾米克,只要Voldemort一句話,大不了推翻重來……她唯一怕的,是他因為對她的不滿而把礦場收回去。她需要錢,巴拿督的孩子們需要錢,沒有礦場,他們什麽也不是,他們一無所有。
這些念頭從腦子裏滑過只是剎那間,Silber依然在埋頭疾書,羅道夫斯就坐在書桌上看,搖了搖頭,他對她說出了一句至關重要的話來:
“沒錯,就因為你是貝拉特裏克斯——是冠着萊斯特蘭奇的姓的貝拉特裏克斯。”
Silber心裏一震,從羊皮紙上疑惑地擡頭:“你什麽意思?說清楚。”
他卻開始跟她扯不相幹的話題:“我昨天和勞勃吵架了。”他說。
“你和你老子吵架,不是很正常?……他不是正忙着籌集資金競選魔法部部長麽,你怎麽和他碰上了?”
羅道夫斯咬了一口蘋果,慢條斯理地咀嚼,聳聳肩說:“有人向勞勃透露了羅齊爾出讓礦場的事,順帶還暗示了黑魔王的首選接管人是我,可我不識擡舉的沒有接受,勞勃聽說後怒發沖冠,親自跑去巴斯問我要說法。我給他的說法讓他怒發繼續沖冠,第1081次說我不是他親生的,要我趕快去死。”說罷,他咧嘴就露出雪白的牙齒,惡作劇地笑起來。
Silber在書桌後思索地望着他:“你和你爸說什麽了?”
羅道夫斯的嘴角斂回了淡淡的弧度,眼神冷下去,他慢吞吞的回答:“我告訴他:我就是不想幫你。”
他低頭跳下書桌,用腳尖撥拉着地上的一只紙團,忽然又笑起來:“昨天晚上你的情緒不大對頭,哭得像個瘋子,我就沒跟你說——勞勃昨天從我那裏甩門而出前讓我帶話給你,他想見你。去不去你随意,你可以放他鴿子,繼續寫你那個‘礦場開發規劃’。他在破釜酒吧等你到十點。”
牆上的挂鐘指着9:35。Silber從椅子裏蹦起來,沖向衣櫃,翻箱倒櫃找出行的袍子。
紅的太豔,白的太素,黃的顯輕浮。貝拉特裏克斯和人談生意的時候通常都穿什麽?……貝拉特裏克斯有跟人談過生意沒有?
Silber從衣櫃裏拎出一件黑色豎領緊袖長袍,一條鑲綠色瑪瑙的銀質腰墜,一件銀貂毛毛領披風,連衣架一起提着往梳妝臺走,“謝了,羅道夫斯!”她說,“我又欠你一次!”
門口的人沒動靜。回頭再看,他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