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倫敦

[HP]于是我統治了世界 — 第 22 章 倫敦


倫敦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完成了今天的任務,淚奔~~~我可以放心去撸COC了


22.

湯姆,我想起當年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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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是一個人的房子,用門窗遮藏內心的真實,我們往往只能看見一個人的兩面:他想展現給我們的那面,和我們想看到的那面。

“我覺得黑魔王是一個好人。”Silber一度這樣固執地堅持。每次當她這樣說的時候,羅道夫斯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傻子。

26只彩色的禮物盒七零八落地摔落在泥濘中,Silber對着地上的嘔吐物狼狽地喘氣,不敢回頭,因為Voldemort已來到身後,他說:貝拉,你來這裏做什麽?

他實際在問的是:貝拉,你來麻瓜的貧民窟做什麽?

Silber不曉得該怎樣回答。

真話是,她買了聖誕節的禮物來看望孤兒院的孩子。假話呢?從重生到現在,似乎謊言已成為習慣,她對羅道夫斯說對盧修斯和艾米克說,為了活命為了賺錢她對每個人說謊,然而此地此刻,面對着她第一次認清面目的這個男人,Silber啞然失語了。不是恐懼,是震驚後的心灰意冷。

轉過身,Voldemort的雨傘遮在她的頭頂,他的左手揣在黑色呢子大衣的口袋裏,肩頭淋着雨,端詳她的眼神充滿審視的意味。他身後,杜魯哈扛着法布的屍體走過來,徑直就粗聲質問道:“貝拉特裏克斯,你吐什麽吐?沒見過死人啊!”

Silber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說道:“安東寧·杜魯哈,你真叫人惡心。”

杜魯哈陰森地笑笑,亮出淌血的尖牙,見她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便笑得更加厲害。Voldemort偏了偏頭,沉聲說:“安東,把現場收拾了,釋放黑魔标記。”杜魯哈應了一聲就去了,用魔杖指着地上和牆上的血跡念念有詞,法布的屍身挂在他肩上沒有生氣地搖來晃去,像一只幹癟的麻布口袋,Silber不想去看,可視線就是離開不了。Voldemort彎腰撿起了她掉在地上的雨傘和禮物盒子,一聲冷哼,Silber就是一抖。“還站這做什麽,等着傲羅來抓你?”他舉了舉撐在她頭頂的黑色大傘,當先往巷子外去,Silber咬了咬牙,低頭快步往他傘下跟去。

巴拿督就在這條弄巷外的丁字路口上,被鐵欄杆圍着的光禿禿的四方樓,Silber在心裏不住地祈禱千萬別有人出來千萬別有人出來……要是這時有孩子跑出來叫她“斯泰因姑姑”,那一切都完了。

也是直到親眼看到剛剛那一幕,她才終于認識到,這樣的事一旦發生,她就真的完了。

教堂的鐘沉沉的敲響了十八下,6點了,貧民窟的路燈朦胧地亮起來。巴拿督安靜地卧在雨中,注視着這對男女從門前經過,他們都沒有向它看去一眼。四面八方開始不斷響起尖銳的空氣爆破聲,麻瓜們以為是槍響,紛紛逃離街道。但其實是傲羅來了。杜魯哈釋放了黑魔标記,巨大的骷髅頭懸浮在貧民窟大雨滂沱的上空,閃着灼灼綠光,地面上的麻瓜個個吓得呆住,有的連逃跑也忘記了。

傲羅們今晚有得忙了。

早許多年Voldemort就已不再熱衷這類挑釁魔法部的舉動了,那對權勢早就如日中天的他來說已無意義,今晚的黑魔标記只為向鳳凰社傳遞一條信息:叛徒法布已被清理門戶,黑魔王有債必讨。

一切都很順利。

美中不足的是那股莫名其妙的煩躁和心虛,揮之不去,如跗骨之蛆。跟随着他離開貧民窟的女人是這麽跟他解釋自己出現在那裏的原因的:您把風語堡集會改到明天了,今天下午的時間空了出來,我想馬上就是聖誕節了,就去對角巷買了一些家裏過節要用的東西……

對角巷的确離這兒不遠,這個理由似乎很合理。

“那個是聖誕彩燈。”她指着他手裏的一只紅色的盒子說,“那個是聖誕樹的種子,我不知道能不能養活,所以就多買了些。……”那堆用尼龍繩穿起來的彩色盒子正被他拎着,Voldemort掃眼一數,26只,全用咒語縮小。盒子掉地上有些髒了,他提拎起來,抿唇打量——過節的東西嗎?如果他現在把它們一股腦拆開,會不會顯得像得了疑心病?

她的主動交代極盡詳實,最後具體到了她在對角巷吃的那頓晚餐:一盤味道怪怪的醬汁通心粉。她說那是害她在法布的屍體旁嘔吐的罪魁禍首。“那家餐廳的廚師應該被阿瓦達,我絕對不要再去那裏吃飯了!”她以這句抱怨總結陳詞。

一個人在說謊時很難不露出蛛絲馬跡,Voldemort自己是個中高手,很多年前他認識另一個高手,那個女人每次騙他都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

“貝拉,你的手為什麽一直在發抖?”

她閃了閃睫毛,把雙手夾到了自己的胳肢窩下,這時他發現她其實全身都在發抖,“我冷啊。”她說。翡翠綠的巫師袍濕漉漉地貼着她的身子,她在他的傘下瑟縮得像一只可憐的流浪貓。

有種女人像貓,惹人憐愛又捉摸不透,你不會想要馴服她,因為你期待她随時會撓向你撓的爪子,那期待總叫你心癢難熬。

貝拉特裏克斯是五毒俱全的蠍子,可為何最近他總在她身上看見貓的影子?

他問她認出剛才的死人是誰沒有?她的神情流露剎那的茫然,但很快又點頭:“不是法布麽?那個愚蠢的叛徒,居然以為能逃出您的手掌心……主人,我遺憾沒能親手為您宰了他。”

她謙恭地低首,路燈稀疏地晃着她素淨的臉頰,目光垂下,睫毛的形狀像貓的眼線。

“你再用那種眼神看她,我就咬爛她的臉!”一個嘶嘶的聲音暴躁地響起,Voldemort嘆了口氣,循聲朝自己的左手看去……一條綠色的小蛇從他的袖口探出了頭——然後是拇指粗的細長蛇身,它纏繞上他左手,盤踞到了他寬闊的肩頭,在那裏它高揚起自己鑽石花紋的蛇頭,厭棄地盯着他傘下的女人——早在它開口說話時她就已驚恐地倒退進傘外的磅礴大雨中。

“Nana。” Voldemort用手指輕輕敲擊綠蛇的腦袋,低頭将它看着:“什麽時候醒的?”

“我就沒睡着過。”綠蛇的口氣十分不滿,抱怨地說:“你的魂片一直在我身體裏橫沖直撞,一刻都不肯安生,還有這女的——貝拉特裏克斯,為什麽每次聽見你的聲音我都會心情不好?”

綠蛇冷酷地盯着她,嘶嘶吐着紅信。她的嘴唇顫了一顫像要回答,好像她聽得懂蛇語似的……她怎麽可能懂蛇語呢?Voldemort對她招手:“到傘下來,你在淋雨。”她卻搖頭躲得更遠了:“主人,我可以走了嗎?我想回家……”

他低頭看了看納吉尼,它正在惱火地嘶嘶叫喚,被他揣進了大衣口袋裏用手按住——适才要不是他及時捉住了它的尾巴,她已經被咬了——這種事并非第一次發生。他将她的雨傘和禮物盒還給了她,于是她立刻像逃命一樣飛快地跑了,傘也沒打,直跑到街對面才想起幻影移形,她消失的馬路牙子上,一只小坡跟皮鞋可憐地歪着……

Voldemort不知道自己跟過去對着那只鞋子出神是要幹嘛。

納吉尼在他大衣口袋裏憤怒地支着頭,說:湯姆,你是不是這回做魂器走火入魔了?!

大概也只有這種解釋了。

他掉轉身走開,左手将Nagini從口袋裏撈出來放回肩頭,于是,小綠蛇的喋喋不休簡直要震聾他的耳朵了:“梅林在上,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看上那女的了!那是貝拉特裏克斯,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絕了你也不能看上她!而且,她有丈夫了,你把她嫁給了萊斯特蘭奇。”

雨點嗒嗒地拍打雨傘,Voldemort撿了一個方向漫無目的地走去:“Nana,你在亂七八糟瞎想些什麽啊?”

納吉尼游動着被變形術縮小的身體,不依不饒地繞上了他的脖子:“我剛才感覺到你的情緒波動了,你別想糊弄我!貝拉特裏克斯,”它咬牙切齒地叫着這個名字,“她和你以前那些女人不一樣,那些女的長得再像Silber,你送她們禮物接近她們甚至帶她們回風語堡,我都沒說過什麽,因為我知道你最後都會發現她們不是Silber。可貝拉特裏克斯呢,她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還不知道嗎?她心腸那麽歹毒,為了霸占你什麽龌蹉事都幹過,你要是對她動了那種心思,我就,我就——”

“你就怎的?”Voldemort好笑的低頭。納吉尼把脖子一仰,就說:“我就帶小白離家出走!”它用嘴使勁拱他的臉:“你聽見沒有聽見沒有?……”

Voldemort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聽見了!”用手指撥開了小蛇冰涼的腦瓜。

整條街現在只剩他們一人一蛇,漫無邊際地走在雨中,戰争爆發前,傍晚是貧民窟最熱鬧的時候,然而此刻的倫敦,被允許上街的只有德國人,宵禁了,貧民窟的雞鳴狗盜都躲回了家,再看不到打哨拉客的妓|女和衣衫褴褛的流浪漢了。

正因如此,當聽見身後傳來的那串紛雜的腳步聲時,Voldemort不由回過了頭。只見稀疏的路燈下,十幾個穿着舊雨衣的男孩,拿着鐵鍬鏟子等工具,正轉過貧民窟的街角匆忙地向他這邊走來。

“比利,你慢點!等等我們啊!”

“我要去看看斯泰因姑姑回來沒有,她都三天沒回來了!”

為首的少年臉上有鞭子抽打的傷痕,手持一把生鏽的鐵鍬,他走得最快,幾乎是在跑。然後他忽然站住了,他的夥伴們也在他身後站住了,男孩們發現了靜靜地站在路邊、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Voldemort。

黑色的大傘下,Voldemort沉默地看着這群面黃肌瘦的男孩子。

巴拿督的孤兒。

一片濃重的陰霾就那麽猝不及防地罩上他心頭。

男孩們踟蹰了一會,低着頭走過來,從他身邊走開,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生怕驚動到他一般。

“這個時間還在街上,是德國老爺嗎?”一個男孩在小聲說:“比利,我害怕……”

“噓,安靜!都別說話!”

等走開一段距離,大的就牽起小的飛奔起來,破爛的雨衣擋不住大雨的澆蓋,雨衣下的手腳瘦骨伶仃,男孩們沒命地飛奔,轉眼就跑進了通往巴拿督的街角。

納吉尼盤在Voldemort的肩頭,失神地望着男孩們消失的方向,它忽然極小聲極小聲地說:“湯姆,我想起當年的你了……”

Voldemort一個字也不想說。

湯姆·裏德爾已死多年,活着的只有Lord Voldemort。

納吉尼問他,你剛才聽見那個男孩叫斯泰因姑姑了嗎?他當然聽見了。可聽見又如何呢?這世界同名同姓的人何其之多,三十年如白駒過隙,故人早已離去,留在原地的只有他和他的蛇。

納吉尼央求他說我們回巴拿督看看好不好,就看一眼!Voldemort冷冷地說:不去!他拍了拍小蛇抗議支出的腦袋,将左手伸給它,低沉地說:纏穩了,我們回家。【注1】

Silber根本不敢回巴拿督,只要雙腳還踩在倫敦的地界,她就覺得有人在背後追自己。傘也不要了,她抱着給孩子們買的聖誕禮物悶頭幻影移形,也沒看途中都經過了哪裏,最後在萊斯特蘭奇莊園落下雙足,差點一頭撞到門口的梁柱上。

羅道夫斯似乎也是剛到,一身獵裝,分腿歇在大廳的沙發裏,容光煥發的樣子,不知道白天是不是又去會女人了。Silber一陣風地沖進大廳,他見狀,張口就笑:“哈哈!你這是掉進哪個下水道了?”

Silber一只鞋不翼而飛,走起路一跛一拐,巫師袍啪嗒啪嗒地滴水,把地毯弄得一片狼藉。她悶聲不吭地走到火爐前,抱着包着包裝紙的小盒子一屁股坐下,然後就擡頭把羅道夫斯看着。羅道夫斯和她互相看着,漸漸覺得不對勁了,“我說——”他走到她跟前蹲下:“你就出去溜達了半天,怎麽跟撞了鬼似的,魂都沒了?”

Silber用手背擦了擦臉,然後忽然開始哭,“我撞見人殺人了。”她哭得幾乎背過氣去:“法布,你給我說過的那個叛徒,杜魯哈殺了他,把他的血吸幹了他。還有一條蛇,名字叫Nana的,被黑魔王随身帶着,它恨我,它說它想咬爛我的臉——羅道夫斯,我剛剛害怕得都想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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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原著中有一個被V殿吊死了兔子的男孩,叫比利,也是巴拿督的孤兒,但此比利非彼比利。

另,Silber由于不記得前世的事,所以沒有姓,“斯泰因”這個姓是童海替她僞造身份證明時杜撰的,這是個德國姓:斯泰因(Stein),意為石頭。巧的是,這個姓Silber在前世也曾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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