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墨色的青煙之中,遠處山峰起伏,秀麗山水間,有着一個高近千米的巨大瀑布,飛流直下,砸落出沖天氣勢。
瀑布形成的水簾,阻擋住外面的一切,這裏頭有個山洞,兩具古老的石棺正橫卧洞中,厚厚的塵埃,看起來年代久遠。
“嗡”的一聲,石棺震動,其中一個石棺直立而起。
清脆悅耳的女聲從裏面響起:
“阿九!阿九你在哪兒?“
梧若離聲音裏有些焦急,砰砰幾下卻砸不開棺材蓋,她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哪裏,當時把身體的支配權是交給了識海那個黑影的,現在一想進入識海就針紮似的疼,無法去詢問。
難道葉啓已經控制了九霄,把她和師兄都抓起來了嗎?
“阿九……你在不在?“梧若離還想再問,聽到石頭那種的碰撞聲,然後,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誰是阿九!”
梧若離瞪大眼,……這聲音,沒錯。
“子瑜,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祁子瑜在這裏,那麽師兄又去了哪裏,葉啓呢,死了還是活着?
她只記得自己把身體交出,讓識海的黑影去救蘇寒,現在突然出現祁子瑜的聲音,難道是誰通知了蠻教,把祁子瑜喊來了?
當時的十一峰,除了她還有呂飛白祖孫和莫戰,難道是莫戰把人喊來的?
“……我?”
祁子瑜沉吟片刻,像是在回憶,最後道:“破開陣法,發現你和蘇掌門都不見了,結果闖入了一處陣法中,醒來就到這裏來了。”
“陣法?肯定是葉啓留下的!”
梧若離很肯定,窄小的空間中,習慣性的想把兩只手放在一起擺弄,最後心底一沉,問道:
“你們走的時候沒有把那個陣法毀掉嗎,要是十一峰的弟子跟來了怎麽辦?”
“沒來得及。”祁子瑜顯然也很懊惱。
他當時獸魂疊加,身體出于狂放狀态下,有的只有戰鬥意識,浴血而狂,并不會去想着這種細節。
梧若離想要翻個身側着身子朝祁子瑜說話,誰知身子一動,便撞到了冰冷的石壁,她試着左右上下摸索了一會兒,最後雙腿試着擡起動了動,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棺材!”
祁子瑜蹙眉,伸手推了推棺材蓋,以他的臂力居然推不開?
緩緩吐出一口氣,祁子瑜輕吟:“第二獸魂,融!”
“沒用的!”
梧若離率先開口,剛剛一全打出,恁是沒有半點動靜,聽見隔壁的獸吼聲,梧若離繼續道:“知道我九霄山門前的石碑嗎?這棺材就與那個材料一致!”
“我現在唯一好奇的是,我們是怎麽進入這其中的!”
祁子瑜不動了,恢複原來的神态,伸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外面應該是瀑布,在這裏掙紮,不如帶着棺材先出去,然後再想辦法!”
兩個人商量着怎麽行走,誰知連靈力和蠻力都無法撼動的棺材突然一輕,開始輕微的搖擺起來。
詭異的感覺像是坐在轎子中一樣,只是比轎子的更有平衡度。
“是誰在擡着我們走嗎,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是棺材自己在行走!”
棺材自己在走?
兩人沒有出聲,只是任憑這棺材自己搖擺着朝前。
梧若離下意識閉上眼,左拐了三次,直走一百步,右拐……她本來試圖在腦海中描繪出一張簡單的地圖,誰知道,這路程一陣子下來,像是許多個‘回’字疊加在一起的迷宮一般,怎麽繞都在原地,腦海中的地圖簡直就是一團亂碼。
終于,在她快要不耐煩的時候,一種嘩嘩的巨大的水聲盡在咫尺。
“我們這是出去了?”
“沒有,還有上百米的距離……”
出奇的,她自己都無法描繪的地圖,祁子瑜卻能精算到準确,因為在他話落之後,梧若離又數了數,果然,棺材停止了步伐,猛然一躍……
身子,識海一種天昏地轉的感覺接着出現,“這是在下墜。”
急速的時間,有水濺在棺材上的聲音,整個時間有七八秒的下墜速度,旋即,嘭的一下,厚實的擊打聲,棺材落入了瀑布地下的河流中。
這個棺材就像是一個密封的整體,居然連一絲一毫的水都沒侵進來,沒有視覺,卻能感覺的更清晰、
“已經出來了,掉進了河水裏,現在是河水再動,還是棺材在移動?”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冷漠如梧若離都覺得有一絲茫然。
祁子瑜聲音悠然提高,越發鎮定起來:“河水動,棺材就不會動,河水不動了,棺材才會動。”
是了……棺材會一直想辦法移動。
搞懂了祁子瑜的話,梧若離倒是難得的沉默了幾秒,但這一沉寂下來,她就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感覺到石棺似輕快的竹筏飄蕩在水面,優勢會撞到頑石阻礙一下,然後棺材會直立而起,躲開頑石,躺下順着漂流。
“若離,為什麽發生那種事你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我!”祁子瑜的聲音隔着棺材,幽幽的從對面響起。
雖然不能看見人,但是也能想象到那張金雕玉刻的俊顏上的失落。
“你怎麽可以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我?”
前一句還有些小抱怨的時候,這一句就是霸道的質問了,無端的,梧若離被堵得一句話說不出,畢竟,已經有了肌膚之實,有了未婚的名義。
“呵呵……”到了這裏,梧若離怎麽會還不明白,沉寂那麽久,祁子瑜只是擔心她孤單,找話題陪她說說罷了。
輕笑了一聲,她就開口解釋道:“其實這件事我也一直想和你講來着。”
“我一個尊敬的人殺了鐘小嫣,又殺了你家大長老,還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我擔心你上當……畢竟你做的靈鳶都落在了現場。”
那頭的祁子瑜語氣異樣:“靈鳶?”
“我來找你,不小心撞到一個人,看穿着……似乎是九霄的一個外門長老,可能那時候丢了,回到蠻教怎麽都找不到!”
黑暗中,梧若離露出一個括靜的笑,輕輕“嗯”了一聲。
就在這時,棺材的順流停止了,嘩啦啦的戰力而起,水珠滴落,兩個棺材以前一後的上了岸,甚至還抖了抖身上的水……
這一幕,看起來,無比詭異。
但梧若離和祁子瑜的心思都在遠處,各種議論聲遠遠傳來,兩人隔着棺面對視:“前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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