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黃泉雜貨店 — 第 92 章


皂莢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顧長生覺得今日的皂莢似乎有些不同, 但又不知道究竟哪裏不同——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有點不知所措。

皂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挑起眉毛:“顧道長, 你過來這一趟, 莫不就是來看看我今天晚上穿得是不是有傷風化?”

顧長生:“……”

顧長生聲音極低:“自然不是。”

“那是為了什麽事?”皂莢反問。

顧長生目光從皂莢貼在胸前的發梢移到她臉上:“屋裏開了空調,你頭發還沒幹,先把頭發弄幹了再說。”

說完,他彎下腰,靠近皂莢——

顧長生來時已經洗過澡了,他身上傳來固有的檀香味,若有似無地飄入皂莢鼻端……

皂莢心頭一動,剛要開口,顧長生便拿起了她身邊的幹淨毛巾,一把套在了她濕漉漉的腦殼上。

一嘴毛巾入口的皂莢:“……”

真·劈頭蓋臉.gif

顧長生看不見毛巾下她的表情, 把毛巾罩在皂莢頭上後,便單膝跪在床邊上,給皂莢擦起頭發來。

皂莢:“……”

頭皮扯得有點痛。

她輕輕“嘶”了一聲, 還沒來得及讓顧長生輕點,顧長生便主動放輕了力道。

皂莢:“……”

顧長生專心致志地給她擦着頭,屋內的氛圍莫名起來。

擦頭發的動作在男女之間是親昵的,但放到顧長生身上,又像是理所當然的——

盡管皂莢知道顧長生對她的好感,但這擦頭發的動作由顧長生做起來……

還就是那麽正直。

皂莢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便就這樣靜靜的坐着——

等顧長生把頭發擦到半幹,他才重新開口:“你房間的吹風機在哪裏?”

皂莢聲音嗡嗡的:“好像在櫃子裏。”

顧長生把毛巾從皂莢頭上拿開,放到一邊就要去拿吹風——

皂莢一把按住他。

顧長生的手滾燙滾燙的。

皂莢偏涼的掌心像是碰到了烙鐵一般,下意識的一縮。

顧長生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冰涼一激,從後背竄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刺激,脊背上被激出一層細密的汗。

氣氛愈發奇怪。

最後還是皂莢故作輕松的一笑:“不用吹了,頭發不長,屋裏空調吹一會兒便幹了。”

原本呆住的顧長生聽到皂莢打算用空調弄幹頭發,登時把方才奇異的感覺抛到了腦後,幹脆道:“不可以。”

“你本身體質就偏陰,這樣任由空調吹幹頭發,對你身體不好。”

說完,他便從床上下去 ,到前面的櫃子上,給皂莢那吹風去了。

皂莢順着顧長生的動作,目光落在床邊顧長生因為剛才的跪壓出的褶皺上——

她體質偏陰,約莫是她前世是個女鬼,而今世投胎又魂魄不穩的緣故吧。

只是顧長生不知道,只是當她是身體不好……

皂莢看着找到了吹風一臉嚴肅的顧長生,不由嘆氣——

顧長生啊顧長生……

你可真是個呆子。

*****

吹頭發皂莢沒讓顧長生再動手,顧長生約莫也是感覺這樣的行為不夠妥帖,便搬了張椅子過來,一眨不眨地看着皂莢吹頭發——

待皂莢關上了吹風,說自己頭發已經幹了,他還猶自不信,伸手摸了摸皂莢的發梢,又探到皂莢耳後腦勺的位置揉了揉,确定皂莢真的把頭發吹幹了,顧長生才伸手拔掉吹風的電源,示意皂莢把吹風機放回去。

顧長生摸皂莢腦後的手很輕,皂莢幾乎以為是羽毛掃過,顧長生便收回了手。

但那癢癢的觸感,留在了她腦後。

皂莢:“……”

合理懷疑,顧長生是在報複她。

報複她長期踮腳摸他頭!

皂莢當做沒看懂顧長生的意思,把顧長生纏好了的吹風往床上一甩,也不管他就在旁邊,直接上床躺平了。

宛如女流氓。

顧長生:“……”

這怎麽就突然耍起小性子來了呢?

躺平的女流氓皂莢把頭一歪,一縷黑發散在臉上,正巧搭在一只眼睛中央,把皂莢的臉分成了兩半。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洗過澡的緣故,皂莢的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兩只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顧長生——

在白熾燈下,像個布娃娃。

沒有生氣。

顧長生心頭一慌,再也坐不住椅子,傾身探手,把那縷頭發別到了皂莢耳後。

皂莢躺在床的中央,顧長生伸手的時候探的有點近,皂莢的睫毛忍不住顫了顫。

顧長生順勢坐在了皂莢床邊,看着她,聲音放得極低:“明日下午會場才開,你上午先随我回趟靈霄觀,陪我去見趟師父。”

皂莢的眼珠子動了動:“是青玄道長嗎?”

顧長生說:“是。”

皂莢笑了起來:“我去見他幹嘛?”這非親非故的。

顧長生正色道:“你是我朋友,為什麽不能去見見他。”

皂莢笑容越來越燦爛:“你那麽多朋友,都去見過你師父麽?”

顧長生一愣。

他半晌才道:“這……倒是沒有。”

顧長生說:“皂莢……你是我第一個,想帶去給師父見的朋友。”

皂莢說:“是麽?”

顧長生點頭:“是。”

皂莢道:“那等交流大會之後,你再帶我去吧?”

靈霄觀,華國香火最鼎盛的道觀,她都到了人家山腳下,沒理由不去一趟。

顧長生卻道:“不行!”

顧長生堅持:“你要在大會以前去。”

皂莢眼睛裏似是充滿了疑惑:“為什麽要在大會以前去?”

顧長生看着皂莢,雙眸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流動。過了好久,他才像是嘆息般:“你不懂……”

皂莢樂了,她很少看到顧長生有這種複雜的表情出現:“有什麽不懂?”

顧長生目光從皂莢臉上一開,思想鬥争了半天,才讷讷道:“如果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皂莢本想說“有什麽好生氣的”,但看顧長生這副模樣,忍不住逗他:“我就要生氣。”

顧長生:“……”

顧長生道:“那我不說了。”

皂莢:“……”

皂莢瞪他:“你就算現在不說,等明天大會開始,我自然也能知道。”

顧長生非要讓她在交流大會以前去見他師父,必然是因為見了他的師父,會對她在交流大會有影響。

顧長生:“……”

皂莢見顧長生沉默,覺得自己歪着的脖子有點酸,便正過頭把目光移到天花板上:“那你不說,讓我來猜猜……你為什麽要我先去見你師父好不好?”

顧長生聲音悶悶的:“你猜。”

“你怕我明天下午在那一群‘名門正派’之間受欺負,所以想讓我去你師父那裏,混個臉熟,求個庇護對不對?”

皂莢聲音淡淡的,但臉上帶着笑。

但她都說對了。

只是這并不是顧長生打算讓她知道的。

顧長生死不承認,強撐道:“我只是想讓你和我,提前去和師父講葛玄的事情。”

皂莢輕笑了一聲:“葛玄的事情你去說我去說有什麽區別??”

“你師父難不成不信你而是信我麽?”

顧長生:“……”

“多一個人多一份保障!”

皂莢:“你以為是去打群架啊?”

顧長生:“……”

他伸出雙手,一把捏住皂莢的臉,耍賴:“你就說你去不去?!”

被捏住臉的皂莢:“……”

顧長生這是瘋了叭?

皂莢被扯着臉頰,口齒不清:“泥給窩放嗖……窩又沒說窩不切!泥給窩放凱!”

顧長生俯身,和她臉對臉:“這是你自己說的哦?”

“你不許反悔!”

皂莢:“……”

顧長生,你今年三歲嗎?

好不容易顧長生放開了她,皂莢從床上撐起上半身,對着顧長生,學着他方才臉對臉的樣子道:“我去,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顧長生:“你說。”

“明天除了葛玄的事情,你不許和你師父說關于我的任何事情。”

顧長生:“……”

皂莢道:“你若多說一個字,我們就絕交。”

顧長生知道,皂莢這是認真的。

最終他還是點了頭。

皂莢這才又笑了起來,她重新癱回床上,歪臉朝顧長生道:“顧道長還有什麽事情麽?”

顧道長不開心:“話都讓你說完了,我還有什麽事情?”

皂莢瞥他:“那你還在這裏幹嘛?要和我一起睡麽?”

顧長生:“……”

他趕忙從床邊竄起,忙不疊道:“我、我先回去了!”

顧長生方走到門邊,皂莢叫住他:“顧長生。”

顧長生回頭,一張臉通紅。

皂莢道:“我希望你下次讓我去見你師父,是不一樣的理由。”

顧長生:“什麽理由?”

皂莢看着他,一臉莫名其妙的的樣子:“我又不是你,我怎麽知道你要找什麽理由?”

顧長生:“……”

顧長生離開的時候,關門也順手幫她把燈關上了。

皂莢的目光投在天花板上,忍不住笑了起來……

今天晚上的她,按她以往的行為來看,真是格外的作啊。

有恃無恐那種。

大概是今天晚上的溫度适宜,氣氛剛好叭。

只是不知道,顧長生對她的這種偏愛,能到什麽時候。

皂莢合上雙眼——

顧長生在她身邊這麽久,她不相信顧長生的師父不知道顧長生身邊有她這麽一號人。

這次交流大會她能收到請柬,究竟是她聲名遠揚,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可說不一定……

萬一正式顧長生的師父故意設下這麽一個局呢?

她一個野雞門派出來的修道者,沒有顯赫的師門和深遠的傳承……想來在明日的聚會上,要受到不少的奚落——

特別是她是跟在靈霄觀關門小弟子、未來的繼承人身邊的時候。

皂莢勾起嘴角——

從她大學開始,她受到這樣或者那樣的奚落還少麽?

那些出身大家的修道者,就算是瞧不上她,也無非就是認為她德不配位罷了……

可配不配位是那些人的嘴巴說了算的嗎?

皂莢嗤笑一聲——

管他們靠什麽,不服氣的,打一頓就好了。

*****

第二天一早,顧長生就敲來敲皂莢的門。

皂莢朦朦胧胧給他開了門就要往床上撲,顧長生面無表情地在她臉上貼了個寒冰咒——

皂莢回頭,怒目而視。

顧長生說:“見完師父我随便你打,但是現在不可以。”

皂莢:“……”

皂莢沒好氣的看着他:“顧道長,我要換衣服了。”

顧長生點頭:“我師父喜歡年輕人穿得嚴肅點。”

皂莢伸向白色T-shirt的手一頓,她扭過頭看顧長生:“我們去找你師父說個選的事情,是陰陽二界的大事,為什麽還要去讨他喜歡?”

顧長生:“……”

“我……也不知道。”顧長生說,“我就想讓你在師父面前有一個好印象。”

皂莢:“……”

她嘆了口氣,重新打開行李箱,在裏面翻出一件白色休閑襯衣和一條黑色闊腿褲扔到床上,問顧長生:“這樣可以嗎?”

顧長生瞅了瞅,點頭。

皂莢瞪他:“那你還不出去?!”

*****

靈霄觀在臨海市的淩霄山上。

淩霄山在臨海市郊區,雖然名為道觀,但卻是相當多信徒心目中的聖地,也是臨海市旅游業中的重要景點。

只是不論是信徒還是游客,都只能到淩霄山山半腰的道觀中進香禮佛,而半山腰之後則是由半山上的道士們告訴信徒和游客,道觀以上的地區還未開發,上有兇獸和霧障,不宜再上。

同時,還設有陣法,避免游客誤入。

只是……

只是鮮少有人知道,在淩霄山山頂,雲霧缭繞的地方,還有一座恢弘壯麗的道觀位于其上——

此地除了有能力走到山頂的修道之人外,非靈霄觀中資質在中人以上的道士不可進入。

而此時皂莢,便跟在顧長生身後,一步一步地往山頂爬。

皂莢爬得滿頭是汗,顧長生遞過一張方巾給她:“這是觀中不成文的規矩,但凡要入觀者,必先過着步虛徑。”

這步虛徑說是“徑”,但并沒有路,全靠着人直接憑着直覺,繞過霧障一路往上走。

顧長生認識路,有他在前面帶着,皂莢沒有冤枉路可走,遇到陣法也可直接通行——

只是……

在沒有路的山上,無論如何,她走的也頗為吃力。

——啪。

皂莢揮手一劈,手中的砍刀将顧長生走後反彈回來的樹枝劈成兩截,然後踩着落在地上的樹枝,朝上走去。

她朝前面同樣走得不容易的顧長生道:“你們道觀數千年來這麽多人上上下下,怎麽這麽多年還沒走出一條路來?”

顧長生頭也不回:“這山裏有前輩飛升後留下的靈陣,樹木就算被踩踏看法,不過多時便會重新長出……”

“若上山之時,不敬山澤,胡亂砍伐,便會被瘋長的樹木困住。”

皂莢回頭,看到方才被自己砍斷的樹枝的斷口處,确實已經抽出了新芽……

皂莢有些喘,問顧長生:“如果有人被困住了呢?”

顧長生道:“觀裏巡山的師兄弟發現了,會把他們送回去。”

“只是一般人過不了山下的迷陣,所以尋常人也到不了此處。”

皂莢點頭。

她并沒有問如果巡山的人沒有發現被困住的人怎麽辦……

因為她方才已經不止一次看到,茂密成球的灌木叢中,通常都包裹着腐朽的白骨。

顧長生在前面,聽後面的皂莢腳步聲越來越重,不由道:“皂莢……你若是走不動了,我們可以停下來休息的。”

皂莢道:“我不累。”

“只是我很好奇……”皂莢道,“萬一有什麽重大事宜,你們怎麽通知在上面的人?”

顧長生道:“陣法和符咒。”

“如果被截斷了呢?”

顧長生回頭看滿頭細汗的皂莢:“千年來,靈霄觀的陣法從來沒有被破壞過。”

皂莢深呼吸一口氣:“哦。”

顧長生幹脆停了下來,皂莢不明就裏,也停了下來。

顧長生說:“時間還早,我累了,我們先休息一會兒。”

皂莢:“……”

顧長生這臉不紅氣不喘連發型都沒被茂密的樹枝給抽亂,皂莢完全看不出來他的“累”在哪裏。

只是這山路她也走了三個多小時了,體力确實撐不下去,便朝顧長生點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山裏霧氣中水汽足,哪怕昨晚上并沒有下過雨,地上的泥土也是濕濕的。

皂莢一坐下去,便覺得屁股涼涼的,只是坐都坐了,她也懶得再站起來。

顧長生走到她面前,從包裏拿出一個塑料口袋,鋪開到她旁邊:“坐這裏。”

皂莢上身不動,屁股挪了過去。

顧長生又在旁邊的香蕉樹上撕了一片葉子,繞成一個粽子的形狀。他手訣一掐,空氣中的水霧便像小溪水似的,淙淙流進了香蕉葉中。

皂莢看着他的動作,忍不住挑眉:“顧道長,道行見長啊?”

顧長生把香蕉葉遞給她:“喝吧。”

皂莢不客氣的接過,喝了起來。

顧長生說:“我小時候被生身父母送到這裏,師父便是見我和這座山有緣,才破格将我收為徒弟的。”

皂莢愣了一下,先是不明白顧長生這話和她問的道行有什麽關系。

但見顧長生如法炮制,又給她弄出一捧山間水才明白過來——

顧長生是和這座山有緣。

這座山喜歡他,所以他才能在這裏如魚得水。

皂莢慢慢啜着手裏的水,調理內息——

她這個被黃鼠狼精拉扯大的人,上輩子勉強算半個山神,也喜歡顧長生。

看樣子顧長生……

真的很招山的喜歡啊。

*****

歇過這一次之後,顧長生便告訴皂莢之後的路要一鼓作氣地爬上去了——

“這山上有精靈是師父的耳報神,你若休息的太多,師父會不喜歡的。”

皂莢:“……”

皂莢不是很明白為什麽顧長生很執着于要讓他師父喜歡她,可是她很明白——

如果顧長生接着這麽對她,他師父一定不會喜歡她。

——沒有任何一個師長,會喜歡擾亂自己徒弟錦繡前程的人。

*****

皂莢爬到山頂的時候,已經快正午了。

淩霄觀的香燭味中,隐隐約約透出了一股飯菜香——

——咕咕咕。

皂莢的肚子響了。

皂莢:“……”

顧長生:“……”

顧長生拽過山門邊的一個小道童,問他:“慈辛,有吃的麽?”

冒着鼻涕泡穿着道士服的小道童撲閃着大眼睛:“長生師叔,我沒有。”

顧長生面無表情:“我聞到了廚房米餅的味道。”

小道童:“……”

他嘴巴一撇,語帶哭腔:“長生師叔,你和他們學壞了!”

顧長生不管他,直接蹲下,開始摸他袖子。

皂莢:“……”

小道童:“……”

小道童掙紮起來:“長生師叔你這是打劫!你欺負小孩子!”

顧長生從他袖子裏摸出一個油紙包,放開他:“好了,玩兒去吧。”

而後他順手把剛剛摸來的油紙包,遞給了皂莢。

皂莢:“……”

小道童:“……”

皂莢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的饑餓和良知鬥争良久,終于道:“這……搶小孩子的吃的,不太好吧?”

雖然,顧道長搶小盆友零食的樣子有點帥。

小道童見皂莢不接,眼睛一亮,跳起來就要往顧長生手上撲:“你看人家漂亮的小姐姐都這麽說了!”

顧長生閃身繞過小道童,把紙包往皂莢懷裏塞。

顧長生道:“他是蓮臺前的燈芯,活的歲數不知凡幾,不用理他。”

皂莢:“……”

小道童:“……”

行叭。

不過淩霄山也卻是人傑地靈,她只聽過佛前青蓮度化成仙,卻不曾知道原來普通道觀的燈芯也可以直接化形……

來這一趟,還是漲見識了。

皂莢在小道童委委屈屈的目光中,拆開油紙包。油紙包內是兩個米餅,皂莢一個給了顧長生,一個掰成了兩半,大的一半蹲下去給了小道童,小的一半叼在了嘴裏。

小道童哭唧唧。

顧長生目光一掃。

小道童哼哼唧唧,接了皂莢手上的半塊米餅,轉身就跑。

顧長生也不追,對皂莢說:“師父在大殿等我們,你先把這吃了墊肚子,等一會兒出來,我帶你去吃素齋。”

皂莢叼着米餅,心知一會兒有硬仗要打,也不和顧長生推脫,拿着米餅大口大口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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