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他做不到,将心愛之人拱手讓人

賜婚當晚,被瘋批太子強取豪奪 — 第 54 章 他做不到,将心愛之人拱手讓人


第54章 他做不到,将心愛之人拱手讓人

宋顼擰眉,在他再次擡步時,忽而說:

“哪怕,當今儲君有着将她立為太子妃的心思,你也要與之相争嗎?”

宋今硯眼底的神色猛地一暗。

指尖剎那間蜷緊。

眉眼處的溫潤仿佛在剎那間蒙上了陰翳。

這次隔了好一會兒,書閣內,才響起他的聲音。

“——她本來就該是我的妻子,無論那人是誰,都改變不了這個現實。”

東宮大殿。

沈知樾歪歪斜斜地靠在座位上。

手中玉蕭漫不經心地轉着。

一雙桃花眼時不時看向對面伏案前處理政務的好友,好一會兒寂靜後,他終于忍受不了先開口:

“哎我說,今天這麽淡定?如果我沒記錯,今日是宋今硯當值吧,你不用防防情敵?”

謝臨珩頭也沒擡。

半分眼神沒給他。

沈知樾也不氣餒,轉着自己的愛蕭,語氣中掖着幾分好奇地問:

“你和寧舒,以後打算怎麽辦?”

“能怎麽辦。”自從沈知樾今日過來,這是謝臨珩說的第一句話。

世上的很多事,往往是當局者迷。

沈知樾身為局外人,多數時候,會比他們這些局內人看得更清楚。

“依我來看。”他長嘆,“一味的強奪,根本不是長久之計。”

“臨珩,”他神色正了些,看向他,衷心勸道:“你總不能讓你和寧舒變成下一個陛下和泠妃。”

“感情之事,最是強求不得。”

“寧舒的性子又倔犟,你逼得太過,容易适得其反。”

謝臨珩放下筆,手肘撐在伏案上。

眸色低暗,“我又何嘗不知,這三年,我急于四處平定叛亂,就是為了能有一日,用這和平盛世為聘,娶她為妻。”

“我從未想過,會和她走到這一步。”

他一步步平戰亂、治國家,努力把東陵變成宮變前的繁華盛世。

只為能有一天,将重新富裕強盛的東陵皇朝親手交給她。

因過往的恩怨,皇後不喜歡泠妃和她,哪怕在外平亂,他都不敢松懈宮中的半分消息。

生怕她受欺負,受傷害。

她心裏消弭不了宮變的傷痛,他就禁令宮中所有人,不準提及和宮變有關的半個字,以免惹得她傷心。

這三年,他從不曾逼迫過她任何事。

她想見泠妃娘娘,他就每隔一段時日,去勸父皇很久,讓父皇同意讓她們母女相聚一會兒。

虞聽晚一直以為,這三年,她能隔三差五的去一趟霁芳宮,是謝綏的意思。

其實,這幾年她每一次去見司沅,都是謝臨珩在承華殿幫她争取的。

宮變過後,東陵大權雖然在謝臨珩手中,謝綏只是名義上的皇帝,但唯獨霁芳宮的事,謝綏半點不讓步,也不讓謝臨珩插手。

他不讓任何人靠近霁芳宮。

也不讓任何人見泠妃,

這其中,自然包括虞聽晚。

正如謝綏先前自己所說,虞聽晚是司沅和建成帝唯一的孩子,建成帝故去,司沅每每見到虞聽晚,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建成帝。

而謝綏,一心想讓司沅忘了建成帝,他又怎會讓虞聽晚去霁芳宮。

一次又一次,全都是謝臨珩以各種說辭,讓謝綏短暫松口,虞聽晚才得以去霁芳宮,和司沅相聚片刻時光。

還有中宮那邊。

皇後對泠妃母女恨之入骨,再加上皇後又是個有心狠手辣的,哪怕謝綏答應司沅盡力護着虞聽晚,他也總有疏漏的時候。

皇宮就這麽大,陽淮殿在中宮的眼皮子底下,皇後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做點什麽,不可能三年都找不到機會。

只不過是,陽淮殿的周圍,有大量謝臨珩為虞聽晚挑選的暗衛和心腹,以保她絕對的周全。

只是這些事,從沒有人知情。

包括虞聽晚。

在過去那幾年,謝臨珩是真的沒想過逼她。

他所想的,全是如何保護她,将她父親的天下恢複到曾經的鼎盛,護她們母女安然無虞。

謝臨珩從前覺得,時間總是可以改變一切的。

他可以等到,她放下過去,慢慢看到他,接受他的那一天。

他可以等到,她逐漸敞開心扉,忘了宋今硯的那一天。

他甚至連所有的未來都想好了。

大到東陵,小到泠妃将來的去從。

所有的一切,他都在準備,一日不停。

可是——

他唯獨沒有想過,她會這麽放不下宋今硯。

甚至還會公然求賜婚。

“以和平盛世為聘……”沈知樾低喃着這幾個字。

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世人都說,從宮變的那一天起,東陵就更疊了朝代,皇權就易了主。

可卻無人知道,東宮儲君謝臨珩,從未想過将東陵變成謝家的。

他要的,從來不是這天下的君。

只是虞聽晚的夫君,

東陵國寧舒公主的驸馬。

世人只知,宋家嫡子溫潤無雙、才貌雙絕,為了寧舒公主苦等三年。

卻無人知,萬民仰、朝臣敬、被無數世家後輩視為楷模的東宮儲君,為了護住心中所愛,默默背負了多少。

……

初夏的天最是多變。

上午還晴空萬裏,下午忽然狂風驟雨、黑雲壓城。

沈知樾站在殿前,望着外面如瀑的暴雨。

嗓音混雜着悶雷聲,傳入大殿。

“那你打算以後如何,要放手嗎?”

謝臨珩走過來,漆黑的眼眸瞧着外面青石路上密密麻麻砸下來的雨珠。

“放不了手。”

“從三年前救下她的那一刻,我就沒有想過再放手。”

若在盛世,宋家确實是一門好姻親,宋今硯也的确是一個值得嫁的如玉郎君。

在宮變之前,東陵國盛世太平的那段時間,謝臨珩哪怕嫉妒得發瘋,都從未想過破壞她和宋今硯的婚姻。

更沒有想過将她奪過來,占為已有。

可是,亂世中的宋家,戰火紛飛下的宋今硯,還有能力護住她嗎?

他護不住。

宋今硯讀的那些詩書,寫的那些辭藻華麗的文章,以及對國家大事侃侃而談的看法,說到底,不過是紙上談兵,護不了她半分。

所以——

謝臨珩阖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暗色。

看向自己的手掌。

——他沒辦法放手。

他做不到,再次将心愛之人交給一個護不了她周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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