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圓房

嬌寵小王妃 — 第 12 章 圓房


梅榮錦雙手撐床坐了起來,細細打量溫慈。

小姑娘已經睡着了,身體躺的筆直,細白的雙手揪緊了被子,隐隐透出些防備的姿态。

五官纖巧精致,瓊鼻櫻唇,睫毛纖長;臉團白皙細嫩,嬌軟可人。就是不知她有一雙怎樣的眼睛。

聽說還不到十五,只比南越大兩歲……梅榮錦有些無奈,算起來都可以做他的女兒了,陛下何必如此害人。

轉而又想到今晚她的所作所為……這小姑娘也不知從哪裏道聽途說了些他的事,倒好似對他敬仰得很。

說什麽‘他是大明朝的英雄’,什麽‘他一定不會被病痛打倒’,還說‘要好好伺候他’……信王當時真被這小姑娘的‘大膽’給驚到了,卻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那時他還以為只是小姑娘的盲目崇拜,誰知後來應對起馬嬷嬷時倒很有些手段和急智,不驕不躁,溫溫柔柔的,竟唬得馬嬷嬷一愣一愣的,當真懼了她。

可他以為也就是如此了,一個有幾分聰明勁兒的小丫頭。

直到察覺到他的藥不對勁兒,明明被吓得不輕,卻敢私自做主倒了,他不知道她是否想好了如何面對這麽做的後果,可顯然,她真的在履行她的承諾——好好照顧他。

那時,他心中不可避免起了波瀾。

信王忍不住再次打量,細軟的手指,稚嫩的臉龐,纖細的脖頸……便是病中,他用一只手就能要了她的性命,她到底哪裏來的勇氣說要護着他。

他這輩子頭一回聽一個小姑娘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有些可笑,可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傻氣,與他當年一意孤行地請命對戰北狄時,何其相似。

然他的結果,又何其慘烈。

他想,真是個不知世事的傻姑娘。

信王正要喚人,看了眼她玉白的小臉兒,擡手用兩道氣勁把帳幔打下來遮住了,這才喚道:“望都。”他的聲音溫和,不疾不徐。

好似一陣春風拂過,月亮門的簾子飄起又落下,轉眼一個身形精瘦的黑衣蒙面人出現在床邊,他跪地行禮,聲音卻似少年:“主子?”

“兩件事,一是分派幾名暗衛保護小姑……王妃,二是将藥換了。”

望都不是大明人,心思單純直白,不懂就會問:“您前日不是還說先這樣麽,起碼要騙得那些人對您暫時放心。”

信王看了眼溫慈,笑:“總不能害了無辜之人。”

“誰是無辜之人?”望都問,轉而卻自己回答:“哦,是王妃對不對?主子,這個小王妃喜歡您,和望都一樣,她是好人。”

信王覺着好笑:“王妃喜歡的是好看的人。”沒聽她說‘美色誤人’麽。在他心裏,溫慈就是個喜歡漂亮東西的小姑娘。

想了想他道:“對了,我私庫裏不是有一匣子紅寶,一匣子南珠?你拿去給管家,叫他再添些東西,三日內打兩套頭面給王妃送來。”三日回門他肯定還在‘昏迷’,也只能拿些好看的玩意表表歉意了。

“可是主子,這兩套寶貝不是柳側妃想要的麽?”

信王微笑:“本王的東西自然是想給誰就給誰。”

望都雖單純,對信王的語氣卻最是敏感,聽出他話音有些淡,小心縮了縮脖子,忙應聲道:“是,屬下都記着了,若您沒有其他吩咐,屬下告退。”說罷卻也不等信王說話,一溜煙兒就跑了。

信王無奈搖頭,他躺了一日全身酸軟的厲害,打算下床活動活動,一翻身卻瞧見小姑娘竟然醒了,正睜着迷茫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信王見了她就忍不住笑,語氣下意識放柔了些:“把你吵醒了?別怕,睡吧。”

溫慈很容易驚醒,她迷迷糊糊聽見有人說話,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谪仙的臉朝她溫柔的笑,慢慢俯身而下,清冽好聞的味道愈發清晰,她眼睛一點點瞪大,微微張唇,卻緊張到唇瓣都在顫抖。

信王見吓到了她,正要安慰,卻聽她結結巴巴道:“王、王爺,要,要圓房嗎?”

信王一愣,見她一雙眼兒瞪得溜圓,明明十分害怕,卻極力裝作淡定,叫他心軟又好笑,終是沒忍住笑出了聲,笑得倒在了枕頭上,長發滑下來正好有一縷落在了溫慈的臉上、脖子裏。

耳邊是他低沉悅耳的笑聲,笑聲震動帶起他的發絲也起起伏伏,抓撓得她肩窩裏一片酥麻,她忍不住蜷縮了脖子,腳趾都繃了起來,心跳再也無法控制。

溫慈臉皮漲紅,險些哭了出來:“王、王爺……”聲音有些委屈,嬌軟得似小貓兒的嗚咽,信王心尖兒都顫抖了下,忙止住笑聲,輕聲安慰道:“別怕,你還小呢,不圓房。”

話音一落,他就見她悄咪咪地松了口氣,身體僵似木棍,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小臉兒上兩團緋紅,眼睛一眨不眨,兩邊鼻翼一張一阖,可見還是緊張的。

信王側躺着瞧她,又忍不住笑:“方才收拾馬嬷嬷的時候倒像只機靈的小豹子,怎麽這會兒倒變成兔子了?”

那時他不便睜開眼睛,然聽她行事卻突然記起有回打獵時遇到的一只落單的小豹子,小貓一般大,連肉墊都還是粉的,卻能将上前捉它的護衛抓得血淋淋的,後來聽說那護衛沒有重視這小小傷口,突發熱症沒了。

那時他便覺得,這小丫頭就和那小豹子一樣的,瞧着粉嫩嫩的,可若你輕視她絕讨不了好。

溫慈不知道自己在他心裏變成了粉嫩的小豹子,他說話時的氣息噴浮在她右邊臉上,右邊身體整個兒已經酥麻,所有的冷靜和理智在此時離她而去,她只能想到什麽說什麽:“您,您和馬嬷嬷如何一樣,您是妾身的夫君。”

信王輕輕挑眉:“所以你怕我?”

“不。”溫慈搖頭:“妾身不怕您,妾身只是敬仰您。”

“哦?敬仰我什麽?”

“您在妾身心裏,是這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

看來這小姑娘當真被外面的傳言荼毒的不輕,信王悶笑,胸膛震動,“難道不是因為本王的美色麽?”

“轟!”溫慈的臉瞬間成了煮熟的蝦子,熱浪燒得她的一雙眼兒水潤潤的,信王不知道自己的心尖兒早已軟成一團,忍笑看着她像只小蝦米似的一拱一拱鑽進了被子裏,最終只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頭。

他笑得幾乎亂了形象,卻又忍不住想這小姑娘有些招人稀罕。

而馬嬷嬷此時已經身在柳側妃的秋風閣。

柳側妃年近三十,身形高挑,鵝蛋臉,五官并不十分出衆,不過中等之姿。然她身材豐腴,膚如凝脂,舉手投足間難掩成熟媚色,很是撩人。

她十七歲嫁給信王,那時先王妃已去世兩年,柳側妃嫁進來後便掌管了信王府的內院,距今近十載,倒養成了一身說一不二的氣度。

馬嬷嬷到時,柳側妃正斜倚在榻上拿着一卷書看,身上披了件花開富貴的鵝黃寝衣,胸前的領子敞開,露出半片胸口,裏面大紅的肚兜和半身雪白皮子只晃人眼。

一眼看去,溝壑深深,魅惑天成。

馬嬷嬷只瞧了一眼就趕忙垂下眼睛。

她恭敬行禮,柳側妃的眼睛未離開書,只嗯了一聲,“她可乖乖喝了?”

馬嬷嬷垂手站在一旁,臉色難看:“回娘娘,王妃年紀雖小,人看着也柔弱,實則長了十八個心竅,奴婢一朝輕敵,不僅沒叫她喝下藥,還被奪了差事,明兒一早,她身邊的蔡嬷嬷就要來與奴婢交接了。”

“哦?”柳側妃終于擡起頭來:“昨兒打探的人回來不是說,這位溫家二姑娘最是個綿軟的,連府裏十來歲的弟弟也能随意欺負?”

“她性子卻是綿軟,不管說什麽都是一副笑眯眯地模樣,可卻是個綿裏藏針的,不僅奴婢,淺桃萍兒也被她幾句話就威懾的不輕。”

“她與你們都說了什麽?”柳側妃倒有了些興趣。

馬嬷嬷便把經過簡單說了,末了道:“原本那碗藥她還想留着,奴婢當時給打翻了,可即便如此,她竟直接将浸了藥汁的地毯給收起來了,若到時找個醫術高超的大夫檢查出來都用了什麽藥……”

見她神色不安,柳側妃輕笑出聲:“她留着那東西又如何,難道還能當證據?便是能檢查出裏面是些什麽,可也得有人證不是?”

不管是馬嬷嬷還是淺桃萍兒都不敢出賣她,而王妃自己的丫頭作證人是無法取信的。在她看來溫慈的手段實在幼稚,卻沒想到馬嬷嬷竟如此害怕。

“不過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說了幾句吓唬人的狠話,就叫你們一個兩個方寸大亂,馬嬷嬷,這可不像你啊。”

馬嬷嬷沉默片刻,猶豫道:“她畢竟是王妃,與旁人不同,奴婢哪敢輕易得罪。”說罷飛快地觑了柳側妃一眼。

柳側妃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便是成不了信王正妃,馬嬷嬷話音一落,她臉色就淡了下來,扔了手裏的書坐起身來,淡淡道:“果然做了王妃就是不一樣,不過一大理寺少卿家的女兒,出身不顯又無才無德,卻嚣張至此,明兒倒要好好見上一見了。”

她語調平靜,可馬嬷嬷卻清楚聽到她話裏的冷淡和厭惡,知道她是恨上了王妃。不由暗暗冷笑,敢奪了她的差事,也得看有沒有那個本事,柳側妃手段向來狠辣,出手就是非死即傷,她倒要看看那小王妃會落到什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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