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一屍

嬌寵小王妃 — 第 2 章 一屍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七八護衛護送着幾輛官家的馬車随着人流緩緩前行。

當中間兒的馬車裏坐了兩位貌美的豆蔻少女。

其中一位約莫十五六的年紀,着一身粉底缂絲海棠紋對襟長衫,插一對赤金鑲紅寶的蝴蝶釵,戴一雙纏絲葫蘆樣的耳墜,挂一個赤金璎珞鑲五色寶石的項圈。

穿戴簡單,但樣樣精致不菲,淺淡的陽光從時不時揚起的窗縫裏透進來,照在她身上,便生出絢麗的璀璨光芒,叫人不敢直視。

她五官大氣明媚,雙眼皮,杏眼清透,瓊鼻微挺,紅唇微豐,頰肉白膩一團兒,些許豐盈,仿佛白脂堆砌而成,一看便知是自小用心養護着長大的。

她坐在上首,懶懶地靠着車廂,眉心淺淺的皺着,一手無意識地把玩着另一手上的白玉絞絲紋手镯,食指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摸着上面的絞絲紋路,卻神思不屬地不知看向哪裏。

“姐姐,不是剛剛才見了趙公子,走時都是高高興興的,這會兒又是怎麽了?”

一道輕柔的嗓音響起,随聲望去,見是側面一位稍小些的少女,穿一身月白茜草紋對襟長衫,戴赤金纏花鑲珍珠發釵,丁香米珠耳墜;五官纖巧精致,膚色玉白,神色溫柔。

她原本端坐着,此時上身微微前傾,關切地問着上首的少女。

這一對玉質姿容的姐妹花正是當朝大理寺少卿溫大人家的一雙女兒,上首乃是大姑娘溫慧,側邊則是二姑娘溫慈。

溫慧聽着妹妹問,輕輕嘆了口氣,眼眶跟着就紅了,眼裏也浮上淚光:“見着了又如何,不幾日就是我與信王殿下的婚期,這回見了,便是永別,我又哪裏是真高興呢,不過是不想叫他看見我哭哭啼啼的模樣罷了。”說着眼角的淚就落下,忙拿帕子捂住了臉。

溫慈忙坐到她身旁安慰,細聲細語道:“姐姐,雖信王身有殘缺,但他畢竟威名在外,聽說當年北狄大軍來犯,是他率領衆将士将敵人打退,保住了咱們大乾朝北疆的十萬百姓。便是父親對他也極是敬佩的,這樣的人物做丈夫,當也不虧呀。”

“你知道什麽呀!”溫慧忍不住拿下帕子拍了妹妹一巴掌:“他往日再是威風凜凜,如今不也是個瘸子嗎?而且他今年都三十二了,大了我整整一輪,也就只比爹爹小幾歲,你讓我怎麽拿他當夫君啊。再說了,他如今重病在床,能不能醒來還是個未知數,若萬一……那我年紀輕輕就要守活寡。一想到那樣暗無天日的日子,我倒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

溫慈被打也不甚在意,嘆了口氣道:“那能怎麽辦呢?那可是信王,雖咱們外祖是手握實權的尚書大人,但在這件事上也無能為力啊。”

兩人的母親李氏是當朝吏部尚書的嫡女,也是自小嬌寵長大的,但即使尚書位居正二品,九卿之一,那也是沒法對一位王爺的婚事指手畫腳的。

溫慧不由愈發絕望,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一串串滾落,她拿帕子捂着嘴,也不敢哭出聲,壓抑地嗚咽着,傷心極了。

溫慈見此不由也紅了眼睛:“姐姐快別哭了,不然妹妹看着也難受。”

“阿慈,我真的不想嫁,我寧願死也不想嫁,嗚……”溫慧再也忍不住撲到她懷裏哭出聲來。

溫慈忙抱緊了她:“姐姐快別說傻話,什麽死不死的,你不想嫁就不嫁,不如咱們再求求爹娘,讓他們想想辦法。”

“能有什麽辦法,那可是陛下賜婚啊。何況娘她……”溫慧說到這裏哽住了,哭得愈發傷心。

“不會的,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溫慈連聲安慰着,可兩個女孩子,面對這樣的大事又能想到什麽辦法,直到馬車穿過鬧市,又行了兩刻鐘,漸漸停下來時,兩人也是束手無策。

見溫慧神色萎靡,溫慈忙拿帕子給她擦幹眼淚,整理頭發,輕聲道:“姐姐,總之到婚期前還有幾日,一定能想出法子的,你快別這樣了,叫人看見了不好。”

溫慧知道此事沒有轉圜的餘地,早已心如死灰,可見妹妹如此為自己着想,也不願她擔心,扯了扯嘴角,露出個笑來,溫慈松了口氣,也跟着笑了。

馬車停下,後面的下人前來伺候,溫慈把溫慧交給她的婢女紅珊扶了下去,這才撐着寶湘的手下了車。

進了二門,姐妹兩相攜着去往正院請安,溫慧神色雖不甚開朗,倒也不見多大異樣,溫慈不由握住她的手,對她鼓勵的笑了笑。

她笑容溫柔,也是小小一個,叫人心底發軟,溫慧的心情也輕松了些,正要說話,這時李氏身邊的婢女陽春走來,向兩人見了禮後,笑道:“大姑娘,三公子等了您半日了,說是您着人給他制的彈弓不好使了,正找您呢。”

三公子溫忌是溫家這一輩唯一的男丁,自小就被寵得厲害,稍有不如意就能鬧得滿府不得安寧。兩人都知道厲害,溫慧頓時就皺緊了眉:“他都十歲了,還玩什麽彈弓啊。”嘴裏嫌棄着,卻不得不轉向往弟弟的院子去。

溫慈忙從她手裏掙脫了,她是最怕那混世小魔王的,求饒道:“姐姐,你自己去吧,這事兒妹妹可陪不了你。”

溫慧眼一瞪,恰這時陽春也替溫慈說話:“大姑娘快去吧,三公子可鬧了有兩回了。”溫慧也知道溫忌最喜歡欺負柔弱的二姐,沒有強求,本就心情不好,帶着人氣勢洶洶的走了。

溫慈不由掩嘴一笑,陽春道:“二姑娘,太太正惦記着您和大姑娘呢,不如您且去見見太太吧。”

溫慈不由看她一眼,她們回來本就要先去和母親報備的,何須特意說明。還是笑道:“正要去呢。”說罷帶着人,穿過抄手游廊往正房去了。

才到院子外面,就見守門的婆子變成了四個,且個個神色肅穆,緊緊盯着來往之人,見了她,忙搭手見禮。溫慈微笑颔首,卻有些心神不寧。

方才就覺得母親身邊的大丫鬟特來請姐姐去三弟的院子有些奇怪,又特意囑咐她來見母親,如今見這陣仗,心中明了,只怕姐姐是被特意遣走的,又将她單獨叫來,難道……姐姐和趙公子的事情敗露了?

若是如此,那該怎麽辦?

她面上無異,心裏卻極快地思索起來,一腳踏進院子時,眼睛還有些飄,等到耳邊傳來丫鬟們驚恐的叫聲時這才回過神來,下意識擡頭,卻見青磚鋪就的地面上,正躺着一個血淋淋的女人。

溫慈愣住了,眼睛直直落在那女人身上。

那是個三十出頭的婦人,面貌姣好,腹部凸起,僅着中衣,但此時那中衣已被鮮血染紅,尤其她的腿心處,濕漉漉一片,紅得幾乎發黑。溫慈便是在院門處,也能看見一股股鮮血從腿心裏流出來,蔓延到地磚上,滲進地縫裏,幾乎要流遍這裏的每一寸土地。

只一眼,溫慈就認出這人正是父親的姨娘姜氏,她的肚子裏還懷着父親的孩子,已經六個月了,聽說是個男孩兒……可如今,他們都化成了血水……

姜氏死了,眼睛卻睜着,正正望着大門這邊。

溫慈瞳孔驟然緊縮,腳下一軟就要往地上倒去,後面一雙手牢牢接住了她,陽春的聲音遠遠近近的響起:“二姑娘,您沒事吧?別怕,姜姨娘已經死了,她害不到您。”

溫慈全身止不住的顫抖,臉色一片慘白,嘴巴張着,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身後的丫鬟們早吓得涕淚橫流癱軟在了地上。

“吵什麽!”這時一聲厲喝響起,冷着臉的李氏被一臉厲色的李嬷嬷扶着走了出來。

她穿着玫瑰紫滿繡百蝶穿花的右祍立領長衫,頭戴金線翠葉紅寶梁冠,兩側插紅寶流蘇金簪,耳墜紅寶铛。靜靜站着,貴氣盈盈,氣勢逼人。慘叫的寶湘等丫頭立時住了聲。

李氏朝溫慈看來,溫慈見了她,立時眼淚就落了下來,被陽春扶着,遠遠避着姜氏朝她踉跄着奔了過去,到了跟前兒,一把撲進她懷裏,緊緊摟住她的腰,哭道:“母親,我好怕。”

她當真是被吓壞了,哭聲嗚咽着,卻似哭不出來一般。李氏攬住她,輕輕拍着她的背,嘆了口氣道:“怪母親疏忽,這賤人剛剛才咽氣,沒來得及将她的屍體拖出去,倒叫你一眼撞見了。別怕,母親在呢。”

溫慈被安撫了好一會兒哭聲才歇了,擡起頭來,紅着眼睛道:“母親,姜姨娘怎麽了?她肚子裏不是還有弟弟嗎?父親回來知道了怎麽辦?”

李氏溫柔地擦去她的眼淚,替她理了理被淚水打濕的鬓發,輕笑道:“放心,便是你父親回來,也說不出半個不字。因為啊,姜氏偷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你父親的,還兩說呢。”

溫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接着臉上厭惡之色一閃而過,道:“姜姨娘怎能做出這樣的事!”

李嬷嬷看了她一眼,李氏笑了,溫柔撫摸她的發,道:“好了,這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就別管了。今兒累了吧,趕緊回去歇着,母親還要處理姜氏的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  --2020.7.7發文。

推薦下自己的預收文《我當暗衛那些年》

【文案】

苗雙雙是暗衛。

她十六歲上崗,上崗之前她和不明內情的人一樣覺得,暗衛一定是不見天日,百死一生的。

實際上——得看你跟了什麽主子。

比如她家這個,剛成年的寵妃的纨绔皇子,

偷雞摸狗、沾花惹草、打架鬥毆樣樣在行,

可手上從未沾過血,只因他見了血就暈。

不僅寵妃暗恨他不争氣,便是連皇帝陛下也頭疼這孩子不上道。

正是因此,皇位之争的戰火基本燒不到他身上來,

因而苗雙雙的暗衛工作便有些無聊。

平日裏要麽和同伴們躺在房梁上聽皇子和姬妾們嗯嗯啊啊,

要麽吃瓜子啃燒雞說八卦,

要麽湊成一桌打牌九。

為數不多的出手便是和其他京中纨绔搶民女、搶蝈蝈、搶鬥雞……

她總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太好會消耗她的福分,因而每每打架時總是沖到最前頭,

卻不想皇子竟然誤會她喜歡他,要娶她做側妃,

苗雙雙:……

娶個女暗衛做側妃,也只有他這主子做得出來。

好在她有個不錯的隊長,見此主動現身說他們兩個早就私相授受……

如此,苗雙雙便被動的談了場秘密的戀愛。

為啥是秘密的戀愛?

因為她還有個特別厲害的師傅,皇帝陛下身邊的暗衛頭子,

曾警告她不準随便和男人談情說愛,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那時她總想問問:師傅,你也是個男人,你是個好東西不?

可苗雙雙不敢,她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她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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