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他活過來了
蕭胤這一巴掌沒有留絲毫的餘地,拓跋玉如果是普通人,這一掌足以要他的命。
不想他堪堪在半空中一個漂亮的臨空翻,硬生生扛下了蕭胤的重擊,堪堪騎在了馬背上。
只是外衫盡數被蕭胤的掌風拍碎,露出了他結實精壯的腰身,還有橫貫半個身體的猙獰刀疤,以及那只赤色蠍子紋身。
顧九齡死死盯着拓跋玉身上橫貫而過的刀疤,似乎想到了什麽,眉頭擰了起來。
此時對掌成功的蕭胤單手反握着球杆,朝着馬背落了下去,他的腳剛踩到了馬蹬上,突然身下騎着的馬像是瘋了般狂躁的将蕭胤甩下了馬背,馬蹄揚起朝着蕭胤的腦袋踩了下去。
啊!
四周一片驚呼聲!
顧九齡忙沖了過去,卻被九月從身後拽住,現在場中亂成了一團,主子進去若是傷着了如何是好。
很明顯王爺騎着的那匹馬瘋了,怕是出了什麽問題。
電光火石之間,眼見着蕭胤根本避無可避,剛才與拓跋玉在半空中對掌已經用盡了力道,不想力盡之時,居然乘着的馬匹出了這麽大的問題?
他薄唇緊抿,铤而走險,直接迎着馬蹄而去,生怕踩不死他自己。
所有人都吓得說不出話來,蕭胤這是要自裁不成?
有些女子已經捂着眼不敢再看,畢竟腦袋被馬蹄踩得稀爛,那個樣子實在是令人驚懼。
就在那一瞬間,蕭胤卻直接一個倒立,一腳鈎住了馬腿,順勢翻身而上,幾乎是半個身子側挂在了馬身上。
手中球杆既便遇到了這般的兇險,依然緊緊攥着,球杆揮起,球進了!
順勢另一只手手起刀落,狠狠刺進了馬脖子上,瘋馬噗通倒在了地上。
身上濺滿了馬血的蕭胤緩緩舉起了手中的球杆,本來生的風流俊美,此番臉上的血跡更是讓他多了幾分放蕩不羁的邪氣。
誰說睿王爺再也拿不起球杆?
這不拿起來了嗎?
剛才蕭胤的那一系列動作,也就是在倏忽之間。
所有人甚至都在那一瞬反應不過來,随即便是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睿王!睿王!!”
“睿王!”
“睿王威武!睿王威武啊!!”
仿佛又回到了過去,蕭胤帶着弟兄們從邊地凱旋。
仿佛他和弟兄們又贏了馬球比賽。
仿佛……那過去的時光從未停滞過,一直都在滾滾向前。
那個沉寂了七年的睿王,終于活了過來。
顧九齡幾乎是癱坐在了地上,被就九月扶着坐進了花棚。
“吓死老娘了!”顧九齡拍着胸口,感覺一顆心都要從腔子裏跳出來。
蕭胤走到了臉色鐵青的拓跋恒面前,将他身邊臺子上擺着的杜家家主令,拿到了手,都不給北狄人反應的機會。
他冷冷看着拓跋恒:“不是你的東西不要拿,會死人的,懂嗎?”
“還有……”蕭胤冷冷看向了幾乎要哭出來的元清公主,“本王雖然這些年體弱多病,但是本王不是恭桶,不是什麽樣的惡心東西,本王都收的!”
“你……你說什麽?”元清公主臉色青紅一片,整個人幾乎是搖搖欲墜。
他之前雖然拒絕她,可畢竟與她惺惺相惜,不至于用如此惡毒的話語羞辱她。
如今他這是對她厭惡到了極點嗎?
他居然為了顧九齡那個女人如此拼命?
他到底将她當成是什麽?
蕭胤再不理會北狄這邊的人,轉身朝着顧九齡的方向行去,在經過三皇子蕭威的時候停下了腳步,淡淡掃了他一眼。
蕭威雖然強撐着臉上的表情,可看着九皇叔的那雙眼睛,居然發自心底的生出幾分寒意。
他吸了口氣,想要回個表情,沒想到臉上的表情都是抽搐的。
這一次比賽用的都是禦馬,禦馬監隸屬于錦衣衛,錦衣衛管一部分。
錦衣衛又是蕭威手中的囊中之物,一個替他鏟除異己的工具。
蕭胤不曉得蕭威到底是怎麽對禦馬動手的,今天也就是他,随便換個人都得死在馬場上。
他的好侄兒,倒是給他選了個這麽大場面的死法?
他今後多少得謝謝蕭威這個好侄兒。
蕭胤走到了顧九齡的面前,手中沾着血跡,卻在寬厚的掌心中躺着那一枚杜家的家主令。
“給!好生保管!本王搶得不容易,你若是再丢了,本王會生氣的。”
蕭胤笑着說道,雖然是威脅的話,可聽在顧九齡的耳朵裏居然有那麽一點點的小暧昧。
顧九齡顧不得他身上的血腥味,撲進了蕭胤的懷中,緊緊抱着他的脖子。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緊緊抱着他,覺得如此便夠了。
九月等小丫鬟忙笑着退到了一邊,蕭霆等人本來想過來和蕭胤說幾句,畢竟這一場馬球打得實在是太痛快了。
不想瞧着人家夫妻兩個恩恩愛愛的,他們突然覺得不管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幾個人紛紛散開,成銘用胳膊肘碰了碰臉色有些難看的太子蕭霆,雖然瞧着太子不順眼,好得剛才也是一起戰鬥過的戰友,多了幾分自來熟的親切。
“別看了,太子殿下,走走走,回去!”
蕭霆掃了一眼緊緊抱着蕭胤的顧九齡,眉頭狠狠擰了起來,轉身大步離開,也不理會成銘的聒噪。
成銘頓時怒急低聲罵道:“太子就了不起啊?小爺我還不想和你玩兒呢!”
隆慶帝緩緩起身,随着寧安太後離開。
寧安太後聲音中帶着幾分沉冷:“小九……又活回來了。”
隆慶帝頓時腳下的步子凝滞在了那裏,眼神冷得像冰。
他乘着禦辇剛走進了宮門口的陰影中,便沖王公公招了招手。
王公公忙上前磕頭。
“宣三皇子觐見!”
“是,陛下!”王公公忙躬身退下。
入夜時分,睿王府內外負責防護的暗衛又增加了一倍,蕭胤明白這一次自己怕是讓隆慶帝徹底動了殺意。
只不過如今北狄和西戎邊地不穩,他在軍中還有些,隆慶帝不想做得太過火。
但是他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傻傻的以為皇兄是他最好的大哥,寧安太後待他如生母般親切。
七年的痛苦煎熬,他不會再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