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是故意的
浮香殿內殿。
孟蔓兒躺在床上,一臉悲慘。
她素來惜命,愛惜自己的身體。
娘親從小告訴她,一個人如果自己不愛自己,更不會得到他人的愛。
人貴自立,自愛。
這也是娘對她的要求。
所以無論如何,她從不會為難自己。
娘親去世那日,她都有好好吃飯睡覺。
今日她傷了腳,還真是個意外。
她右腳大拇指不但破了皮,出了血,還腫了起來。
疼得孟蔓兒眼淚汪汪。
白玲給孟蔓兒上了藥,道:“小姐你這腳傷得不輕,只怕三五日不能走路了,不過幸好沒有傷到筋骨。”
“……都怪蕭棟!”孟蔓兒罵罵咧咧。要不是蕭棟給馮初妍請禦醫,她也不會生氣。她不生氣,就不會踢桌子。就不會受傷了。
所以,就是蕭棟的錯。
說曹操曹操到。
蕭棟走入內殿,就看到孟蔓兒坐在床上,梨花帶淚,慘兮兮的。
他去看她的腳,只見她腳趾已經被包了起來,不知道傷得重不重。
蕭棟問白玲:“孟妃腳傷如何?”
白玲趕緊答:“娘娘不當心踢到桌腳,腳趾出血紅腫了。”
“還是請禦醫再來看看。”蕭棟吩咐。
之前金福已經派人去請禦醫,不多時禦醫就到了。
孟妃傷處在腳上,宋禦醫有些為難,欲言又止。
“愣着做甚,趕緊給孟妃看傷。”蕭棟并不在意這些,比起其他,他更在意孟蔓兒的傷勢。
宋禦醫趕緊坐下,小心翼翼解開孟蔓兒腳上的布條。
只見孟蔓兒原本雪白玲珑的大腳趾腫得像個小白蘿蔔。
蕭棟看着是又心疼又好笑。
這丫頭怎麽能對自己這麽狠。
宋禦醫探查後,得出的結論和白玲說得相差無幾。
“娘娘腳傷無大礙,沒有傷到筋骨,不過估計三日無法下地,需要靜養。”
随後宋禦醫去取藥。
其他人退下,殿內只餘兩人。
孟蔓兒坐在床上,一臉可憐乖巧。蕭棟本想責備她幾句,見她如此,不忍心了。
“孟妃,以後當心些,莫要再傷了自己。”
孟蔓兒點頭,她也不想受傷呀。疼死了。
“謝陛下,我以後會小心的。”
“嗯。你日後想見我,可派人去辰華殿,不必如此傷害自己。”蕭棟又說。
孟蔓兒呆住。
好一會兒,她才領悟蕭棟話中含義。
孟蔓兒憋屈啊!
她從前為了接近蕭棟,的确是耍過不少手段。
可這次腳受傷,她卻不是故意的。
孟蔓兒急忙解釋:“陛下,您誤會了,我是沒有故意受傷。”
蕭棟也不戳穿她,只是點頭:“嗯。”
孟蔓兒急了:“陛下不信我?我就是天熱沒穿鞋子,不小心踢到了腳趾!我沒撒謊!”
“以後記得穿鞋。”蕭棟淡淡道,顯然并不信。
“……”孟蔓兒知道,她解釋不清了。
只能怪自己之前耍心眼太多。
她垂頭喪氣:“皇宮這麽熱,我都快熱死。穿不了鞋。”
都城這裏比黔州深山熱許多,孟蔓兒和白玲都有些受不了。
“……你一個妃子,不穿鞋不像話。”蕭棟無奈,這丫頭真任性了。
“我就不穿。”孟蔓兒憋憋屈屈,開始頂嘴。
“……”
蕭棟愣住。
他望着孟蔓兒,神色詫異:她這是向他發脾氣嗎?
他生來是皇子,少時拜入長風宗習武,師父及師兄弟們對他也十分敬重。
後來他被冊封為太子,十八歲登基,跟前無一人不恭敬畏懼。
眼前的孟蔓兒,哪裏還有一點乖巧的模樣?
難道這才是她的本性!以前那些乖巧都是她裝的?
蕭棟既覺得有趣,又十分好奇。
“……有那麽熱嗎?”他問。
孟蔓兒點頭:“很熱很熱,比黔州熱多了。”她以前住在深山裏,自然不會覺得熱。
蕭棟點頭:“我會命人多送點冰來,只是無外人就罷了,要是見人,你不可不穿鞋襪。”
孟蔓兒懶懶點頭:“好吧。”
不多時,白玲進來禀報:“陛下,娘娘,晚膳已經備好。”
孟蔓兒眼睛微亮:“有烤豬蹄嗎?”
“……有。”
孟蔓兒心急想下床,蕭棟眼疾手快攔住她:“你腳受傷了。”
孟蔓兒這才回神,她腳受傷,無法下地。
她擡頭,望着蕭棟,可憐兮兮:“陛下,蔓兒不能走路了,可蔓兒餓了。”
既然已經受傷了,不如趁機利用起來,借着這個機會親近一下蕭棟。
“……”
很好,嬌柔做作的孟蔓兒又回來了。
蕭棟沒有立即動作,神色似乎在猶豫。
孟蔓兒又說:“陛下,你抱着蔓兒過去行嗎?”
蕭棟嘆氣,一副不太樂意的模樣:“你腳傷了,只能如此了。”
于是蕭棟抱着孟蔓兒去外間用膳。
孟蔓兒腦袋靠在蕭棟耳邊,故意用臉去碰觸他的耳。
蕭棟身體一僵,他快走幾步,迅速将孟蔓兒放在座椅上。
他因為太心急,孟蔓兒屁股還沒挨到座椅,就被蕭棟丢下。
“咚”的一聲,孟蔓屁股疼。
她心裏惱火,可又不能罵蕭棟,只能一副可憐模樣撒嬌:“陛下,您輕點呀,都把蔓兒弄疼了。”
“……”蕭棟再也無法淡定,臉色微紅。
白玲,金福幾人趕緊退出殿外:老爺天,方才孟妃那話,可不是他們能聽得呀!
非禮勿聽,他們什麽也沒聽見!
蕭棟咳嗽一聲:“孟妃,你……你莫要亂說話。”
“我哪有亂說,陛下剛才直接把蔓兒丢下,就是很疼嘛。”
“……”蕭棟無言,要不是孟蔓兒用臉貼着他的耳,他也不至于失态。
“是我失手,來用膳吧,你不是想吃烤豬蹄嗎?”
烤豬蹄已經被切片處理好,蕭棟給孟蔓兒夾了一塊。
有香噴噴的烤豬蹄吃,孟蔓兒沒了其他心思,一心吃肉。
期間她也不忘記喂蕭棟幾口。
蕭棟倒也沒拒絕,孟蔓兒喂了他三次,他都張嘴接了。
孟蔓兒心裏歡喜。
海棠姐姐說,禦男之道,關鍵在于張弛有度。
她既不能太粘着蕭棟,也不能太冷着他。
若即若離,欲說還休,欲拒還迎才可。
一頓飯畢,孟蔓兒見時辰不早,便提醒蕭棟:“陛下,謝謝你來看蔓兒,還陪蔓兒用膳,天快黑了,您快回去歇息吧,別累壞了身體。”
蕭棟神色微僵。
她方才極盡手段誘惑他,肌膚碰觸,給他喂食。怎麽一眨眼,又趕他?
蕭棟是越來越看不懂孟蔓兒了。
不過,他本沒有留宿的打算,既然孟蔓兒提出,他正好走人。
只是心裏難免不快。
她居然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