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夫君他竟然…… — 第 41 章


使喚人

待北面的事務處理得差不多之後, 沈訴訴與顧長傾一道回了長洲縣。

顧長傾的事情已傳到了江南,沈訴訴與他抵達長洲的時候,沈嚴等在了城外。

“乖女啊!”沈嚴朝沈訴訴撲了過來。

沈訴訴拽着他, 又聽見自己老爹在身邊哀嚎, 內容不外乎是“好久不願為父好想你啊嘤嗚嗚嗚!”

顧長傾跟在沈訴訴身後,對沈嚴點了點頭, 尊敬喚了聲:“岳父。”

沈嚴拿沈訴訴的袖子抹了抹眼淚說道:“以後是不是要叫皇上了?”

“我尚未登基, 岳父不用如此。”顧長傾斂眸說道,“以後也不用如此。”

他确實不習慣沈訴訴的家裏人對他用如此珍貴的稱呼。

後頭的馬車裏,左晨牽着顧明軒走了下來,把沈嚴看得目瞪口呆。

他指了指顧長傾與沈訴訴, 又指了指顧明軒:“這這這……乖女, 這是南舟的孩子嗎?”

為了避免自己岳父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又對他拔劍,顧長傾很快說道:“岳父, 是我兄長流落在外的孩子, 正巧被訴訴撿了回來。”

“嗯?”沈嚴朝顧明軒招了招手, 這孩子也很快跑到他面前,又不知喚他什麽好,只仰頭, 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沈嚴。

沈訴訴捏了一下顧明軒的臉蛋, 這孩子這段日子胖了不少, 沒了之前的瘦弱模樣。

“叫他老頭子。”沈訴訴指導。

顧明軒扭捏着不敢叫,顧長傾想了想, 對顧明軒說:“叫沈伯。”

“沈伯。”顧明軒乖巧叫道。

“诶——”沈嚴笑眯眯地應道。

他們回了長洲,日子也就暫時安頓下來, 行宮的建設很快, 顧長傾也順理成章登了基。

沈訴訴自己覺得日子跟之前過得差不多, 她還是這個臭脾氣,不喜歡身邊有太多人伺候,依舊是小滿陪着她。

她自己宮中沒太多伺候的下人,只是所有的宮中侍從,也不再喚她沈小姐了,只喚她皇後娘娘。

沈訴訴不太習慣,但規矩還是要的,她還想聽一聲“小姐”,只能從顧長傾口中聽了。

“大小姐,這樣,總可以了吧?”晨間,顧長傾按着沈訴訴的肩膀,替她将一枚珠釵給戴上。

沈訴訴扁起嘴,看着鏡中的自己,她歪了歪頭,那珠釵上的流蘇搖搖晃晃。

“歪了。”沈訴訴不滿意。

顧長傾替她整理了一下,沈訴訴覺得這樣坐着有些累,便往後靠在他懷裏。

“怎麽,還累?”顧長傾攬着她的肩膀問道。

“嗯。”沈訴訴懶懶打了個哈欠。

“昨晚鬧得太久。”顧長傾撥弄着她的長發說道。

“還不是你!臭流氓!”沈訴訴怒道。

一想起這個她就來氣,她說累了不行了,他還是要繼續,還哄她說再來一次就行,結果一次又一次,鬧得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睡着的。

顧長傾輕聲笑了笑,沈訴訴推了推他:“上朝去,我讓小滿來幫我弄。”

“不用,還早。”他又取出一枚發簪,問沈訴訴,“這個可以嗎?”

“要銀色的。”沈訴訴讓他換一個顏色。

顧長傾耐心地替她調了調,沈訴訴看着鏡中的他為自己耐心佩戴發飾,忽地開口問道:“顧南舟,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現在訴訴才想起問我這個問題?”顧長傾低眸看着鏡中的她問道。

“現在不能問嗎?”沈訴訴問。

“可以。”顧長傾笑。

“若訴訴真要如此問,我只能說,我也不知。”顧長傾從背後擁着她,低聲說道。

他的頭靠在沈訴訴的肩膀上,與她的面頰貼着,一副黏糊糊的樣子。

沈訴訴發現他确實越來越黏人了——或許是因為她沒有再拒絕他了。

“訴訴喜歡命令人,我聽着,不好嗎?”

“我應該只是救了你,也沒做什麽別的事……”沈訴訴思考了一下,說道。

“喜歡訴訴,需要什麽理由嗎?”顧長傾将她的面頰捧了過來,輕輕吻了一下。

“喜歡的話,也要有理由呀……”沈訴訴輕聲說,“比如我就覺得你模樣好看,身材好,人還聽話。”

她很少誇別人,現下說出這話,臉也紅了起來。

很難想象這是對一位皇帝的評價——沈訴訴似乎從來沒意識到,現在的顧長傾是如此尊貴的一個人。

他願意捧着她,她就一直是大小姐。

“你喜歡我模樣好看嗎?”沈訴訴撫上自己的面頰,她眨了眨眼,長睫忽閃。

“訴訴自然是美的,只是我或許不是因為這個才喜歡你……”顧長傾認真說道,“我以前覺得你太傻。”

“你——”沈訴訴果然怒了,她打了一下顧長傾的手背,“走開走開,別抱我。”

“總之……很有趣。”他輕笑。

“或許你忘了,我答應要娶你的那天,長洲縣裏有囚車游行。”

“後來我恢複記憶,才想起那日我心悸不安的原因,因為那囚車是劉華明的陷阱,囚車裏關着的是少時一直陪伴着我的老仆。”

“你讓我不要傷心,笑一笑,因為你不喜歡別人苦着臉。”

“哦——我只是想讓你給我挑一下糕點。”沈訴訴漫不經心說道。

“訴訴一直沒有讓別人碰你親近東西的習慣。”顧長傾說。

沈訴訴眯起了眼,她當初的小心思被戳穿,有些不好意思。

“那……那就是我要安慰你,好吧,行了吧,顧南舟,你滿意了吧,滿意了還不快去上朝?不然待會兒王丞相那老頭子又要來找我了——”沈訴訴惱羞成怒,開始推他。

“他找你做什麽?”

“他說你有天上朝的時候,笑了一下,把他吓到了。”

顧長傾在外面确實不茍言笑,那天可能是走神,想到沈訴訴了。

“王丞相說你肯定是上朝偷偷想我了,讓我多陪陪你,好讓你上朝的時候不要胡思亂想,他有病!”

沈訴訴氣得要死,她那些天确實不在宮裏,去長洲城外的彌提寺禮佛去了。

“我去說說他。”顧長傾說,“岳父不想在朝中為官。”

“我爹那麽傻,能當什麽官呀。”沈訴訴撇了撇嘴說道。

“我曾邀請過岳父,但他拒絕了,我也沒再提了。”顧長傾見差不多時間了,便起身,将朝服穿上。

沈訴訴扁了扁嘴,她托着腮看着顧長傾,勉勉強強地伸出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袖。

——她把原本整齊的朝服弄得有些皺巴巴,顧長傾假裝沒看到。

他上朝去了,沈訴訴閑着沒事,便到花園裏看看有沒有樂子。

行宮裏的花園都有內侍整理,沈訴訴手癢,也找不到能侍弄的花草,後來她讓人給她留一片花木讓她來修剪,她這才有了事做。

沈訴訴坐在花木旁,低頭随意修剪着花枝,小滿跟在她身後,擔心地喚了聲:“娘娘,小心手。”

“沒事。”沈訴訴修剪完畢之後,将小剪子放下,她想着去找些事做。

“咱們有幾日沒見明軒了,要不我去太傅那裏瞧瞧他?”沈訴訴自言自語說道。

“是——”小滿對身後的宮女使了個眼色,讓她們去準備。

“小滿,你倒是會使喚人了。”沈訴訴笑。

“跟着娘娘這麽多年,多少也學會一些了。”小滿現在是宮裏的女官,在後宮裏的權力很大。

——這後宮裏就沈訴訴一個人,除了她,也就剩下小滿了。

“娘娘,你說皇上還會不會納妃子啊?”小滿想起了這茬,“我看傳說中的皇帝都是後宮佳麗三千人的。”

沈訴訴挑眉道:“他敢。”

“娘娘,這可說不準,就算皇上自己不想,也總有不識趣的官員想要往宮裏塞人。”小滿馬上說。

“小滿,你話本子看多了吧?”沈訴訴問。

“之前是有人想塞,結果被顧南舟發現了,那官員直接被撤職了,還來求我來着,對……就是那天我讓你趕走的官員,他竟然還敢來找我,哼——”沈訴訴輕哼一聲。

小滿也是怕沈訴訴受委屈,她點了點頭,對沈訴訴道:“娘娘,那就好。”

“若以後娘娘不想留在宮裏了,我也跟你一起走。”小滿說。

沈訴訴笑:“好啊。”

宮裏備了轎子,沈訴訴正打算去接小顧明軒來宮裏玩,找些樂子,那邊沈嚴已入了宮。

“乖女!”在花園裏,沈嚴提着腰帶跑了過來。

“阿爹,怎麽了?”沈訴訴的手指敲了敲面前盛放的牡丹,問道。

“你準備出宮?”沈嚴看到殿外備着的轎子了。

“是啊,接明軒來宮裏玩。”沈訴訴漫不經心說道。

“訴訴啊,我前段時間聽說,南舟将明軒的老師封為太傅了?”沈嚴問。

“嗯,怎麽了?”沈訴訴沒感覺哪裏不對。

“看那臭小子的意思,是要将他兄長的孩子封為太子嗎?”沈嚴意識到了什麽。

“對啊。”沈訴訴繼續應。

“訴訴,我的傻女兒啊,若是明軒當了太子,你和南舟的孩子該怎麽辦呢?”沈嚴大驚失色,他覺得自己的女兒實在是傻了些。

他不知道沈訴訴夢見了怎樣的前世,所以順理成章地覺得沈訴訴會與顧長傾有後代。

“不生啊……”沈訴訴打了個哈欠說道,“哦——阿爹你不知道。”

她是有些有意瞞着沈嚴的,主要她不确定自己老爹能不能接受此事。

“好呀,乖女就是聰明,生孩子苦,若能不生,那是最好的。”沈嚴倒是事事都依着沈訴訴,他又話鋒一轉,疑惑問道,“所以,南舟他願意?”

“若沒有明軒,我還不知道怎麽辦呢……”沈訴訴微蹙着眉,想到了什麽,她後來才知道,顧長傾在找到顧明軒之前,就已經在物色着要領回來一個皇位繼承人培養着了。

他這事瞞着她,後來她也是從薛宸口中知道此事。

“竟是如此……”沈嚴很是驚訝。

“反正帶小孩也不難。”沈訴訴起身,準備出宮,“随便逗一逗,那小孩都能很開心。”

“行行行,訴訴去吧。”沈嚴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下來。

顧明軒很喜歡與沈訴訴一道,因為只有沈訴訴不會說他學業上的事——他的學業,連顧長傾時不時都要提上一嘴。

教顧明軒的蘇太傅聽說沈訴訴要來,差點沒從椅子上彈起來。

“老師,您怎麽了?”顧明軒睜着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問蘇太傅道。

“敢問皇後娘娘,就是江南的那個第一美人嗎?”蘇太傅問。

“是。”內侍監的官員對蘇太傅說道,“怎麽?蘇大人,您與皇後娘娘是舊識?”

蘇太傅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神情複雜,他當然認識沈訴訴,因為他就是當年那平江書院的院長。

沈訴訴在平江書院的時候 沒少幹壞事,讓書院裏的夫子們叫苦不疊,書院裏光收上來寫給沈訴訴的情詩就是好幾十張——沈訴訴自己居然還看不太懂。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她竟成了皇後娘娘,皇上與她年紀相仿,看起來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老師,您在想什麽?”顧明軒的聲音将他拉回現實。

“以前我也是皇嬸的老師。”蘇太傅道。

“老師如此厲害!”顧明軒星星眼。

“那當然。”蘇太傅輕撫自己的胡子。

不多時,沈訴訴來到宮外,她下了轎子,遠遠地便看到有個老頭子在屋裏給顧明軒授課。

“等會再進去。”沈訴訴吩咐道。

她坐在院裏的桌上,有宮女将她喜歡的吃食端了上來,沈訴訴嘗了一些。

授課完畢,蘇太傅先走了出來,與沈訴訴撞上。

“見過皇後娘娘。”蘇太傅行禮。

沈訴訴指着他,總感覺這太傅有些眼熟:“蘇先生,是不是您?”

“皇後娘娘,是微臣。”蘇太傅無奈說道。

“書院裏的其他幾位夫子可還好?”沈訴訴問。

“回皇後娘娘,都好。”蘇太傅想,沈訴訴的學業結束,她離開之後,書院裏的幾位夫子都感覺年輕了好幾歲。

“裏面那個,我侄子,聰明吧?”沈訴訴驕傲說道——其實顧明軒跟她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小太子自然是聰明的……”蘇太傅也疑惑為何是讓皇上逝去兄長的孩子當太子,莫非……皇上沒有如此看重這位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微臣與您是舊識,所以有些事,還是要提醒您一下……”蘇太傅欲言又止。

“他就是太子,我說的。”沈訴訴知道蘇太傅要說什麽。

她将拿起桌上的糕點,端到蘇太傅面前,笑眯眯地說:“院長,吃吧。”

皇後娘娘遞的,蘇太傅不敢不吃,他一吃發現還挺好吃。

他行禮之後便離開,顧明軒跑了出來,問沈訴訴:“皇嬸,老師走了嗎?”

“走了。”沈訴訴看了他一眼,朝他招招手,“過來。”

“好耶!”顧明軒興奮地跑了過來。

沈訴訴領他回了宮,她牽着顧明軒的手,看到宮裏花園的樹上結了一個個小橘子,看起來頗為美味。

那小橘子是裝飾用,實際上味道并不算太好,但沈訴訴看了眼饞。

她近來有些注意形象,所以沒有出手去摘,但有些事交給小孩兒來做,最為合适。

“明軒,你皇嬸想吃上邊的橘子,你讓宮人給你摘,千萬別說是我要吃。”沈訴訴對顧明軒說道。

顧明軒猛點頭。

片刻之後,顧明軒拽着宮人的袖子說道:“哥哥,我想吃這個。”

被小太子叫了聲“哥哥”,宮中侍衛受寵若驚,連忙把顧明軒抱了起來,領他去夠樹上的橘子。

顧明軒摘了很多下來,捧到沈訴訴面前:“皇嬸先吃。”

沈訴訴想這小家夥還挺上道,接了一個過來,剛嘗了一口,便酸得面頰都皺了起來。

顧長傾下朝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看這樣子,他都能猜出到底發生了什麽。

顧明軒被教導得守禮聽話,定然是做不出亂摘果子這種事,但若有沈訴訴撺掇他,就不一樣了。

沈訴訴被酸得想要去找水喝,那邊顧長傾從宮女手上接過茶水,遞到了沈訴訴面前。

她仰脖猛灌了一大口茶水,這才緩過來,顧長傾将她手裏的另外一半橘子拿過來,對沈訴訴說道:“小孩兒胡鬧,你也胡鬧。”

顧明軒:“?”

他抱着懷裏的橘子,有些可憐巴巴。

沈訴訴牽起他的手,小聲對顧長傾說:“我讓他去的。”

顧長傾也朝他伸出一只手:“牽我的。”

沈訴訴瞪了他一眼,用另一只手牽住了他。

“你怎麽和小孩一樣?”沈訴訴抱怨。

“對呀。”顧明軒探頭探腦說道。

“皇嬸,還可以繼續和我說你在書院的故事嗎?”顧明軒問。

“好。”沈訴訴開始對自己當年的事跡添油加醋。

晚上用膳的時候,趁顧明軒在悶頭吃飯,沈訴訴低聲對顧長傾說:“今日我爹來說,他說讓明軒當太子不妥,被我打發走了。”

“我沒對岳父說,是怕他無法接受。”顧長傾道。

“無事,他不在意這些。”沈訴訴輕聲說道。

“如此便好。”顧長傾點頭。

“蘇太傅是平江書院的院長,說來也有些巧。”沈訴訴随口說道。

“哦?”顧長傾有些驚訝,“我只是聽說他在江南頗有些聲望,便請了過來。”

“他是個好人。”沈訴訴評價。

“為何?”顧長傾問。

“當年我失手把他的胡子剪了半邊,他都沒把我趕出去。”沈訴訴說。

此時顧明軒已經擡起了頭,看着沈訴訴,頗為驚訝。

“小孩子不要學。”沈訴訴讓他繼續吃飯。

顧明軒覺得,有沈訴訴在,他的皇帝叔叔果然沒那麽嚴肅正經了。

他很珍惜這樣的時光,因為等沈訴訴一走,顧長傾肯定又把臉冷下來。

其實顧長傾一直是嚴肅正經的性子,只是失憶之後,與沈訴訴相處習慣了,後來在她面前也總是一副溫柔寵溺的樣子。

“再拿個橘子給我嘗嘗,我不信。”沈訴訴對顧明軒伸出手。

顧明軒從懷裏把酸橘子掏了出來,遞給沈訴訴,沈訴訴吃了一口,果然酸得龇牙咧嘴。

“有這麽酸?”顧長傾從沈訴訴接過半個橘子,一嘗,皺起了眉。

顧明軒難得看到顧長傾露出這樣的表情,咧嘴笑了。

一直鬧得有些晚了,顧明軒纏着沈訴訴繼續講故事,沈訴訴也喜歡這個不管她胡說什麽都會相信的小聽衆,她連聲說好,還準備帶着顧明軒一道睡覺。

顧長傾說了聲“不許”,便把沈訴訴牽走了。

“皇叔叔,你太小氣了!”顧明軒抗議。

一旁溫柔的宮女替他蓋上被子說道:“明日皇後娘娘就來陪你了,殿下,先睡吧。”

出了院門沒多遠,沈訴訴被顧長傾牽着,扁起了嘴:“顧南舟,你就是很小氣。”

“是,我很小氣。”顧長傾竟然承認了。

他一用力,将沈訴訴打橫抱了起來,沈訴訴眨了眨眼,她臉皮薄,臉馬上紅了。

她環着他的脖頸,将臉頰埋進他懷裏,也樂得自己不用走路。

“以前我也是一個人這麽過來的,阿兄事務繁忙,也沒什麽人帶着我。”顧長傾對沈訴訴說,“莫要把孩子寵壞了。”

好吧,他覺得沈訴訴這也不算寵,畢竟她對什麽人都能使喚得起來,倒黴的顧明軒也被她哄得團團轉,還給她背幼稚的黑鍋。

“哼,顧南舟,你就是嫉妒我給他講故事,我要講給你聽,你又不聽。”沈訴訴被他抱着進了浴室,她跳下來說道。

“什麽?”顧長傾替她将藕荷色的外衫脫了下來,問道。

“比如那時候書院裏有好多同窗給我寫詩——都被夫子們沒收了,他們看了說這實在是太不可理喻,還說這是情詩,我沒看太出來,還沒看清楚是誰寫的,就再看不到了……啊——你你你,幹什麽?”

沈訴訴驚叫一聲,人已經被顧長傾攬到了懷裏,她的衣衫半褪,有些驚慌。

“在吃醋。”顧長傾咬着她的耳朵說。

“你給我寫的卻扇詩,可是傳遍了整個江南,你吃什麽醋?真是小心眼。”沈訴訴說話間,那襦裙也被他輕輕一勾,落了下來。

“顧南舟!我要洗澡!”沈訴訴宣布,“你別鬧。”

顧長傾的吻落在她的脖頸上,他的聲音沉沉:“這裏也可以,不影響。”

“你你你——”沈訴訴一驚,人已經被他抱着,到了浴池裏。

他按着她的腰,領着她步入水中,溫暖的水拍打着身體。

沈訴訴羞惱的時候,就喜歡罵他,當然,不久之後,諸如“登徒子”“臭流氓”之類的詞彙已被浴池裏翻起的水波淹沒。

今夜月色倒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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