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夫君他竟然…… — 第 36 章


一起跑

顧長傾的手指并攏, 将沈訴訴落下的那滴淚攥在了手中。

他低聲對她說:“莫哭。”

沈訴訴吸了吸鼻子:“我……我才沒有哭。”

他将她擁得更緊了些,沈訴訴哭得抽噎了一下,但她一直被顧長傾抱在懷裏, 所以并未覺得身體不适。

沈訴訴想, 她早就應該接受這個事實了,但如今回想起來, 她還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 卻總是想她。

沈嚴從未對她說過有關她母親的事,但沈訴訴知道,她老爹一定很愛很愛她。

但後來她死了。

沈訴訴低着腦袋,淚水一滴滴往下落。

顧長傾手足無措起來, 他的大掌擡起, 蓋在了沈訴訴的面頰上。

手掌微微翻起,他将她的淚水拭去。

沈訴訴結結巴巴說道:“我……我哭一會兒就好了。”

“嗯。”顧長傾在她耳邊低聲說。

“你先去睡覺, 別管我了。”沈訴訴說。

“不。”顧長傾應。

沈訴訴兩手抓着他的手腕, 心緒起伏, 手腳冰涼。

顧長傾手臂略一用力,便将她打橫抱在了懷裏。

沈訴訴躺在他的臂彎間,與顧長傾的那雙沉靜雙眸對視着。

她眨了眨眼, 眸光盈盈, 含着淚光, 與她平日裏有些驕縱的模樣截然不同,倒是惹人憐愛。

顧長傾心念一動, 只扭過頭去,喉頭微微動着。

他将她放到了床上, 替她将袍子脫了下來, 沈訴訴閉上眼睛, 卻還是有些心緒不寧。

“訴訴要如何才能好些?”顧長傾捏着她冰涼的手問。

“我想知道是誰給我母親下了毒。”沈訴訴輕聲說。

“岳父應當早就把兇手殺了,不然他這些年也不會如此安穩。”顧長傾了解沈嚴。

沈訴訴側着頭,小聲說道:“不開心,不過睡一覺應當就好了。”

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今日只是被淩飛渡偶然提起,令她将舊事具體地拼湊出來,所以才沒控制住自己的悲傷情緒。

“那睡吧。”顧長傾将自己的外袍脫下,吹滅了燈,也靠在了沈訴訴身邊。

沈訴訴朝他張開雙臂:“顧南舟,抱一下。”

顧長傾忽地笑了,他側過身去,将沈訴訴抱在懷裏,雙手攬着她的脊背,将她抱得緊緊的。

“這樣可以嗎?”他問。

“嗯。”沈訴訴的聲音悶悶的,因為她整個人都被按進了他的懷裏。

沈訴訴聽着顧長傾沉靜有力的心跳聲,她想,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在顧長傾的懷裏,熨帖且有安全感,她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感覺,似乎只要有他在,所有的煩惱都可以被解決。

沈嚴也能給她安全感,即便她總是覺得自己的老爹傻傻的,不太靠譜。

是喜歡嗎?沈訴訴覺得又不像,她在有關前世的那個夢裏,應當也喜歡過皇帝,但是,那個皇帝沒有給她這樣的感覺。

皇帝令她惶恐不安,她一直在害怕,突然某一天皇帝不要她了,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态一直在伴随着她。

沈訴訴在顧長傾的懷裏眨了眨眼,她小聲問顧長傾道:“顧南舟,為什麽?”

“什麽?”顧長傾用手指梳理着她耳後的長發,問道。

“我為什麽想要抱你?”沈訴訴問。

“這個問題,不是只有訴訴自己才知道嗎?”顧長傾嘴角含着一抹笑,他的臉紅了起來。

“我不知道。”沈訴訴說。

顧長傾說:“我可不是大小姐肚子裏的蛔蟲。”

沈訴訴氣得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她的眼角還含着淚水。

顧長傾在夜裏的視線好,一眼便看到沈訴訴眼角的淚來,他低頭,薄唇印上她的眼角,将那滴淚水吻去了。

沈訴訴驚得瞪大雙眼,她感覺自己的面頰燒了起來。

她的長睫慌亂眨動:“顧……顧長傾,你沒有手的嗎?”

“沒有。”顧長傾的雙臂環着她,如此說道。

“你不許!”沈訴訴提高了聲說道。

顧長傾又在她的眉骨上落下一吻:“不許什麽?”

“不……不許這樣。”沈訴訴的面頰紅透了。

顧長傾笑:“好。”

沈訴訴拍了他兩下:“前面那兩下,賠我!”

“好。”顧長傾繼續笑。

他低下頭,與沈訴訴的視線相觸,他擺出一副任由沈訴訴擺弄的姿态:“那訴訴自己讨回來。”

“什麽讨回來?”沈訴訴疑惑問道。

“我對你如何,你對我也如何,我們不就扯平了嗎?”顧長傾這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

沈訴訴還真信了他的鬼話,含着淡淡芬芳的唇險些落在他的面頰上。

最終,快要親到顧長傾的時候,她猛地回過神來。

“顧南舟!你想得美!”沈訴訴在顧長傾耳邊大聲說道。

顧長傾按着她的腰,被沈訴訴逗得面上滿含笑意:“訴訴這才發現?”

“臭流氓!”沈訴訴賭氣,又把自己腦袋低了下來。

“都是我的錯。”顧長傾說。

“嗯——”沈訴訴聲音悶悶。

她方才哭得累了,不多時,便躺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顧長傾抱着她,合上眼,卻久久無法入睡。

深夜,他睜開眼,撥開沈訴訴面頰上落着的碎發,又在她面頰上吻了一下。

他想,他是真的很喜歡她,她就像是被他緊緊抱在懷裏的寶藏。

次日,沈訴訴醒來的時候,還靠在顧長傾的懷裏。

其實顧長傾早就醒了,但他沒推開她,只是等着她醒過來。

沈訴訴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說道:“很晚了嗎?”

“不晚。”顧長傾起身,将衣服穿戴好。

沈訴訴穿了厚衣裳,坐在梳妝鏡前,打了個哈欠,問顧長傾道:“我們何日回縣裏?”

“別院好玩,你就住着,什麽時候想回去,我就領你回去。”顧長傾挑起她的一縷發絲說道。

沈訴訴回過頭問他:“你近日不忙了?”

“不忙。”顧長傾已安排好一切事宜。

沈訴訴在縣城外的別院裏,倒是過了幾天輕松日子,顧長傾領着她到江邊,鑿開冰面釣魚,這體驗新奇,晚上的時候,她還吃上了自己釣上的魚。

顧長傾的師弟淩飛渡在這裏留了一兩日,便告辭離開,與他說的情報一模一樣,沒過一段日子,江南那邊果然傳來了有人造反的消息。

至于是誰造反,據傳聞說,并沒有人見過那起頭之人,只說亂事是從寒山縣那邊開始的。

要不是顧長傾就留在自己身邊,沈訴訴都要以為顧長傾就是搞這事的人了。

畢竟他前不久才去過寒山縣,還挖出了他的特殊身份。

當然,留在長洲縣,遠離事件中心,這自然也是顧長傾的謀劃之一。

江南有禍事起,地方長官紛紛上奏請求聖上鎮壓,但論及領軍打仗的人選,朝廷那邊卻犯了難。

蘇州刺史梁雪跋涉數日來到長安,入朝廷禀告此事,請求皇帝出兵鎮壓,并直言自己并無領兵作戰之能。

金銮殿內,那年輕的新帝高高在上問道:“你們江南,連一個能領兵作戰的能臣都沒有嗎?”

他登基的時間不算久,又疏于政事,對于江南的官員竟都不熟悉。

“陛下治理有方,江南從未經歷過禍事,要說發展經濟、造福于民,我們尚且有些能力,但這領兵作戰,請恕臣等無能。”梁雪跪在地上,謙卑說道。

“景羨。”新帝喚了朝裏他頗為器重的将領。

殿內許久無人應答,一旁的薛宸過來,對新帝耳語幾句:“陛下,景大将軍抱病,并未上朝。”

景羨嘴上是如此說,但朝中之人誰不知道他就是在躲着皇帝,前段時日,皇帝不由分說便将忠心耿耿的顧大将軍滿門抄斬,連他那從未回京的親生弟弟都要趕盡殺絕。

若顧長儀真要造反也就罷了,但新帝壓根沒擺出什麽證據,這就讓朝中官員人心惶惶,本該動用權力做的事,也都不敢做了。

這挂帥領兵一事,定然是無人敢接了,若拿了兵權,再過幾日,等這皇帝心情不好,又說你要謀反,上哪裏說理去。

反正,現在朝中許多官員就秉承着擺爛二字,問就是不會,會就是有疾病做不了,寧可不做,也不想出錯。

朝中一片靜默,在新帝即将大怒之前,梁雪擡頭道:“皇上,臣這裏倒是有一人選,只是他不過一介草民,沒什麽顯赫的出身。”

“說。”新帝道。

“皇上,您還記得娶走那江南第一美人的公子嗎?”梁雪道。

新帝面上怒意更盛,眸子裏似乎有壓抑的怒火。

他道:“不知。”

薛宸附耳過來道:“皇上,此人姓南,單名為一字舟,籍貫就在長洲縣,頗有些武功智謀,原本只是長洲縣令沈嚴家中的門客,後來沈家小姐傾心于他,與他成親。之前寒山縣的魔刀殺人一案,也是由他告破。”

新帝的眉頭緊鎖,他自然知道魔刀一案,幸好那灰衣人口風緊,并未透露出什麽,但那人破壞了他的計劃,着實可惡。

他正愁尋不到由頭來将他殺了,如此機會,倒是正好。

新帝看向梁雪道:“若是刺史大人舉薦,朕倒是可以一用,只是若有纰漏,朕要他提頭來見。”

“是。”梁雪行禮應道。

“朕會将兵權下放于他,一月之內,若無法鎮壓叛黨,讓他來京中謝罪。”新帝斂眸說道。

幾日後,一道聖旨傳至長洲縣,那前來傳旨之人竟是薛宸。

沈訴訴前幾日已回了長洲縣的聞府,她在想着要不要在叛軍攻打過來之前先收拾包袱跑路。

為了穩妥地溜之大吉,她甚至還先給遠在西域經商的聞澤表叔寫了封信,把江南這裏的亂事告知。

聞澤不知江南那邊發生了什麽,但很樂意沈訴訴帶着她的新夫君與沈嚴一道來西域玩一玩,于是在回信中對表示他們随時可以過來。

聖旨抵達的時候,時節已臨近春日,沈訴訴将聞澤的回信攤開,沒尋見顧長傾,便打算先去找沈嚴。

她讓小滿給她備了馬車,往沈府而去,結果剛到沈府門口,便看到薛宸帶着極大的排場進了沈府,就連她自己也只能從側門進去。

“這是在幹嘛?”沈訴訴疑惑地對小滿說,“薛大人來這裏做什麽?”

小滿搖頭。

“算了,我先去尋阿爹。”沈訴訴将信件拿着,來到沈嚴的院子裏。

沈嚴在書房裏臨摹字帖,見沈訴訴前來,他一驚。

今日顧長傾收到了聖旨,他是知道的,他多少能猜出顧長傾如此謀劃的用意。

他手中有虎符,但并不足以掌握三軍的所有指揮權,必須要有皇帝的诏令,那些領兵的将領死板得很,只認這些信物,因顧長儀之事,他們雖對新帝不滿,但基本的規則依舊要遵守,至于那新帝自己犯蠢,便不是他們的事了。

本來,沈訴訴不應該知道此事,但今天她怎麽過來了?

沈嚴裝作若無其事地将沈訴訴領了進來,笑眯眯問道:“乖女,有什麽事情啊?”

“我給聞叔寫了信,說江南這裏有人造反,阿爹你是魏朝的官員,等到叛軍攻打過來的時候,多少有些不方便。”

“我看咱們也不要什麽忠心了,反正江南這邊的很多官員都是前朝的人,阿爹不如我們先從長洲縣離開,去聞叔那裏避避難。”沈訴訴取出自己懷裏的信件,對沈嚴說道。

“這……”沈嚴沒想到沈訴訴這麽有主見,竟然自己偷偷去找了聞澤。

“阿爹,實不相瞞,我看這魏朝氣數已盡,我們還是早些跑為妙。”沈訴訴坐在沈嚴的書房裏,喝了口茶說道。

沈嚴心道他家女兒是真的傻,連顧長傾做了什麽都不知道。

他沒打算讓沈訴訴離開,便說道:“乖女啊,爹都聽你的,既然魏朝氣數已盡,不如阿爹去投靠叛軍,到時等到他們攻入皇城,阿爹也好謀求賞賜,替你取來皇宮裏的解藥。”

沈訴訴搖頭,她頗為憂心地說道:“阿爹,不可,你如此傻,也沒啥武功,參與這等大事,發揮不了什麽作用,人家估計也不要你。”

“解藥的事,我已有了人脈,可以替我取到。”沈訴訴神神秘秘地說。

她還有些驕傲:“阿爹,想不到吧,我早就謀劃好了。”

沈嚴大驚:“訴訴哪裏來的人脈。”

“顧南舟——”沈訴訴說。

沈嚴心道我這還幫我女婿瞞什麽瞞!

“的師弟。”沈訴訴說話大喘氣。

她将事情來龍去脈對沈嚴說了出來,也說到了她母親身死的真相。

沈嚴驟然變得沉默了起來,他不是有意要欺騙沈訴訴,只是,他希望她不要對父母的事情感到憂慮,

結果還是被她猜出了一些。

“淩飛渡去投靠叛黨了。”沈訴訴道,“到時候他會取來解藥,若取不來就算了,阿爹不用為我赴險。”

顧長傾要做這事,沈嚴早就知道沈訴訴的解藥不用擔心,只是他的女兒也太傻了些。

“訴訴啊,阿爹不走。”沈嚴輕嘆一口氣道。

“不行,你得走,我還得叫上顧南舟一起走。”沈訴訴叉腰說道,“阿爹您快将府裏的下人都遣散,小滿和重九與我一道走,沈浩叔叔肯定要與你一起,哎呀——你看要帶誰,咱們一起跑,趁現在叛軍還沒過來。”

沈嚴想到了正在沈府正廳裏宣讀聖旨的薛宸和裝模作樣演戲的顧長傾,他唉聲嘆氣。

這……這這這,這都是顧長傾造的孽,讓他自己來解釋算了。

——

沈嚴在書房裏急得焦頭爛額,那邊沈府正廳裏,顧長傾從薛宸手裏接過聖旨。

一切都在他的謀劃之中,他沒想到事情竟然進行得那麽順利。

薛宸看着顧長傾,神情有些複雜,他沒想到,從沈訴訴堅持不入宮開始,前世之事竟然有了如此大的轉機。

在或許并不存在的前世記憶裏,薛宸是在後來才成為顧長傾的部下,他一路從江南走來,複仇之路艱辛,并未像現在一般順利。

前世,他是在後來才遇到了前朝舊臣,費盡心思才利用虎符掌握了兵權,可這一世,他的運氣倒是好了許多。

當然,最好的還是——

薛宸看着顧長傾,從袖中取出一卷圖紙,這圖紙上寫着一些沈訴訴可能很熟悉的內容,正是沈訴訴在前世裏利用紙鳶傳出的情報,後來的薛宸身為顧長傾身邊的心腹,自然也有一份,他訝異于寫出這份情報的娟秀字體。

他曾見過有人用這字體寫出情詩,親自遞給那魏朝的皇帝,這是沈訴訴的筆跡。

當然,他後來夢醒,從前世記憶裏思緒回籠,這份情報倒是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這一世,這份情報,也還是要交到顧長傾的手上。

“這——”顧長傾低眸一看,訝異于其中的內容,他擡眸,震驚地看向薛宸。

“劉華明是我殺的。”薛宸從容說道,“這情報,不是我整理的。”

“是誰?”顧長傾問。

“大人,您或許以後會知道。”薛宸朝他行了一禮。

顧長傾留在原地,低頭看了那情報許久,他沒說話,只注意到那情報字跡的末端,有一個小小的黑點,當做某句話的結尾。

這種寫作習慣,他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沈訴訴寫過很多東西,他都看過,她也習慣在一句話的末端點上一個黑點,就像是一氣呵成寫累了,筆尖在紙上一頓,當做休息。

顧長傾研究了這份情報半天,他思前想後,怎麽也不敢相信,這是他娘子能寫出來的東西。

他本想去問沈訴訴,但等他準備好一切事宜之後,沈訴訴人已經跑出了三裏地。

“姑爺,小姐說江南的戰事太可怕了,她要先去西域避難,他讓我留下來,帶你去找她,姑爺,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們就出發了?”重九守在聞府,對顧長傾說道。

顧長傾:“?”我領個旨回來,連娘子都跑了?

但眼下之事,他不得不去做,只能先委托重九先回去:“我剛領了平亂的聖旨,鎮壓江南禍事要緊,你與訴訴說,十日之內我會去尋她。”

“啊?”重九震驚,他問,“姑爺您不與小姐一起走?”

“我會去找她。”顧長傾道。

“好,我去領命。”

顧長傾回了房,發現沈訴訴走得急,東西都還沒收拾幾件。

他無奈輕嘆,喚了聞府裏留下的下人,讓他們将東西都收拾好。

沈訴訴如此,他倒是要加快進度了。

——

沈訴訴說走就走,打包了一些常用的衣物,塞了一整個馬車,便與沈嚴跑出了長洲縣。

沈嚴本可以解釋,但他心壞,他覺得顧長傾如此欺騙她的女兒當真可惡——雖然他是好心。

沈嚴想,他高低得坑他女婿一把。

所以,在書房思考片刻之後,他便對沈訴訴說:“乖女,今日我沒見着南舟,不如我們先跑路,讓重九留下來通知他,然後讓他快馬加鞭追上我們,一道逃跑,如何?”

沈訴訴點頭:“可以。”

她完全不擔心顧長傾會出什麽意味。

于是,沈嚴撺掇沈訴訴,當天就跑出了長洲縣,留準備坦白真相的顧長傾一個人在長洲。

重九追上沈訴訴之後,将顧長傾的交代告訴了沈訴訴。

“什麽?他居然還要平亂,他有沒有眼力見啊!”沈訴訴氣急敗壞,拍着馬車裏的桌子說道。

小滿連忙将暖爐塞到她的懷裏,讓她順順氣。

“平什麽亂啊,這亂他能平得了嗎?”沈訴訴掀開馬車簾子,準備回去,“我去拉他回來。”

“訴訴啊,莫去了,他說十日之內會來尋你,你不等等嗎?”沈嚴叫住了沈訴訴。

“顧南舟那個大笨蛋,他這是誤入歧途啊。”沈訴訴道。

“沒事沒事,反正咱們跑了就行。”沈嚴繼續坑女婿。

沈訴訴想外面兵荒馬亂的,她跑回去也不太現實,于是又縮了回來:“行,那我就再等等。”

沈嚴笑眯眯地喝了口茶,對重九說道:“趕車趕得快些,我帶我乖女跑路呢。”

三日後,成功用虎符将兵權攬過來的顧長傾發現沈訴訴真要跑出江南地界了。

收到消息的他無奈,只能命江南那邊的駐軍先将他們攔下。

他想,沈嚴是個好人,會對沈訴訴說明情況的。

于是,沈訴訴驚恐地發現自己跑不出去了,她看着前方堵得森嚴的士兵,對沈嚴說道。

“阿爹,怎麽辦,那叛軍把前邊的澤縣都圍起來了,我們好像跑不出去了。”沈訴訴的聲音聽着都快哭了。

沈嚴輕咳一聲道:“沒事,乖女,我們換個地方跑。”

沈訴訴這邊跑路的車隊換了個方向,那邊顧長傾已經出發準備去尋她,于是,沈訴訴逃跑的前路又被堵住了。

沈訴訴一邊讓重九找空隙溜出去,一邊在馬車裏罵顧長傾。

“哼!我看這事都怪顧南舟,要不是他接了聖旨要平亂,我身為他的家眷也不會被盯上。”

“嗚嗚嗚,現在叛軍一定恨死我們了!”沈訴訴欲哭無淚。

她還覺得有些委屈,只覺得顧長傾将她給抛下了。

“乖女啊,乖女莫哭。”沈嚴慌了,正待說出真相,前邊傳來馬蹄聲。

哦,顧長傾到了,那就不說了。

沈嚴喝了口茶,好整以暇打算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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