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夫君他竟然…… — 第 26 章


我很怕

佛堂內, 燈火通明,香案上燃着燭火。

殿內正中,從上懸挂着一個巨大的鍍金籠子, 金籠落了鎖, 除非将鎖打開,不然, 很難想象居然有人能從那金籠的狹窄縫隙裏鑽過。

金籠內放着一副刀架, 刀架上橫着一柄寒光森森的橫刀,那刀鋒所指的方向,正是梅縣令所居住的宅邸。

至于是如何确定橫刀所指方向的具體位置,明清大師給出了解釋:“正午之時, 陽光會找到佛堂內, 按照那刀影的長度可以确定橫刀所指方向距離清泉寺共有多少距離。”

“二者關聯,也是橫刀轉移方向之後, 梅縣令與我們研究之後才得出。”明清解釋道。

沈訴訴看了那橫刀一眼, 便感知到了絕世兵器的壓迫感, 刀上有古怪的紋樣,也不知是何用處。

“這橫刀的樋,模樣有些古怪。”顧長傾道, “我不曾見過這樣鑄造的樋紋。”

沈訴訴問:“樋是什麽?”

明清大師輕咳一聲道:“沈小姐, 通俗來說, 就是刀上的凹槽,可以減輕刀身的重量, 也方便……殺人時放血。”

沈訴訴聽了,一驚, 手抖了起來。

顧長傾知道她就是又怕又喜歡湊熱鬧, 便攥緊了她的手, 讓她冷靜一些。

“要不然怎麽說這刀邪性重呢?”明清大師道,“我清泉寺的僧人日夜念誦經文,也能沒能壓住這刀的氣息呢?”

“明清大師,也信是這魔刀殺人?”顧長傾有些驚訝。

“當然不是。”明清微笑,“我寺裏那麽多僧人,天天吃飽了沒事做,總要給他們找些事來做。”

顧長傾:“……”

“這樣也能安慰一下寒山縣裏的百姓,我們不信這等事,但他們可因為魔刀的傳言夙夜難寐。”

“可是,魔刀被我鎮壓之後,寒山縣還是有人死去,此事就棘手了。”明清皺眉說道。

“明清大師,您确定不是您的金籠鑰匙被偷了嗎?”顧長傾問道。

“不可能。”明清篤定說道。

“金籠的鑰匙在何處?”顧長傾問。

“在這裏。”明清大師有些不好意思。

他對沈訴訴行了一禮道:“沈小姐,您可以暫時避讓一下嗎?”

沈訴訴問:“有什麽是我不能看的嗎?”

“咳咳,老僧要脫鞋。”明清大師不好意思道。

沈訴訴愣了好一會兒,這才躲到佛堂後邊去。

明清擡腳,把自己的靴子脫了下來,又從裏邊拈了一枚金鑰匙出來。

顧長傾算是明白他為何如此篤定金籠鑰匙不會失竊了。

能鬧出這等事的幕後黑手,多少也算得上是個人物,他總不能去脫一個老僧的鞋子吧?

“咱們百姓藏匿重要物品的手段,還是要學習一下。”明清一邊說,一邊用鑰匙打開了金籠,“南公子,您請看吧。”

沈訴訴在後邊聽見明清脫完鞋了,于是趕緊跑了出來。

“哦,沈小姐出來得這麽快?”明清大師驚訝。

“過來。”顧長傾又把她的手牽住了。

“二位才剛成親,感情令人羨慕。”明清大師說着客套話。

顧長傾一手牽着沈訴訴,一手點着燈,在那橫刀上照了一圈。

“沒有痕跡。”他擡手,在橫刀的刀柄上按了一下。

橫刀的金屬表面極其光滑,他一按便留下痕跡,這說明,在此之前應當沒有人碰過這把刀,又或者是痕跡被清除了。

“我派僧人在此日夜誦經,實際上是讓咱們寺裏的僧人盯着這魔刀,但——被派出誦經的僧人都說他們當晚一恍神,待清醒過來的時候,那魔刀就已經動了方向。”

顧長傾點了點頭,他又随着沈訴訴在屋內搜尋片刻,在佛堂旁的窗臺上,他摸到一絲粉末的痕跡。

“這是什麽?”沈訴訴好奇,靠了過去。

“莫動——”顧長傾正待阻止沈訴訴,但她已湊近了。

沈訴訴剛嗅了一下那粉末,就昏在顧長傾懷裏了。

顧長傾:“……”

他将她擁着,抱了起來,手指一撚,将剩餘的粉末用紙包接着。

他倒不懼這等迷藥,只是普通人估計承受不住。

明清還在佛堂外邊等着他們,待顧長傾出來的時候,沈訴訴已經暈倒在他懷裏。

“這——”明清大驚。

顧長傾将裹着迷藥的紙包收好,點了點頭,讓明清不要驚訝:“是西域傳過來的迷藥,只要順風吸入,就會失去意識。”

其實沈訴訴本來不用暈倒,但她偏要聞,聞了一下,這不就倒了嗎?

“此事确實是有人在幕後謀劃。”顧長傾道,“我先送大小姐回房歇息,其他明日再議。”

“那這魔刀?”明清問。

“我已将魔刀放歸原位,将其指向沒有宅邸的遠郊。”顧長傾道,“若真有人意圖對梅縣令行不軌之事,他定要來移動此刀。”

“是。”明清将金籠放下,又鎖了上去。

他小心翼翼将鑰匙塞到自己鞋子裏,顧長傾咳了一聲,似乎有些無法接受。

顧長傾抱着沈訴訴回了房,清泉寺已為他們備好住處,這裏的小院本來就是為往來香客準備的,陳設依照普通人的寝室布置。

他将沈訴訴放在床上,在床邊的案幾上将今日所得寫了下來,等着沈訴訴醒來。

沈訴訴失去意識之後,過了好一會兒才蘇醒,她睜開眼,看着自己眼前的帳幔,愣了許久。

“顧南舟?”沈訴訴翻過身,盯着守在床邊的顧長傾看,她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有些迷茫。

“你聞了佛堂內遺留的迷藥,暈了過去。”顧長傾起身,給她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身子還舒服嗎?”他低聲問道。

“沒什麽事。”沈訴訴雙手接過那杯水,怒道,“顧南舟,你怎麽沒有保護好我?”

“難道就我一個人暈了嗎,你怎麽沒有暈?”沈訴訴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

“或許是我幼時有接受過相關的訓練?”顧長傾也想不起來與自己有關的事,這只是他的猜測。

“你你你,聞了不會暈,怎麽不替我都聞了?”沈訴訴不依不饒。

顧長傾低眸,認真注視了一下沈訴訴的眼睛,确認她神識清明,沒有任何問題。

“若我也暈了,誰抱你回來?”顧長傾輕笑了一聲說道,“寒山縣很危險,訴訴最好別離我太遠。”

沈訴訴盤腿坐在床上,頰側的發絲垂落,她撇了撇嘴,有些挫敗。

果然,真遇到了事,就顯出她的不聰明來了。

“怎麽?”顧長傾已将今日的記錄寫完,他順手把沈訴訴抱了過來,替她拆着頭上的發飾。

“我是不是很傻?”沈訴訴想起自己夢裏剛入宮時候的樣子了,什麽人都可以騙她害她。

“嗯?”顧長傾的手指在她的發絲間穿過,他笑了笑說道,“不傻。”

“你騙我?”沈訴訴怒。

“嗯。”顧長傾看着她的眼睛,承認了。

沈訴訴掩面:“我也想聰明點。”

“變聰明的代價很多。”顧長傾勾着她的發絲說道,“訴訴

這樣就很好。”

“好在我可以暈過去被你嘲笑嗎?”沈訴訴支棱起來了。

顧長傾被她逗笑了:“訴訴,我可沒有笑你。”

“顧南舟,你可以不要笑着說這句話嗎!”沈訴訴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推着顧長傾的胸膛,開始說氣話:“早知道我就入宮,入宮了我就能成長得更聰明點。”

沈訴訴想到了夢中最後的自己,借着紙鳶将推倒這個魏朝的信息傳了出去,多麽的帥氣。

她正想着,顧長傾已捉住了她的手腕,握得很緊。

他的掌心極熱,将沈訴訴的肌膚灼着,竟有些發燙。

“不許入宮。”他說。

“你說不許就不許?”沈訴訴仰頭說道。

顧長傾想起她夢裏所呼喚的名字,他挑眉問道:“去找魏勉?”

“誰要找他了!顧南舟,你說的什麽蠢話?”沈訴訴一扁嘴,竟要哭出來。

顧長傾一慌,連忙将她按在懷裏:“莫哭。”

沈訴訴想到未來之事,一口氣沒順上來,呼吸變得急促。

好在這是夏季,天氣炎熱,再加上她靠在顧長傾懷裏,所以怪病沒有發作得太厲害。

“我才不找他,我又不認識他,我連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沈訴訴敲着顧長傾的肩膀,怒道。

“是——”顧長傾拉長了音調應道。

“顧南舟,我真不認識他,我夢中呼喚他,也只是夢見了我去宮中之後發生的事,可能是幻想。”

沈訴訴皺着眉說道:“反正我讨厭皇宮。”

“嗯。”顧長傾好脾氣地哄她,“你現在不是在江南,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嗎?”

“好吧好吧。”沈訴訴的氣順了下來。

她就是氣自己太傻,這事說起來也怪沈嚴,從她所夢見的未來看,她也不是什麽天生的笨蛋。

如果沈嚴好好教她,沒準她現在也是個聰慧端莊的大家閨秀。

不過……按她老爹那個智商,好像也教不了她許多,沈訴訴如此安慰自己。

唉,他們不過是一對笨蛋父女罷了,真可憐。

沈訴訴裝模作樣地嘆氣。

她的氣一陣一陣的,現在緩下來了,也沒多傷心了。

但她嘆氣,顧長傾卻當真了。

他将懷裏的她面頰捧了起來,盯着她認真問道:“還在生氣?”

“嗯!”沈訴訴順着他的話說。

“那訴訴要如何?”顧長傾又一下沒一下地順着她的長發問道。

“我要去沐浴。”沈訴訴話鋒一轉。

“我讓下人過來備水。”顧長傾應道,他去外邊吩咐了一下。

“我沐浴的時候,小滿都會在旁邊伺候我,幫我擦擦背什麽的……”等他回來之後,沈訴訴嘟嘟哝哝。

顧長傾微笑地沉默。

“你說好要做小滿做的事!不會到了寒山,你就食言吧?”沈訴訴仰着頭,使出了激将法。

“也……也不是不行……”顧長傾的俊眉微皺,略有些猶疑。

不過,在他猶豫的時候,他的面頰已紅了起來。

光是想想,這場景就多少有些……羞于啓齒,難以言說,令人……咳咳……令人羞赧。

沈訴訴看到他被自己逗得面紅耳赤的模樣,心滿意足。

“顧南舟,我騙你的啦。”沈訴訴從他懷裏起身,驕傲地說道。

顧長傾愣了一會兒,面頰還紅着。

“我沐浴小滿從來不靠近我,她看了我的身體會臉紅,做事不利索。”沈訴訴鼓起臉頰說道,“所以你也——想都不要想。”

沈訴訴這話,光是随口描述,便令人浮想聯翩,顧長傾握住了她的手腕,沒說話。

“我自己去沐浴,你也去。”沈訴訴起身,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許想我。”

“大小姐吩咐的事,我自然會做到。”顧長傾忽地起身,将沈訴訴打橫抱了起來。

“顧南舟,你幹嘛?”沈訴訴驚呼。

“送你去沐浴。”顧長傾一本正經說道。

沈訴訴有些慌:“我都說是開玩笑的,我自己去,你你你什麽也不許幹!”

“什麽,大小姐說什麽?”顧長傾假裝沒聽見。

“我自己沐——浴——”沈訴訴拉長了音說道。

顧長傾繼續裝耳聾。

沈訴訴有些慌,但又沒有完全推開她,直到來到屏風後,她才紅透了臉。

算了,好像也是她騙他在先,要不幹脆讓他做點事,反正她也懶得自己擦背。

——至少顧長傾好像比小滿鎮定很多,他雖然也面紅耳赤,但至少手是穩的。

就在沈訴訴準備接受現狀的時候,顧長傾已抱着她來到浴桶前。

顧長傾将她放了下來,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也是騙你的,訴訴自己來吧。”

沈訴訴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都是逗她。

“顧南舟!”沈訴訴一把拽住了他的腰帶,“你你你,你不要臉,你個登徒子,你太過分了,你欺負我!”

“果然你把我拐出來就沒安好心,趁沈府的人不在,就這麽鬧我。”沈訴訴很生氣,用力一扯,竟将顧長傾的腰帶給扯松了。

顧長傾的腰帶一松,他連忙按住了自己的衣裳。

他背着身,頗有些無奈:“訴訴,莫要如此。”

“就如此,就如此!”沈訴訴将束着他窄腰的蹀躞帶整條給扯了下來。

“莫非訴訴真要與我鴛鴦共浴不成?”顧長傾從容說道。

沈訴訴一聽,馬上将手給松開:“你癡心妄想。”

顧長傾慢悠悠地将自己的腰帶系好——他已經完全掌控沈訴訴的行為模式了。

想要她做什麽事,說什麽話,只要完全反着說就好了。

“你快走。”沈訴訴将浴桶裏的熱水撥弄了一下,小聲道。

“是。”顧長傾還是一貫的好脾氣。

沈訴訴聽到他完全走遠了,這才将自己的衣服給脫了。

她走進浴桶裏,讓自己的整個身子完全浸入熱水之中。

沈訴訴的嘴巴也浸在水裏,咕嚕嚕冒了幾個泡。

“顧南舟,臭混蛋,咕嚕咕嚕——”沈訴訴一邊泡澡還在一邊罵。

她說話聲音在寂靜的室內其實挺明顯的,顧長傾聽到了,但沒應。

他一向克己守禮,所以,在他自己看來,今日他對沈訴訴做的事,嗯,确實挺混蛋的。

沈訴訴洗了很久,将自己的面頰熏得紅通通的,這才從屏風後出來。

她自己穿衣裳,有些粗心大意,腰間系着的束帶松松地垂下。

沈訴訴打着哈欠,走進了寝室,她将竹簾掀開,踩着繡鞋走了進去。

顧長傾已整理好了,穿着淡青色的寝衣,靠在榻邊看着有關寒山縣一帶的古墓記載與刀劍卷宗。

“顧南舟,給我讓讓。”沈訴訴揉着眼睛,有些困。

“嗯。”顧長傾側過身子,給她讓了一點空間爬上床。

扭過頭的時候,他注意到了沈訴訴的穿着,她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些。

顧長傾馬上別開目光,只擡手将她披着的紗袍攏好。

“動什麽動,還要脫的。”沈訴訴嫌這樣麻煩。

顧長傾咳了一聲。

沈訴訴警覺地看着他:“你不許看。”

顧長傾馬上別開目光,面頰又紅了。

遇見沈訴訴之後,他老是臉紅,也不知是為何。

顧長傾性格一向穩重,有如此的心緒波動,屬實罕見。

“哼,我就知道你心懷不軌。”沈訴訴看着他微紅的面頰,又哼了一聲。

這回,顧長傾沒否認,只是沉默着。

沈訴訴爬上了床,鑽進薄被之中。

顧長傾起身,準備将燈熄了,陪她睡覺。

但沈訴訴拽住了他的袖子:“你在看有關刀劍武器的書?”

“嗯,那橫刀上的樋紋,我還沒想明白。”顧長傾點頭道,“訴訴,先睡覺。”

“你講講,我聽着,不要那麽早睡。”沈訴訴聽到自己感興趣的話題,瞬間沒了睡意。

“嗯,訴訴要聽什麽?”顧長傾問。

“那刀,是一把好刀嗎?”沈訴訴馬上提出問題。

“是。”顧長傾點了點頭,“我印象裏,沒有見過比它更好的刀。”

“廢話,你都失憶了。”沈訴訴笑。

“隐約的記憶裏,也沒有。”顧長傾對于自己的過去,還有模糊的印象。

“它是前幾個朝代的産物,應當是古墓裏流落出來的。”顧長傾道。

“那——是守在這裏捉兇手,還是到這把橫刀出現的地方去看看?”沈訴訴問。

“訴訴想要想去哪裏?”顧長傾問她。

這兩個方向都可以調查,他自己還未選擇出方案。

“去古墓看看,我要去山裏走走。”沈訴訴主要是不想留在寺廟裏。

彌提寺的夥食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好。”顧長傾看完記載,将書頁合上。

“兇手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回來,我會讓浩叔和重九留在這裏,我帶你去古墓那裏看看。”顧長傾交代道。

“你不嫌我麻煩?”沈訴訴笑眯眯地問。

“自然是麻煩的。”顧長傾實話實說。

“顧南舟,你會不會騙我啊?”沈訴訴捶他的肩膀,又氣了。

顧長傾捉住她亂動的手——她打他不疼,跟撓癢癢似的。

“麻煩我也帶着你,總歸我有能力護着你,麻煩一些也不會如何。”顧長傾正色道。

沈訴訴輕聲笑道:“好,算你識相。”

顧長傾還攏着她的手,他想了想說道:“我不嫌你傻。”

“人變得聰明,要付出代價,被欺騙,被傷害,又或者是別的什麽。”顧長傾從容說道,“我不希望你這樣。”

“顧南舟,你看看我,我會讓自己受委屈嗎?”沈訴訴還是不願意承認一些事。

“不會。”顧長傾還是牽着她的手,別開了目光。

“又騙我。”沈訴訴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我不會讓你受委屈。”顧長傾篤定說道。

“你方才欺負我,我可委屈了。”沈訴訴想起剛才的事。

“你騙我在先。”顧長傾解釋。

“我騙你可以,但你不能騙我。”沈訴訴很霸道。

“好。”顧長傾應,“那訴訴騙我吧。”

“你——”沈訴訴的語氣一頓,竟不知說顧長傾什麽好。

她你你我我半天,沒能說出什麽話來。

躺在床上久了,她也有些困了,便打了個哈欠。

顧長傾起身,将燈熄了。

室內一旦暗下來,沈訴訴又想起了寒山縣的傳聞,忽地有些怕了。

她身子涼,感覺一陣一陣的寒意襲來。

“顧南舟,你說說話。”沈訴訴碰了碰他。

顧長傾嚴格保持與沈訴訴的一尺距離,沈訴訴伸手的時候,他還躲了一下。

“不許躲我。”沈訴訴拽住他寝衣的袖子。

“訴訴怕了?”顧長傾從她顫抖的聲線裏猜出了她的情緒。

沈訴訴否認:“怎麽可能?”

“嗯。”顧長傾将他的袖子從她手中抽出,“那快睡,明日還要去山裏。”

“好吧,我有些怕。”沈訴訴吸了吸鼻子,還是承認了。

“都是人所為,有什麽怕的?”顧長傾安慰她。

他正如此說的時候,窗外卻傳來一道清脆響聲,似乎是什麽東西踩在了竹制的廊道上。

顧長傾起身的時候,還不忘把沈訴訴也一起抱了起來。

這姑娘太脆弱了,他若離她遠一些,沒準自己就吓暈過去了。

沈訴訴吓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這這這是什麽?”

顧長傾抱着她,單手将窗子推開,看到廊道上有一只黑貓的影子閃過。

“是貓。”顧長傾解釋道。

沈訴訴還在怕,顧長傾将窗子關上了,她身子涼得很,在夏季的夜裏抱着她,倒是很舒服。

“睡吧。”顧長傾替她将耳朵捂上了。

沈訴訴想了想,還是鑽進了他的懷裏:“今晚……今晚且讓你一個晚上,你抱着我睡。”

顧長傾輕笑:“這麽怕?”

“嗯……”沈訴訴小聲應道。

“那我可要早些抓到兇手。”顧長傾又摸了一下她的腦袋,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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