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合歡(2)
“還是什麽？”聽到他這話裏的歉意，君王皺眉追問道。
“臣很抱歉，娘娘今生可能再無法生育了。”上官僚說着向上面的君王行一禮。不能如細流一般，不能如平常女子一般，享受兒女之樂。
“……”
“那就不生吧！”長長的靜默後，嬴政緩緩開口道。
那就不生吧，也對，這位君王子嗣多的是，少一個為他生的又怎麽樣？反正那個人已經為他生了。上官僚神色一暗，突然覺得自己不曾認識過位上之人。“臣該說的都已告知陛下，既以無臣之事，臣先行告退。”向上面的君王行一禮，上官僚講完便甩袖離開書房，留下那個靜默不語的君王。
“細流真好，很快就有孩子了，雖然我一點也不喜歡小孩，不過細流那麽美的人兒與上官大人生的小孩，一定很漂亮才是，如真這樣，我還是可以接受的拉，反正他哭也不在我事！”
“愛妃不喜歡小孩？”
“小孩有什麽好喜歡的，動不動就哭，吓人的尖叫聲都可以讓人聽着為之抓狂。”
“難道愛妃就不想為寡人生下子嗣。”
“陛下你那麽多孩子了，還不夠嗎？”
“如若愛妃為寡人生下一子，寡人便封他為太子怎麽樣？”
“當君王又怎麽樣？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啊！”
“你是第一個不想為寡人生一子的嫔妃。”也是第一個不能為寡人生下子嗣的愛妃……嬴政靠在椅背上閉了上疲憊的眼睛。也許寡人與你的孩子也很漂亮，也許你也會喜歡的……
“娘娘現在如何了？”嬴政離開書房，走過大殿時問殿中的侍女。
“回陛下，奴婢已為娘娘喂過午膳，現還沒有醒來。”青竹停下手裏的事，恭敬向大殿中的君王講道。
“嗯。”沒有看身後的兩人，嬴政冷淡的點頭應着走進了內室，站在床邊靜靜看着漸漸恢複血色的人兒。
“很抱歉，寡人似乎沒有寵好你。”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捧着安靜睡着人兒的臉蛋，君王再一次向她低下語氣歉意的講。“快些醒來吧，寡人一定不會再餓着你了。”看不出君王有多難過，也看不出他那深沉的眸子裏在想什麽，只聽見他說了一些平常不會講的話，還有輕輕皺起的眉宇。
爸、媽。殇琴站在一片繁華處，看着面前的一對中年夫婦，甜甜的笑着，喚着久不曾喚的名字。
“殇兒。”美麗的女子伸出了秀氣美麗的手，想去摸摸站在眼前的女兒，但最後還是放下了。
“媽，沒有想到爸還是這麽疼你！”殇琴咧嘴笑了。她父親就是這樣，不管家裏再怎麽窮，他就是不讓母親做事，還說什麽母親她是大小姐，當然是用還疼的，怎麽可以讓她做事情呢。
“呵……”美麗的女子含淚笑了一聲，靠在身後的男子懷裏笑得一臉幸福，幸福得讓殇琴妒嫉，想靠近她們感受幸福的感覺。“殇兒，快回去吧，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女子伸手推阻她的腳步，不讓她再踏進一步。
“為什麽？”殇琴看了看身後黑暗的路，又看向母親身後繁華的世界。她想與她們在一起，不管，她不要回去。殇琴掙脫開母親的手，想要撲進父親與母親的懷裏。
“殇兒，你路的在後面，前面的路不适合你。”世界突然整個黑暗下來，繁華的世界消失，父親與母親也不見了，殇琴撲了個空，呆呆的站在一片黑暗裏。
她不要回去，她想和爸媽在一起。前面不知道是什麽路，後面的路她不想回去，無助的人兒蹲在地上默默的流着淚。
“寡人會還你一個解釋的。”擦幹她滑下的淚水，嬴政甩袖離開內室。
“如影。”重回書房的君王，冷聲喚着空無一人的房間。
“屬下在。”如影閃身恭敬的低頭，單膝跪在周圍擺放着琳琅滿目竹簡的房中。
“昨夜娘娘離開寡人後，可曾與誰接觸過，為何她會誤食合歡。”黑眸冷冷的望着下面之人，君王端坐在書桌後淡漠卻又勢氣淩人的問道。
“昨夜娘娘不曾與人接觸過。”額前兩邊長發垂下，如影看着地面音調不見起浮的答道。“娘娘離開陛下後便去如廁，後因在回來時聽見有內侍為別的娘娘送膳食，所以她就在那另一個內侍支開送膳食之人後，将其把食物拿走享用。”
“可知那他們是為誰送宵夜。”書房裏的氣息慢慢沉澱起來，君王知曉她之所以會這樣也有自己一半責任時，深邃的眼眸突然暗下了不少。
“不知，但屬下聽聲音，可以确定後面支開那兩名內侍的人，應該曾是陛下身邊之人。”
“誰？”
“趙高。”如影褐色的眼睛看着地面平靜的答道。“趙高被陛下貶之後，便一直在蘇妃娘娘手下做事。”
“他為何這麽做，還是這一切都是他事先所安排的？”那個人從小跟随自己，心計與能力都是不可同一般內侍相比拟，所以即便是他籌謀也不足為奇。
“他并不知道娘娘在那裏，他應該只是照他主子的話，将其藥物放入食中。”
“蘇妃……”嬴政念着這個名字沉下目光來。“你下去吧，好好保護她，以後你便跟着娘娘不再是寡人的如影。”
“諾，如影日後會以娘娘為主，陛下，臣告退。”如影向上面的君王行一禮，不再稱自己為屬下了。他與弟弟被江湖中人追殺時被這位君王所救，所以他們便成了他的如影随形，但他始終都是江湖中人，誰是他的主，他便為誰效力，護誰之事之人，即便是日後那位娘娘要自己殺了這位君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