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章節

大小姐請當家 — 第 67 章 章節


銀錠當本錢做生意,還幾次救他于危難之中。最後能言鳥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女人,嫁給了他。因此,西涼還有種說法,家有能言鳥,能使家主平安富庶。

“宓部尚巫風,因而會些巫術的宓部女子也多為西涼男子青睐。西涼錢財豐厚,求娶一個宓部女子,動辄便是上萬錢,這也是烏索中意西涼的原因。”塔雅說道。

西涼這些年着意擴張,富庶倒是富庶得很,只是民風封閉,家中明媒正娶的女主人尚且不能抛頭露面,事事需征得丈夫同意,若有違背丈夫意願,被打被殺也是常有的事,況且買來的妾婦。

“宓部的男子,賣掉了他們的姐妹,裝作不知姐妹在那裏生活如何——有宓部女子嫁與西涼人做妾室,生了女兒,年不及十便要許配出去,為父親換取錢財,母親不忍母女分離,欲帶女兒逃回宓部,被夫族抓回去,母女二人被亂石活活砸死。”談及此,塔雅神色凜然,“投向西涼能獲得權力,金錢,至于族中姐妹、女兒将會生活在什麽樣的境地中,在烏索看來不值一提。我身為大巫不能坐視不管——我宓部女子的性命與尊嚴不能任由他人踐踏。”

葉鈞卿頗有深意地看了塔雅一眼,心裏有些敬佩。說道:“公主深謀遠慮,可這天下女子,走到哪裏又不是三從四德,夫為妻綱呢。大齊女子境遇是比西涼好一些,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就算是親近大焱,本王覺得,公主的宏願恐怕也難以實現。”

“事在人為。” 塔雅淡淡道,“至少,我不就坐在城主面前,跟城主談起這件事了麽?”

她塗了蔻丹的指尖輕輕一彈,牆角搖搖搖搖欲墜,馬上就要熄滅一盞燈突然就重新亮了起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

葉城平靜得幾乎有些詭異。

來赴宴的群雄本來就是來打一頓秋風,打完就走,南宮琪岳見沈歸雪沒有回洛陽之意,留了幾天便告辭。丁一鳴回到葉城,杜瑾和沈三爺則快馬加鞭地向洛陽趕去。

十八處軍需站籌運需要一定的時間,雷德泰帶了一部分人回永樂分莊,跟梅若霜一道做接應準備。沈德佩則處理着各個分莊的日常事務,隔三差五地差沈歸雪跑一趟葉王府,向葉鈞卿彙報籌備進展。

以前沈歸雪總是支棱起精神,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偷偷了解镖局調度運轉事務,真開始介入後,才發現這是個麻煩細致的活兒。雖然目前幹得最多的只是跑腿工作,但頭一次獲準參與镖局事務,還一上來就是個重任,幹什麽都幹得興興頭頭。

“你可消停點,這個月不許再去黑市。”葉昭警告她。軍需物資的折子批下來,葉王府上下也跟着忙碌打點。是以沈歸雪時常往葉王府跑,但兩人卻不常能見到。

沈歸雪眼皮一翻,不耐煩道:“忙死了,叫我去我都不去。”

黑市是個什麽地方,瞧一次新鮮就知道個差不多了。江湖人的稀罕玩意兒還是少數,大部分黑市上走俏的東西,還是葉城急需的物資,鹽、鐵、糧食、藥品。

上次去過之後,沈歸雪把能記住的名字都打聽了打聽,蘭陵堂當年也是造兵器的名家,那個蕭染蕭姑娘來葉城時年紀還小,功夫一般,好在家學還沒丢,賣賣傘打打兵器,還給葉鈞卿設計了好多種遠程攻擊武器。老艄公名叫馮斌,年輕時好像也是行伍出身,後來不知怎麽就來到葉城,成了掌管邊關水陸兩路行運的總把子。

小船隊載人渡河才有幾個錢,沈歸雪一早看出,他的生意絕不在這點小錢上。于是有事沒事就去飲馬河邊轉轉,找機會跟馮斌搭話。好在馮斌這種老派地頭蛇,當土匪當得也是彬彬有禮,他看出了沈歸雪套近乎的企圖,卻沒有冷冰冰地拒絕她。

當然,也有可能是馮斌年紀大了,人一老,總會對那種叽叽咕咕又愛熱鬧的年輕人格外寬容一些。在抓尖兒賣乖,讨老人高興這件事上,沈歸雪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所以,當她拿一些貨物調配方面的問題去問馮斌的時候,她甚至有種感覺,馮斌有意無意地向她展露出一些自己的生意渠道和運貨量。

當她連看帶猜地估摸出馮斌靠走私運進了多少貨之後,忍不住大大地震驚了一回。

“我覺得我但凡意志軟弱點,現在已經上了馮斌的賊船了。”午後陽光正好,她趴在如歸客棧後院的石桌上哀嘆,“看看人家那個利潤,再看看我們镖局這個利潤。我覺的馮斌就是在暗示我入夥。這麽大的走貨量,我不信葉城主不知道,啧啧,這城主比土匪還狠。”

莫輕寒見怪不怪,“不然葉城那麽龐大的軍費支出哪裏來。”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吧,這肯定不是長久之計。”說到這裏,沈歸雪忍不住又躊躇滿志起來,“輕寒大哥你就看着吧,等镖局站點鋪開之後,镖局行當一定會迎來大發展。那時候才是真正的镖行四海,貨通天下。商路通行了,要什麽沒有!”

莫輕寒嗤笑一聲:“這話你該跟葉昭多說說,他一定愛聽。”

“我可不敢,說我懷疑你們城主暗許馮斌走私,可是我覺得這樣不好?”沈歸雪搖搖頭,又埋頭研究起《毒經》來。這些天,她除了要參與镖局事務,也就去找找莫輕寒,要麽練劍,要麽拿《毒經》上看不懂的地方去問他。莫輕寒對于藥理也就略知個大概,兩個人都不懂的地方,就摸索着搞。

她第一次配藥,就把莫輕寒房間裏的桌子腐蝕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坑。

“我覺得你還是放棄這條路吧。哪怕研究研究行針渡氣之法,都比研究配藥靠譜。”又一次,沈歸雪試圖配副無色無味的化屍水,那藥劑加熱到一半,冒出一道不祥的紫煙。莫輕寒眼疾手快,長袖一拂将鍋子帶翻在地,兩人趕忙掩鼻——為了保證安全,後來的嘗試都轉移到了戶外,沈歸雪眼睜睜地看着那一鍋心血潑在地上,将地磚染出一片黑,整整齊齊排隊覓食的螞蟻立馬繞開兩丈遠,貼着牆根慌張地逃開。

她在書上做了個記號。這表示配這一劑藥的原材料已經用完了,只能暫時擱在一旁。“那怎麽行,當年秦谷主都給她施過大金針法了,都沒什麽用,我哪有那本事走秦谷主這條路。”

莫輕寒哭笑不得,“你哪來的本事走曹三娘那條路?連個師傅都沒有。”停了一下又問道,“茂川能給你弄來這麽多東西,他是不是精通藥理?”

“也就能糊弄個小病小痛吧。”沈歸雪說。她隐隐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仔細一掂量,“——茂川?你才認識他幾天,就跟他這麽熟了?”

姑娘家到底心細,空氣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她擡起頭來,“輕寒大哥?”

莫輕寒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聲,轉過臉去不看她。

沈歸雪嘆了口氣:“我……你确定茂川哥哥葷素不忌……嗎?”

莫輕寒皺了皺眉頭:“什麽葷素不忌,又是看話本學來的?你說你爹天天把你管那麽嚴,怎麽就沒想起管管你平時都看什麽書?”

沈歸雪幹笑一聲:“他能瞅見我讀書就不錯了。書都是林夫子借給我的,他老人家絕對是個奇人。本姑娘遍覽群書,全憑師傅教得好。”

莫輕寒輕輕問道:“你在意麽?”

沈歸雪詫異道:“我有什麽好在意的?”想了想,幹脆放下筆認真地看他。“不過茂川哥哥知道你的心思嗎?”

莫輕寒沉默。

有那麽一段時日,他時常想,如若自己沒有裹在流民中輾轉,沒有遇到師父,人生将會是一番什麽境遇,首先他不會成為“第一劍”,可能年紀輕輕就在背井離鄉的途中死掉,但也不會在五雷轟頂的痛苦和羞愧難當的煎熬中輾轉反側。

那時候他只是個手提打狗棍,會些粗淺功夫的小孩,師父已經是名震江湖的“南劍”了,不過還不是後來被神化的“不鳴老人”,那個粗布白衣的中年人就那樣看着他嘆了一口氣,溫和地說,“要不跟我去羅浮山?”

是了,他根本就不是世人傳說的那個性格古怪、喜怒無常的人,就是個溫和的中年男人,是個武癡,酒鬼,劍術超群的俠客。

他就這樣來到了羅浮山,一邊學武,一邊盡心盡力地服侍他,劈柴燒火,洗衣做飯。窮人家的孩子有眼色,知道遇高人照拂不容易,因此更加拼命地想要變好,讓那個人高興——他的确是個有天賦的孩子。有時那人喝了酒,醉眼朦胧地檢查他的功課,手持一根樹枝,與他一招一式地比劃,那副潇灑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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