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縣衙公子
“聽說了沒?前幾天翠香樓死了個丫頭,聽說是被縣衙那李公子給折磨死的。”
“造孽啊 。”
“他們那樣的人,誰惹得起呢?聽說還死了一個窮書生,那窮書生以前家裏是坐大官的呢,後來家道沒落了。”
“現在啊,都是人吃人的社會,當官的說啥就是啥。”
“你沒看李公子今日照常四處游逛,聽說昨天還去了翠香樓呢。”
“也不知道是又在禍害誰家丫頭呢。”
今天郎中和小離一到街上,郎中手裏拿着長矛。就聽到街頭小販在議論。郎中眉頭越皺越緊。小離拉了拉郎中的衣服。提示他不需要在意。
今天小離聽說松和鎮的松和廟特別靈,這會正打算去廟裏呢。兩個人走到松和廟。廟前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兩人正準備從大雄寶殿入呢,突然郎中眼前劃過一道黑影,帶走一陣陰風。這裏不對勁。郎中感覺到。
卻看見一個年級長些的老和尚走了出來。郎中和小離朝老和尚行禮。老和尚回禮說:“兩位施主,請跟我來。你們與佛有緣啊。”
老和尚把他們帶到一間禪室。幹淨清雅。一個小和尚端過來兩杯清茶。拉和尚示意他們坐在蒲團上。郎中喝了一口清茶,覺得不錯。
“貧僧法號法通,在這松和廟二十年了。”法通說道。
“法通師父好!”郎中和小離又行禮說道。
“兩位施主無需多禮。只是想問施主這長矛從何而來?”法通問。
郎中和小離相視一眼。郎中問:“師父認識這個法器?”法通搖搖頭說:“這個法器戾氣太盛,只在幼時聽我師父提過一回,說是法器長約一十二尺,通體黑透,是當年滅蚩尤的涿鹿之戰時出現過,相傳在長矛末端有古篆文。這也是我師父偶然從古籍中查閱的。不 知道這長矛可是有古篆文?”郎中把長矛遞給法通,法通卻不接說:“你自己明白就好,此物乃是戾器,貧僧與其無緣。施主竟然得此戾器,就應該加以善用,切勿讓它流落到兇狠殘暴之人的手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郎中點點頭,跟法通道謝。法通又說:“其實關于這杆長矛,我所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它若用不好,就會招來毀天滅地的災禍。”
“師父,外面李夫人在外面求了一個簽文,請您出來解。”門外一個小和尚敲門說。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法通說。站起身。送郎中和小離出禪房,臨走時又說:“我看你不像會使長矛的人,這把長矛名喚無常。你可以去泰山山頂的化劍池裏煉化下,凡是有靈性的靈物都是會和主人心意相通的。另外這柄長矛有個名字,無常。”
“無常?好名字!大氣”郎中說。
小離和郎中走到大殿,小離去求支簽文:命裏相遇三生求,石畔有岸難回頭。三月花開終有春,期艾莫愁兩淚流。小離看不懂,拿去找師父解簽文,卻沒有看到師父。郎中拉住小離說:“算了,別問了。我們走吧,簽文而已。不當真的。”小離也覺得簽文的意思似乎不太好,就不再勉強了。兩人相約回到客棧。
王猛正在打坐。郎中回來一看,笑着說:“這徒弟收得好。”小離笑笑說:“那是,你都把田七給忘了。”郎中說,:“田七,,一會就來了。得辦點事,這幾天把李公子給辦了。”小離說:“你不是說你不插手的嗎?你那術法什麽的不能用在凡人身上的。”郎中說:“沒有啊,所以讓田七去做的。”
不一會,田七就到了,王猛興奮地告訴田七。他已經拜陸大夫為師了,田七龇牙笑着說:“那你也得喊我大師兄,對了,你還得喊離玉和離弦師兄。”王猛卻高興地說,我樂意哦。郎中看着他們兩個瘋鬧,心情卻變得平靜了一些。田七看着郎中,郎中吩咐他去縣衙擊打鳴冤鼓,狀告翠香樓,說是彭在青的弟弟。看看縣衙怎麽處理。田七得知了翠香樓發生的事,聽得也是很郁悶。
田七和王猛來到縣衙門口。田七敲起了鳴冤鼓。不一會出來兩個衙役,問田七什麽事?田七說是彭在青的弟弟,彭在青幾天前死在了翠香樓。衙役一聽是翠香樓,又一聽是死了人,瞬間就明白了。立刻把田七和王猛往外趕。一直趕到街上。田七待兩個衙役進去了,又去敲那鳴冤鼓。敲了半天卻不見衙役出來了。王猛問,還敲嗎?田七說敲,為什麽不敲。中午的太陽還很大,田七敲累了,換王猛,那鳴冤鼓硬是從上午響到下午。路過的百姓們直搖頭。漸漸地,天快黑了。出來一撥人,竟然是李公子打頭,有衙役,有小那李公子看了田七和王猛一眼,問聽說是你們兩個要告我?田七說,我告的是翠香樓。李公子說,知道我是誰不?我爹是縣令,你還敢告我,說完指揮身邊的小厮和衙役毆打田七和王猛。田七雖說不是練家子,但是好歹郎中教過兩手輕功,在加上身體敏捷,到也不吃苦。王猛就不行了,雖然說是有腳力好,打架卻是不在行的,再加縣衙幾個又有練過的。雖然沒吃什麽大苦頭,到底還是讓衙役和小厮們趕到大街上。那李公子趾高氣揚地說:“想告我?也不打聽下,我爹是誰。”說完那李公子上來還踹了王猛一腳。一夥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田七和王猛相對看了一眼,田七說走,回去找師父去。一定要讓師父教我功夫呢。不然真吃虧。兩人回到客棧。郎中和小離已經備好酒菜。田七和王猛兩個坐下狼吞虎咽。小離給他們倒水,說:“慢點吃,又沒人跟你們搶。”待他們吃完。小離問是什麽情況。田七一說。郎中又皺起了眉頭。這怎麽好。
第二日一大早,王猛和田七又來擊打鳴冤鼓。剛剛敲了一會,出來兩個衙役,說是縣令老爺升堂。兩人心中一喜。兩人跟着衙役走,卻是繞過一個小院子,進入一道石門。哐當一聲。二人竟然被帶到了地牢裏了。門也被鎖了。兩個衙役一笑,說:“以後就在這裏敲打鳴冤鼓吧。”說完兩個衙役走了。田七一看,這地牢,陰暗潮濕。最關鍵是還不怎麽透光。一敲牆壁,實心的,田七說:“不會是石頭做的吧?”王猛點點頭說“”,王莊離松和鎮并不是非常遠,早就聽聞這松和鎮縣衙有坐石牢,管進不管出。管死不管活。”
田七說:“這下好了,可以好好休息了。”
王猛說:“師父師娘能救我們出去嗎 ?”
田七把地上的稻草一鋪,整理出一塊剛好可以勉強躺上去的地方,說:“躺下吧,不用管 了,後面的事教給師父做把。”
田七說完,躺在了稻草上,卻又突然坐起來說:“這麽臭的地方?這草怎麽這麽臭?”
王猛用鼻子聞聞說:“真的很臭,這地方怎麽這麽臭?”
田七狐疑地看看四周,說:“等等,你剛剛說管死,不管活。這裏不會有死人吧?”
王猛臉色變了變說:“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但是不可能,如果有死人,他們肯定拖出去丢亂葬崗了。”
田七越來越發現牆角的味道很難聞,這個味道太像那個味道了。這裏不會真的有吧,田七往牆角走去,那一堆黴稻草堆得老高了。田七說:“你說,他們會不會忘了扔出去?”王猛看了田七一眼說:“走,扒開看看吧。”
兩人走到越走到牆角,越感覺難聞,田七把草一拔,果然一股強烈的屍臭味傳出來。兩個人把身體旁的黴稻草都清理開,很快一具腐屍呈現出來。屍體已經開始長蟲子了,破舊的衣服裏竟然還鑽出來兩只老鼠,兩只老鼠滴溜溜地看了郎中和王猛一眼,跑了。王猛看那老鼠的神情就仿佛在說,瞧瞧後面的美餐。一想到這,王猛突然吐了起來。田七倒是很淡定地說:“這些老鼠肯定也是常客了,他們肯定經常過來吃死人肉,看了我們一眼,也很正常,你個大老爺們,別那麽惡心了。
王猛吐了好一會說:“你現在還睡得着嗎?”田七搖搖頭,開始給檢查腐屍。王猛有些佩服田七,這麽臭,可是田七硬是非常仔細地檢查,還邊檢查邊念叨,死者女,16歲左右,死前遭受過毆打,胸骨斷裂,多處骨傷等等之類的。聽得王猛心裏煩躁不安,這石牢,竟然真的還有死屍,而且還讓它繼續在這裏腐爛下去。田七好不容易檢查完,走過來對王猛說:“可能這具屍體是餓死的。生前受過虐待,非人折磨,但是最致命的可能是水米未進,難道他們真的把人關進來以後就不管不問了?任其自生自滅了?”
王猛想了想說:“你的意思是從現在起,不會有衙役過來,我們就要在這裏水米不占了?”
田七不置可否。
到了晚間,石牢裏依舊沒有衙役過來。王猛和田七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了。王猛已經基本上可以确信,不會有人給他們送牢飯了。此刻別說是酒菜了,即使是一個馍馍,王猛也覺得很幸福的。王猛看看田七,發現田七已經在打坐了。王猛便也學着田七的樣子,打坐。
小離和郎中到了晚上也沒有看到田七和王猛回來。小離心中有些焦急說:“要不,我去縣令那裏提人,我把敬王府的腰牌拿出來,他不敢不放人。”郎中卻搖搖頭說:“我們要的不僅僅是他放了田七和王猛。王猛和田七吃些苦頭也無妨的。”
窗外忽然閃過一道黑影。郎中明白,有人來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