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焱離開的背影似乎都隐隐帶着愉悅。
看來他似乎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了。
無奈搖搖頭,剛送走顧焱,蘇木槿就聽見“哇”的一聲,吓了她一跳。
這又怎麽了?
“嗚嗚嗚……老,老大,你真的是太讓胖,胖子我,佩服了,嗚嗚嗚……”顧胖子在旁邊拿袖子擦着眼淚,一邊斷斷續續地說着,期間還時不時地抽泣幾下,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蘇木槿有些無語,看見這麽一大老爺們哭的凄慘的那樣,半分沒有梨花帶雨的感覺,那絕對是落花流水啊。
她走上前,拍了拍顧胖子的肩膀,然後坐下來說道:“其實,小焱這孩子太孝順了,他乖巧懂事,善解人意,體貼母親,一個人從小為了撐起一個家默默承受了很多東西。他肩膀上的擔子太重了。其實之前,在小焱家的時候,伯母就和我說了很多很多他的事情。”
蘇木槿說了一會兒,停了下來,倒了一杯茶,面色淡淡地繼續平靜說道,一旁的顧胖子安靜看着她,傾耳聽着。
“因為他從小便沒了父親,一直都是和母親相依為命。伯母也很不容易,一個柔弱女子硬生生地将一個襁褓中的孩子拉扯大。伯母吃了很多苦,後來終于病倒了,一直便躺在床上,再也沒有徹底好起來。所有的事情,瞬間便都落在了那孩子肩上。他還那樣小啊……”說到這裏,蘇木槿目光看向遠方,沒再多說什麽。
顧胖子早就哭的泣不成聲了。
顧焱回去的路上,激動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因為平日裏蘇木槿表現的實在是太成熟了,她靠譜,穩重,且很有聲望,有實力,是個非常靠得住的師父,但是在剛才撲倒師父懷裏的瞬間,他才感覺到原來師父的身體是那樣單薄。
他才發現,原來師父也還只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修士,師父同樣是有資格進入星隕學院修煉的。
想到這裏,顧焱才知道自己心頭那點不适之感到底是何緣故。
若是師父留在封澤照顧母親的話,那這次去星隕學院的人便是自己和師兄顧淩洛了。
回想師父最近的情緒有些不對,似乎要瞞着他們做什麽。顧焱打算下次見到師兄,一定要向他說明師父的情況。
又過了幾天,有着封澤大名鼎鼎的顧胖子擔當兇神坐鎮零落院,蘇木槿自然清淨了不少。
不過崗酒樓。
“師兄,大小姐現在怕是一時也找不到了,都這麽多年了,也不急于這一時,還是盡快将兩家聯姻一事趕快了結了為好。”蘇藥站在一旁對着那個已經坐在床邊好幾個時辰還一動不動的男子,說道。
不染坐在床邊,靜靜地看着窗外封澤鎮上人來人往,始終找不到他要尋找的那個身影。
過了良久,才聽見他淡淡答道:“好。”
……
不過,今日有一貴客上門,不過不是找蘇木槿的,是來找顧家家主顧邁,商議蘇顧兩家世代聯姻一事的。
“不好了不好了!老大,你猜誰來了?”顧胖子突然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就心急火燎地想要告訴蘇木槿一個重大消息。
“誰?”
“蘇家來人了!”
砰——
蘇木槿手中握緊的茶杯碎了,臉色十分難看。
看來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
劇情中,在顧淩洛小時候被判斷成“廢物”之後,便被顧邁确定了聯姻人選。之後,蘇家來過幾次,只不過男主并沒有出面。再到後來,族內大比上,胡老當着所有人的面在臺上将男主收做徒弟之後,蘇顧兩家聯姻之事也就發生了變化。既然男主的後臺變成了星隕學院大名鼎鼎的胡老,顧邁自然不會頂着得罪胡老的風險依舊巴着顧淩洛不放的。後來,顧邁随便找了顧家一位年輕修士頂替了顧淩洛,和蘇家二小姐完婚了。這件事情,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但是,現在顧淩洛在衆目睽睽之下拒絕了胡老收徒的意願,聯姻一事依舊得顧淩洛出面。
蘇木槿想想就有些頭疼。
看來,事情要變得複雜了。她作為顧淩洛的師父必然代表了顧淩洛身後的勢力。只不過,初來乍到,蘇木槿身後着實沒什麽強大神秘的勢力,那些傳言也不過是空穴來風。顧邁這個老奸巨猾的人自然不會在乎這個。所以,必須要拿出足夠誘惑人的條件,才能換得顧淩洛自由。
雖說她已經和胡老商議好了一切,最終顧淩洛是要在胡老門下做親傳弟子的,但是這件事,蘇木槿并不想要胡老出面,對于恢複顧淩洛的自由之身,她想要作為他的師父,最後幾天的師父,最後再做些有用的事情。
她不奢望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能夠在記憶深處還留下她的一些殘影,但是她要做到問心無愧,要讓自己在這個世界留下足夠美好的回憶,而不單單是那些不切實際的空想,那些她自己腦子裏時不時地冒出來的可笑的想法。
顧家議事廳。
“不染先生,您能來,真是蓬荜生輝啊!”顧邁站在門口将不染給迎了進去。
雖說這幾日,在族內大比上蘇家沒來來幾天,但是也算是給了面子,況且人家那是真的有事,自然就那麽多計較了。
“顧家主客氣。”不染依舊面色冷淡地寒暄着。
站在顧邁身後的顧達凱,見兩人各種客套場面話不要命地往外扔,心中吐槽。
沒計較是因為人家是蘇家。能計較什麽……
三大長老已經在議事廳等着了。
不染在顧家侍從帶領下找到自己的位置做了下來。身後是上次一同來的蘇藥和蘇紅桐二人。
“顧家主,想必你已經猜到不染這次來的目的了,話不多說,這次來咱們兩家就盡快将聯姻一事解決。”不染剛一坐下來,就直接開門見山,直戳主題。
顧邁本還打算再寒暄一番,聽到不染這話,臉僵了片刻,又很快恢複如初。
“這是自然,不染先生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