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衆愛卿都覺得,朕的後宮需要充盈?
陳洛杳身體繃緊。
唇瓣被她自己咬住。
他一只手幫她揉着腰身。
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實則禁锢地攬在她身後,不讓她亂動。
中間時不時問她一句還有哪裏不舒服。
陳洛杳靠在他肩頭。
眼尾濕漉漉的,在他這種按揉下,她只覺得臉頰都越來越燙。
最後,嗡着聲音,跟他說只有腰有些不舒服,其他的都不疼。
如此将近一刻鐘過去,他才緩緩停下動作,“好些了嗎?”
她忙不疊點頭,“好多了,真的好多了。”
話音未落,她便急着起床。
“……時辰不早了,別讓母親等急了。”
司長晔松開她,又給她拿來衣服。
怕她放不開,他将衣服放下很快去了淨室。
陳洛杳抓着衣裙,目光卻随着他的動作而移動。
直到他身影在屏風旁消失,她腦海中繃着的那根弦才緩緩松下來。
往外看了眼當前的時辰,她沒再耽擱,迅速穿衣洗漱,待一切收拾好後,司長晔已經在房外等她。
見她出來,他回眸過來看了一眼,便帶着她往前廳走去。
他們過來的時候,司裕上朝還沒回來,主位只有魏茵。
見兒媳和兒子并肩過來,魏茵招呼兒媳婦上前。
陳洛杳走上前,接過一旁嬷嬷手中的新茶,改口敬茶。
魏茵笑着接過茶喝下。
對她簡單介紹了下前廳中其他幾人,魏茵便拉着陳洛杳的手,将提前備好的見面禮遞給了她。
随後又在自己腕上摘了只金鑲嵌玉雕花手镯,親手套在了陳洛杳腕上。
魏茵對陳洛杳這個兒媳,是越看越喜歡。
陳洛杳長得好,性情佳,又知書達禮懂進退,她從一開始,就非常滿意這個兒媳。
如今好不容易将人娶進門,魏茵看着自家兒媳,是哪兒哪兒都歡喜。
她拉着陳洛杳的手,慈愛囑咐:
“杳杳,咱們司家沒那麽多規矩,你嫁進了司家,就是司家的一份子,這裏便是你一輩子的家。”
“有什麽不适應的,或者不習慣的,別客氣,都跟婆母說。”
“還有長晔若是讓你受了委屈,也別慣着他,直接跟娘說,娘給我們杳杳做主。”
魏茵囑咐了兩句話,用了兩個稱呼。
意是在告訴陳洛杳,喊她‘婆母’也行,若是她願意,直接喊‘娘’,她更是欣喜。
聽罷,陳洛杳彎唇,輕聲回道:
“夫君待我很好,娘不用擔心。”
聽着她口中的稱呼,魏茵臉上的笑容更甚。
“那就好,那就好。”
—
昨日司家長子與相府嫡女大婚,不僅場面隆重,就連帝後,都親自去司家祝賀,一衆大臣在今日上朝時,滿臉喜悅地再次對司裕和陳頌道喜。
人逢喜事精神爽。
司裕和陳頌都是喜笑顏開。
尤其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兒媳婦的司裕,那叫一個笑得合不攏嘴。
這種輕快歡悅的氣氛一直延續到上朝上至一半。
百官中不知哪位找死的大臣,在這種氣氛中,突然上奏來了句:
“陛下,司家與相府雙喜臨門,我東陵佳話又多一樁,不如陛下的後宮也添幾位妃嫔娘娘,一來為皇後娘娘分憂,二來也能為我東陵綿延子嗣。”
這話一出。
滿殿死寂。
司裕臉上的笑一下子垮了下來。
冷着臉回頭,在文武百官中找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作死之人。
片刻的功夫,他目光在右側後方的戶部侍郎。
若是放在平常,聽到這話,他定要怼上一句:這是侍郎家中有待嫁之女?想将自家的女兒送進宮?
但這是在天子面前。
不管天子與他們司家的關系有多好,衆朝臣面前,君威永不可冒犯。
他強行忍住這股說話的沖動。
回過頭,去看大殿之上的謝臨珩。
這麽一看,才發現,他們陛下的面色,比他還難看。
一衆朝臣觑着天子那寸寸沉下來的臉色,一時間,心裏皆惴惴不安。
全都不敢吭聲。
緊緊低着頭。
半字不敢言語。
謝臨珩一一睨過他們。
眸色冰冷。
好一會兒,唇側才扯出一點若有似無的冷笑,撚着扳指,眯眸看着他們問:
“衆愛卿都覺得,朕的後宮需要充盈?”
衆人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齊齊跪下,“臣等不敢!”
話音落,一品禦史楚大人先行表态:
“陛下與皇後娘娘鹣鲽情深,情誼深重,乃天下人之表率,微臣認為,實在沒必要為了充盈後宮胡亂選妃。”
“且後宮安寧才有助于前朝安寧,後宮不寧,前朝則不寧,如今帝後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已是最好的局面,實在沒必要強行選妃。”
這話說完,其餘大臣皆連忙跟聲。
“微臣認為楚大人說得極是。”
“臣亦覺得楚大人所言有理,選妃實在不妥。”
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謝臨珩臉色并沒有好多少。
要不要選妃納妾這件事,從寧舒還未從南江回來時,朝中就曾議過。
直到後來定下婚期,并在帝後大婚後,這種聲音才不再有。
後宮空置,他家老父親還沒說什麽,這些大臣倒是操心操上瘾了。
“關于選妃之事——”
謝臨珩聲音一出,下面所有人瞬間靜了下來。
他一個個睨過這些大臣,話語沉冷冰冽,無任何可商量的餘地。
“朕明确告訴諸卿,東陵皇宮,只會有一位皇後,此生都不可能有其他妃嫔。”
“所有有關選妃納妾的奏折,朕不希望今後再看見,也不希望朝堂中再出現此類風聲。”
謝臨珩平時待這些大臣确實是一向寬仁,但不代表,他不出手處置這些越俎代庖的下臣。
冰冷大殿上跪着的大臣,此刻全都滿心忐忑後悔。
尤其方才鬥膽提議選妃的戶部侍郎。
自從帝後大婚,他們陛下的心情便前所未有的好,連帶着人也好說話了很多。
以至于時間一長,他們漸漸都快忘了,他們這位陛下,從來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平時處事看似溫和寬容,可一旦動怒,任何人都招架不住。
從前兩年的叛國罪臣盡數誅殺、再到前段時間的宋家叛亂一事就能看出。
這會兒驟然驚覺他們這位陛下溫和之下潛藏的狠戾與絕情,百官們懼怕的呼吸都在發顫,腸子更是悔得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