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0 章 穆延

小女有疾 — 第 230 章 穆延


又或者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一人進了餐館,忽然就見窗邊有人朝自己擺手……

“慕容兄好久不見吶。”

慕容啓落座就笑了:“王賢弟也是要去蓬萊島罷?”

王羽斟了杯茶:“可不是嘛,我們九華山來了不少人,誰都不願留在山裏看家,為了選個看家的,險些打起來。”

慕容啓嘆口氣:“頭陣子晏國和桑國險些打起來,我們慕容山莊做了許多兵器,誰知,這仗悄無聲息沒打起來,如今屯了許多兵器,我想搬去蓬萊島,能賣幾把賣幾把,怎說我這莊主得養活一大家子呢。”

“唉,人生多艱啊。”

玉花梓知道此事後,不由扼腕痛惜,若早知如此,她帶着蕭葉醉前往,不日便可大賺一筆!

蕭葉醉不由捏了一把冷汗,嘆道:“好險。”

可是,在衆人抵達蓬萊島時,穆羽峰卻已被殺,只是何人所為,卻一直不為人知。有湊熱鬧的道士,幫着算了一卦,說穆羽峰上輩子是一國将軍,長年累月征戰沙場,沒黑沒白地殺人,造孽太深,這些怨魂久聚不散,最後把穆羽峰殺了,發髻割了。

花梓聽到這裏不由失笑,細細揣度,白玉曦倒真有點兒怨魂的氣質。

蘇落恬閉關不出,只吩咐丫鬟請凝馨入室。

雲笙放心不下,凝馨卻毅然前往,她不想蘇落恬再被欺騙,被利用,還蒙在鼓裏。她要親口告訴蘇落恬,穆羽峰是個不值得托付的人。

她見到蘇落恬的時候,心裏咯噔一聲,站在門口,再也無法動彈。

“你是他心裏那個人罷?”蘇落恬坐在地上,抱着披頭散發的穆羽峰,眼神呆滞。半晌。才将目光慢慢移向玉凝馨。

她瞧見凝馨時,忽然笑了,臉上還挂着深深淺淺的淚痕:“果然是個美人。”

凝馨欲言又止,蘇落恬自說自話。喃喃道:“若沒有你,他會把我放在心裏罷?”話音未落,兩滴晶瑩的淚珠滾落眼眶,她杏目圓睜,一眨不眨,彎起的嘴角盛滿醉人的笑意。

凝馨扭頭便出了門,丫鬟也未攔着。

她不曾想,蘇落恬竟用情至深。

她實在沒有勇氣告訴蘇落恬,穆羽峰的心中沒有玉凝馨,沒有蘇落恬。他心裏,只有權利和地位。

衆人見她這麽快就出來了,立馬圍了上來,七嘴八舌開始詢問,只有慕容莊主。帶着個弟子,拎了兩大兜子兵器,站在那裏沉着個臉,一語不發,總之,這兵器怕是賣不成了。

她抿着唇,沉默半晌。最後只說:“都散了罷。”

人說冤有頭債有主,既然穆羽峰已死,紫瓷便也不再過多停留,只是不知,為何穆羽峰千裏迢迢要跑去無影宮殺了紫尋。

“總要見上一面!”紫瓷捏着手中的劍,咽不下這口氣。紫陶如今還是滿頭白發,神神叨叨的,認為冷尋就是紫尋。她想想心中便不是滋味兒。

凝馨也未阻攔,紫瓷向裏頭望了一眼,又回眸看了眼圍觀衆人。決定翌日啓程。

衆人瞧着蓬萊島精致不錯,也都想留宿幾日。對此,呼聲最高的還是丐幫,白吃白喝游山玩水,沒有更好的去處了。可大家口號倒十分明确,吊唁穆掌門。

當晚,夜黑風高,紫瓷将她神偷的本事發揮的淋漓盡致,最後,終于在一間偌大的屋子裏找到了穆羽峰的棺椁。

迷香醉倒守夜人。

她輕輕推開來,就見穆羽峰蒼白着臉躺在裏頭,頸上一道細細的劍痕。她又仔細瞧了許久,忽而覺得十分熟悉,那眉眼,似曾相識。

“穆延!”她輕呼一聲,一時拳頭捏的緊緊,阖了棺椁,轉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凝馨在房中來回走動,直到紫瓷越窗而入,她四下望了望,連忙将窗子關好。轉而望向紫瓷,見她神色有異,皺着眉頭,雙唇緊抿,知道此事定有內情。

紫瓷沉默片刻,咬牙切齒道:“是穆延,絕對是穆延!”

“穆延是誰?”凝馨不解。

“穆羽峰,曾化名穆延,拜于無影宮門下,彼時,他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娃子。紫尋掌門本不願收他,因他急功近利,心思不純。那會兒,穆延衣衫褴褛,幾日未吃東西,無家可歸,最後紫尋掌門還是不忍棄他不顧,便讓他入了無影宮做個小厮。

“可誰知,他非但不知感恩,還偷學我派武功,私自偷看武學*,被紫尋掌門發現,他孫子似的把頭磕的三響,涕淚縱橫。掌門終歸仁慈,念他初次犯錯,讓他上山悔過,誰知,他竟一去不複返,偷偷溜出了無影宮!”

紫瓷一番話說完,拳頭砸向梁柱,一雙眼落了兩滴淚,她是為紫尋不值!

凝馨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她想,自己能活下來真是奇跡,穆羽峰怕紫尋日後認出自己,到時他不仁不義的面目暴露,就無法在蓬萊島做掌門,是故對昔日恩人下了殺手。

那凝馨若揭穿了他與她往日舊情,他恐怕早就對她下了殺手了。

幸好凝馨移情別戀了!堪堪逃過一劫。

紫瓷最惋惜的便是沒能親手了結穆羽峰的性命,而殺了穆羽峰的俠士到底是誰,大家都不得而知,唯有玉花梓知道,穆羽峰的命,只是她跟白玉曦耍的一次無賴。

離開蓬萊島時,凝馨最後見了蘇落恬一面,她想上去握住蘇落恬的手,蘇落恬卻似連着向後退了三步,凝馨想,蘇落恬還是恨她。于是,只留下一句:“蘇夫人,那樣一個人,不值得!”

蘇落恬高昂着頭顱,糾正道:“在下穆夫人,不是蘇夫人。我嫁給他,從未後悔,也永不會後悔!”

凝馨只搖搖頭,随着雲笙和紫瓷上了船。

碧海藍天,草木蔥榮,遙遙望去,蓬萊島依然如夢似幻,仿若人間仙境。可如今,看在衆人眼中,倒像一座碩大牢籠,陰氣森森。

在衆人離島之後,南宮傲站在不遠處的高嶺之上,俯瞰山水,咬了咬牙,不由眉頭緊鎖。

醫學上講,這叫心浮氣躁,星星怒火攻心,星星之火還未燎原,所以攻得不猛,他才巋然不倒。從算卦角度講,這叫印堂發黑,諸事不順,大兇之兆。

他原本聽到風聲,便排兵布陣,安插人手,打算找好時機保住穆羽峰。畢竟,将穆羽峰扶持到掌門之位,他也費了不少心思,且蓬萊島勢力不小,影響頗深,若行兵打仗,借用其力,也是重要支援。

可他萬萬沒想到,明明趕在這些江湖人士之前,卻未保住穆羽峰的命!竟有人在他之前殺了穆羽峰!他很想朝着山下咆哮一聲:“是誰?!”

可惜玉花梓不在,否則她一定配合着喊一嗓子:“唯我獨脆,旺旺小小酥!”順便還能管街角那家酥餅店要點兒宣傳費。

……

杜卓站在門外許久,聽了玉凝馨的一席話,默不作聲,轉身回到自己房間……

翌日一早,杜卓收拾行囊與狼女告別,說要出遠門進一批茶葉。狼女要一同前往,杜卓卻瞧了眼她的肚子,笑道:“你懷着孩子,不宜遠行。”

狼女就此作罷,卻陰森森低語道:“你若出去胡混……”

杜卓連忙凜然正色道:“小人怎敢?”

“多帶些厚實衣服,這天氣一日比一日冷了,多帶些吃的,我給你買倆燒雞帶着。路上注意安全,不行我把蕭葉醉找來保護你,”狼女想了想,終于還是忿然道:“限你半月之內務必回來,若晚了,日後孩子出生我就跟他說,你是隔壁他二大爺!”

“……”

杜卓孤身前往蓬萊島,一路并未遇到南宮傲的人,在江湖衆人離開蓬萊島時,南宮傲也帶着手下一衆人等悄然回了晏國。

而此時,晏國宮裏一團亂,他也顧不上別的。

杜卓來到蓬萊島時,放眼望去,滿眼蕭瑟。黑白兩色的麻布孝衣,滿目蒼夷。玄關處,一個看門的小厮攔住他,杜卓溫言道:“在下杜卓,掌門故友,前來吊唁。”

“掌門下葬多時,怎麽才來。”那小厮面有悲色,未多做盤問,便去回禀蘇落恬。

他一人獨來,衆人并未做過多防備,他随小厮到了靈堂,見蘇落恬候在那裏,形容枯槁,鬓發斑白,三十幾歲乍一看去竟好似老了十幾個年頭。

“夫人節哀。”杜卓鄭重行了一禮。

蘇落恬回眸,沒有半點笑意,雙眸空洞:“我久居內院,對夫君友人并不相熟,還望見諒。”

她長年不問江湖之事,對江湖之人并不熟悉,只出來見一面,以示謝意。

杜卓轉身面向蘇落恬,單膝跪在地上,垂下頭去。

蘇落恬驚得向後退了兩步,又連忙站穩了身子,急忙問道:“公子這是做什麽?”

“您父親并非病重身亡,而是被我所殺!今日,杜卓特來請罪,要殺要剮,任憑夫人處置!”他依然垂着頭,想了想,終于還是開口繼續道:“夫人,您父親生前喝的湯藥,被穆羽峰動了手腳,是故,您父親身體才一日不如一日。您與穆羽峰大婚之後,杜卓受托晏王和穆羽峰,将您父親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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