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哄她

賜婚當晚,被瘋批太子強取豪奪 — 第 119 章 哄她


第119章 哄她

陳洮猶豫幾許。

擡頭看了看前面的儲君。

終是開口,想再勸一兩句。

“殿下,您和公主……”

只不過,話音剛出,就被謝臨珩淡聲打斷。

“孤會注意,無需再勸。”

陳洮止聲,識趣地行禮退下。

他離開後,謝臨珩獨自站在樹下。

良久沒有動作。

腦海中,反反複複,全是方才情緒失控,忍不住對虞聽晚說重話的那一幕。

他知道,他不能再強迫她。

他知道,他該哄着她,順着她。

萬事以她的意願為主。

正如這次來行宮,他的本意,便是希望她能開心一些。

希望她臉上,能重新展現幾分笑容。

他想着,她不喜歡皇宮,向往宮外,那他就陪她出來。

哪怕近來,正值金陵重案的關鍵節點。

哪怕近來,因金陵一案涉及的大臣衆多,朝中并不安寧。

對于他來說,

只要能讓她開心一些,

只要她能高興,便足矣。

朝局也好,金陵之案也罷,和她相比,都不值一提。

他打算好了的,打算好了,這段時間,什麽都不提,宋家也好,宋今硯也罷,他們即将到來的婚期也罷,他什麽都不提,

只專心陪着她在外游玩,讓她開心。

可是……

在她接二連三的抗拒與遠離、在她多次本能地排斥他的靠近後,他還是沒忍住心底這股戾氣。

‘離開’這兩個字眼,就像颠覆情緒的導火索。

這些日子以來,他刻意麻痹自己,不斷告訴自己,她會留下來的。

他是可以留住她的。

可當她口中出現‘離去’這種字眼時,他所有的自我暗示與僞裝,頃刻間被撕開一個口子。

就像一個人竭盡所有為自己打造出一個美夢,剛剛說服自己沉溺其中,美夢就被人生生打碎。

逼迫着、再次去面對,那些鮮血淋漓的現實。

……

謝臨珩再次回來時,夜已深。

殿中燃着部分燭火,光線略顯昏暗。

他踩着夜色進殿,侍奉的宮女轉身行禮,被他擡手打斷。

很快,所有侍女悄聲離開。

殿中只剩謝臨珩和虞聽晚。

他走向床榻。

看着榻上側身而卧阖眸看似入睡的女子。

片刻注視後,他寬衣上榻。

并随手放下了華麗的床帳。

他側過身,從背後擁住她。

在掌心穿過她腰側,落在她腹部時,謝臨珩明顯察覺到,她身子不自覺地僵硬。

他仿若未察,輕輕抱着她,将她環在懷裏。

嗓音低啞沉緩,有些悶。

就連呼吸,都被壓得很低。

怕再惹她生厭。

“晚晚,別生氣,好嗎?”

她動都未動。

沒掙紮,也沒開口。

仿佛真的睡着了。

可他清楚,她沒有。

他手臂收緊,将人牢牢攬在身前,不敢分開絲毫。

将姿态放到最低,哄道:

“白日是我語氣太重,我道歉,以後不會了,不要生氣,好不好?”

虞聽晚睫毛顫了兩下。

無聲睜開眼睛。

她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只問:“謝臨珩,你分得清,感情和占有欲嗎?”

他呼吸滞了下。

她沒看到的地方,他眼底的暗色,頃刻間被劇然卷起的澀然和徹痛取代。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像是被人用力攥緊。

揪得人難以呼吸。

他繃着下颌,喉嚨艱澀動了動。

好一會兒,才擠出幾個字:“晚晚,我分得清。”

感情和占有欲,他當然分得清。

他從前,只以為,她只是不喜歡他,所以無法接受他的感情。

可笑的是,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她不是不接受他的感情,而是從一開始,她就不相信,他喜歡她。

在她看來,他執念于她,只是因為,求而不得的不甘心。

只是因為,因得不到而激起的占有欲。

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很想問問她,在她眼裏,他強留着她,是因為求而不得的占有欲,

那宋今硯呢?

在她看來,宋今硯對她,就全是感情嗎?

就沒有,因得不到而滋生的不甘嗎?

可話到了嘴邊。

被他生生咽下。

他不敢問。

不敢提那個名字。

不敢再讓‘宋今硯’這三個字,再狠狠撕扯一次他們本就殘破不堪的相處現狀。

多可悲,權勢無人可及的儲君,到頭來,連情敵的名字,都不敢提及。

只能自欺欺人的,用盡所有的固執,将她短暫留下。

他扣着她的腰,将她轉過來。

指腹挑起她下颌,對上她冷然到,不參雜半分感情的清眸。

心底仍舊疼得酸脹,可他面上,已經壓下了所有外露的情緒。

平和冷靜到,再也沒有異樣。

“寧舒,你可以不喜歡我,也可以将整顆心都交給別人,但你,不要質疑我的情意。”

他不再奢求她的感情。

她也不要,用這種方式,來中傷他。

她看不到,他眼中強掩的悲傷。

也聽不到,他嗓音深處的祈求。

現在的他們,就像走進了一個死局。

她無法共情他的固執與偏執。

他也無法放手她想要的自由。

兩個心不在一處的人,靠着一人單方面的強行挽留,被捆綁在一起。

行宮因所處位置的緣故,天氣很是清涼。

謝臨珩記得她先前說的那句畏熱,接下來的數天,他一直在行宮陪着她。

他知道,她不喜歡他碰她。

也知道,她不想要他的孩子。

所以這些天,他只是抱抱她,偶爾咬着她的唇吻一吻,其餘的,再無其他。

每個晚上,都只是将她抱在懷裏入眠,沒再碰過她。

來行宮的第五天,謝臨珩怕她長時間待在這裏會悶,帶她去了北側相距不遠的祈福寺。

由于路程不遠,加上上次坐馬車太久導致她眩暈,這一次,他沒讓她坐馬車,而是将她抱在懷裏,騎馬帶着她去。

兩人走在前面,大片暗衛遠遠跟在後面。

周圍綠草如茵,風清雲朗。

是個出行閑游的好天氣。

謝臨珩一手拽着缰繩,一手扶着她腰身,兩人挨得極近,近到耳邊風聲穿嘯而過,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他扯了扯缰繩。

讓馬兒的速度再慢些。

同時手腕往前,環住她腰腹,将她整個護在懷裏。

“別怕。”

“摔不下去。”

虞聽晚僵硬的脊背,慢慢放松下來。

纖細瓷白的指尖不注意揪住了馬兒身上的鬃毛,引得它“啾啾”叫了兩聲。

虞聽晚立刻松開手。

謝臨珩拍了拍馬背,安撫馬兒。

同時将缰繩遞到虞聽晚手中,讓她抓着。

他的手則是裹在她手背上,一并護着她。

“不用怕,抓這個。”

見她脊背再度繃起來,他輕笑了笑。

垂首吻了吻她頸側,嗓音似帶着打趣:

“我們小公主不會騎馬嗎?”

虞聽晚沒搭理他。

指尖緊緊攥着缰繩。

他捏了捏她手腕,唇角弧度深了一些,溫聲問她:

“想學嗎?”

“孤教你騎馬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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