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昏迷

嬌寵小王妃 — 第 77 章 昏迷


信王進宮時大部分皇室中人和衆大臣已經到了。

宮中燈火通明, 而明帝還未醒來,衆人無不臉色凝重,見了禮後便都沉默地等着還在給陛下診治的太醫們出來。安王禮王同在, 兩人見他到來都看了過來,三人看了一眼就各自轉開了頭。

約兩刻鐘後太醫才跟在太子身後走了出來, 一同的還有內閣諸位閣臣以及幾位地位尊崇的老王爺。

太子在衆人面上掃過, 見看到禮王安王和信王時頓了頓,随即面無表情地轉開了目光, 在上首坐了,對太醫正道:“想必大家都想知道父皇的病情, 你且說說吧。”

“是。”太醫正應聲,轉身對衆人道:“陛下并不是突發急症, 而是中毒了。”

此言一出衆人嘩然, 太子陰沉的眼則死死盯着衆人的反應, 他看見信王一臉驚詫、看見禮王兄弟不敢置信、看見衆大臣目瞪口呆難以相信……總之每個人的表情都是最應該有的反應。

安王最先站出來道:“父皇在宮裏重重護衛怎會中毒呢?他中的什麽毒?身體如何?可查出兇手是誰?”

這正是衆人都關心的問題,太醫正道:“陛下中的是一種叫做烏頭的劇毒, 好在量少, 雖吐血昏迷, 但如今毒已解, 只是陛下畢竟上了年紀,那毒又很是傷身,因而暫時還未醒來。”

“那父皇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太子淡淡截過太醫正的話頭:“父皇遲早會醒來的。”

安王冷笑地看了他一眼, 又道:“那下毒的是誰?可曾抓到兇手了?”

太子倒也未隐瞞:“是娴貴妃, 但她已經薨逝,她身邊的親近也都殉葬了。”

安王意味深長地看着他道:“原來是二哥的母親……”譏諷的笑了笑,只說這一句,便退了回去。

太子眼裏冷光一閃而過, 此時內閣首輔站出來道:“陛下中毒原因已經明了,如今毒雖解了,只是不知什麽時候醒來,但國不可一日無君,老臣以為,應由太子殿下暫代國事。”

衆人聞言都跟着颔首同意,太子見此臉色稍微松快了些,安王此時卻又道:“太子殿下暫代國事本王是沒有意見的,但父皇既然還未醒來,本王這個做兒子自然是要在榻前侍疾的,想必太子殿下對此也是沒有意見的吧?”

太子卻掃了一眼信王,他很安靜,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然而若是安王留下,信王就也有理由留下,這種關頭留下這兩個巨大的禍患,太子怎麽可能肯。

“老九,讓你去北疆是父皇之前的旨意,你已經是耽擱一日了,父皇這裏自有本宮和其他兄弟照顧,你就不用操心了,若你留下,待父皇醒來見到你不尊旨意,說不得又要氣暈過去,父皇如今的身體可折騰不得,若你當真是為了孝順父皇,本宮以為你還是盡早出發吧。”

安王不禁冷笑:“太子殿下好大的忘性,怎麽這才兩日就忘了發生過什麽?臣弟為何會被父皇遣去北疆難道太子殿下不知道嗎?當初臣弟背負這殺人的罪名是為了咱們兄弟和諧,不想叫父皇寒心,否則他親自教養出來的太子竟然手刃親兄弟——太子殿下,您說到底是誰會将他老人家再氣暈過去?”

“放肆!”太子大怒:“你胡說八道什麽,老二到底怎麽死的你心裏沒數嗎?竟然還來誣蔑本宮?”

“誣蔑?”安王抱臂在殿內悠悠走了兩步:“誣蔑這個詞用得真好!太子大哥,臣弟認為自己被您誣蔑了,可您覺着是臣弟誣蔑了您,既然誰都說服不了誰,那就将此事徹查清楚如何?”說着站住腳,桀骜地看着他:“您可是未來的一國之君,怎麽也要讓臣弟心服口服而不是強勢逼迫是不是?”

禮王使了個眼色,他們一脈的大臣立時進言道:“安王殿下所言不錯,太子殿下,既然此事有疑,微臣以為倒不如查證清楚得好。”

“是啊,如今百姓們也對此事十分關注,民間也鬧得沸沸揚揚,若此事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拖了過去,只怕無法說服百姓,便是對太子殿下您的聲譽也是有影響的,言官若将此事記錄在冊,這後世之人對您的評價……”

“微臣附議,畢竟如今是您代理陛下理政,還是得叫大家心悅誠服的好,否則,只怕對您往後的權威也是有影響的。”

“太子殿下,人心所向啊,還請您下令徹查此事,安王暫且留在京城吧。”

竟有近一半的朝臣同意此事,太子雖高高在上的坐着,可看着這些人看似恭敬實則逼迫的嘴臉,只覺心裏發寒,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勝券在握的,卻不想禮王安王的實力并不是他以為的只有鎮國将軍府的人脈而已。

不!太子目光落到信王身上,他依舊平靜,好似眼前的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好似泰山崩于前也能叫他面不變色……太子此時恨極了他的篤定和淡然,他知道,這裏面一定有他的手筆!

他正想着,安王也看向信王,高聲問道:“四哥,二哥怎麽說都是咱們兄弟,他死得不明不白,難道你就沒有絲毫傷心嗎?你就不想知道他的死因嗎?”說着笑了笑,意味十足道:“四哥,推己及人啊……”

衆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信王身上,信王沉吟片刻道:“啓禀太子殿下,臣弟以為九弟說得有理,二哥的死既然牽扯不清,那便調查清楚,既是還您自己一個清白,也是給大家一個交代。”

安王不由笑了,和禮王對視一眼,去看太子,他的臉色幾乎陰沉地可以滴出水來,信王這話便是表明了他與自己徹底站到了對立面。

太子冷冷地盯了他半晌,淡淡道:“既然大家都覺得此事要徹查,那就查吧。即刻起,此案交由三司徹查,另外,着楊首輔、孫閣老、劉閣老督辦此案。”

安王又是一聲冷笑,這些人大半都是太子的人,又能查出什麽。

不過他沒再多說,畢竟他們都清楚雙方的真實目的根本不再查證成王之死,安王信王是為了争取更多的時間、而太子說不得也是為了加強布置。

如今雙方已是撕破臉,說不得什麽時候就會徹底決裂甚至兵戎相見。

而這幾兄弟幾乎都忘了,此時他們的父皇還不曾轉危為安呢。

第一晚所有兄弟都守了通宵,從第二晚開始,太子便和內閣及九卿重臣商議了侍疾排班,每日除了幾位輪值的大臣外,還有兩位王爺皇子或公主。

第二晚就是信王,好巧不巧的,他和平寧被安排到了一起。

明眼人都知道太子此舉只怕用心不純,溫慈得知消息後冷笑:“他可是未來儲君,竟也會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信王卻并不着急:“他也是被逼狠了,如今陛下昏迷,他沒了主心骨,難免要出昏招。”說着笑了笑:“可出了點事便亂了分寸,若這明朝的江山當真交到他手裏還不知會變成什麽德行。也不知若是陛下醒來知道了,會作何感想?畢竟,這可是他親手培養寄予厚望的太子啊。”

這話不無諷刺,溫慈道:“可是妾身以為,您還是要小心些。畢竟宮裏可不比其他,若當真出了什麽事消息一封鎖,咱們真是鞭長莫及。”

信王捏捏她的手:“你放心,我不會大意的。”

溫慈卻還在沉吟:“将您和平寧安排在一起,只怕是為了離間你和安王之間的關系,畢竟她和安王還不曾和離,若是出了事,鬧大了,安王的面子上過不去,以他沖動的性格,只怕還真就會與您起沖突,到時可就真如了太子的願了。”

信王笑了笑:“也有這種可能,如今咱們既已想明白了,自然可以避免,你就安心吧。”

可溫慈哪裏真能放心,如今是頭上架了刀,信王雖多次告訴她無礙,他們面對的敵人卻是這個國家真正的主人,她很難不去擔憂,尤其昨晚已将南熠送了出去,她更是憂心,面上故作平靜,也只是為了不叫信王擔心罷了。

然信王又哪裏不知道呢,晚上溫慈翻來覆去一直睡不着,雖為了不叫他擔心閉着眼睛,可他卻也清清楚楚,只因他也是不放心兩人的孩子的,畢竟,他還那樣小啊。

南熠送出去的同時信王便叫人給溫甄和送了信,他當晚便一個人跟着信王的人去看了南熠,直到天明才回府。這晚本是說要去蘭香屋子裏歇息的,他臨時變卦,蘭香很是好奇,便問了人,一問才知竟是獨自出去徹夜未歸,她抱着牙牙學語的女兒,咬了咬唇,吩咐心腹丫頭道:“你買通個老爺院子裏的小厮,等下回老爺再星夜出門叫他來告訴我。”

婢女道:“主子,老爺別是在外面金屋藏嬌了吧?”

蘭香想了想卻道:“如今什麽時機,他哪有閑心還去外面藏什麽嬌,我直覺是與信王妃有關。”

說着摸了摸女兒白嫩的小臉兒:“李家太夫人走時說了,我的賣身契給了溫婕妤,我如今還是個奴婢,可我的女兒怎能有個做奴婢的娘呢,所以,我一定要拿到那張賣身契,她不是叫我注意信王妃的動靜麽,若是此次能查到些有用的東西用以交換,想必她一定會願意給我……”

溫慈還不知道自己剛出身幾日的雉兒已經處在危險之中,一早目送信王去了宮裏後她叫來周放:“你找個面生的去禮王府上,告訴他,若他不想往後獨自一人對抗太子,就讓安王立時進宮去。”

信王雖信誓旦旦,可溫慈從昨晚開始就心緒不寧,這種感覺就在幾日前她曾經歷過,那時正是信王險些被困在宮裏。她怎麽可能讓這種事再發生一遍。

她以為太子要做的無非就是給信王和平寧潑髒水,使計誣蔑兩人在給陛下侍疾時亂來,因而讓安王進宮,三人呆在一起,自然可以避免此事,至于平寧見到安王是什麽反應,她可就顧不得了。

可萬萬沒想是她低估了太子的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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