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婚期

嬌寵小王妃 — 第 50 章 婚期


第二日一家人一早便出發去了宮裏。今年的宮宴沒有宴請大臣勳貴, 只有皇室族人,算是自己家人熱鬧一場。太後娘娘也出席在列。

她看起來六十出頭的模樣,穿黃色對襟纻絲大衫、金繡雲龍紋霞帔, 戴龍鳳朱翠冠。保養得宜,唇紅齒白, 面上帶笑, 與平寧有三四分相像,尚能窺見年輕時的一二美貌。

溫慈夫妻上前見禮時打量了她好幾眼, 倒并未有什麽惡意,反倒誇了她一聲青春貌美, 沉穩有度。溫慈恭敬謙遜,兩人倒還閑談了幾句, 此前因她幾句話就險些将溫慈打入地獄的事便似從未發生過一般。

明帝身邊的人沒了溫慧, 換成了新面孔。溫慈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信王和她附耳道:“我找人問了,說是還在學規矩了, 人倒是沒事, 只是一時半會兒應是出不來的。”

溫慈沒想到他會去打聽溫慧的狀況, 心中感激:“多謝王爺。”

信王笑:“與我這般客氣, 不如回去了好好謝我?”

溫慈下意識坐直了,牽扯到了腰上的酸痛,臉皮不由一紅, 她左右看了一眼, 好在人少,今兒座位之間排的也比上一回遠些,低聲道:“您也注意着些場合,這裏是什麽地方?”

信王詫異:“就是讓你謝我一謝, 回去繡個荷包,裁一件衣裳也可,還需注意甚麽場合?”

溫慈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便忍不住咬牙,臉頰鼓來鼓去,瞪着圓溜溜的眼睛拿他毫無辦法。信王見此不由笑得雙肩抖動,眼裏似是落了星辰,瞧着真是光華熠熠,奪人眼目。

一時好些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到夫妻兩人身上,太子不由笑道:“四弟,都知道你寵着你媳婦兒,可這會兒大家都在,你是不是也收斂着些,也免得我們這些老夫老妻的看着眼熱。”

溫慈羞紅了臉低下頭去,信王看了她一眼笑道:“團年宴自然是要熱熱鬧鬧歡歡喜喜的,臣弟與溫氏也不過說笑幾句罷了。倒是要恭喜太子殿下還有各位兄弟,年後便要迎新人進府,只怕到時才熱鬧。”

年後很有幾位皇子大婚,還有好些側妃進府,喜事多多,熱鬧非凡。

衆王爺皇子不由笑出了聲,明帝瞧着他們兄友弟恭亦是十分欣慰。

只是這回太子妃的人選并未定下,太子和皇貴妃各自舉薦了些人,但明帝都覺得不甚滿意,因而還在斟酌。瞧着太後在一旁,他倒是又想起另一樁事,因而笑問道:“母後,平寧和老九的婚事,您可選好了日子?”

平寧如今神色愈發清冷,人也消瘦了不少,入了席便一言不發,然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往信王身上落去,卻發現他眼裏只看得到溫慈。親眼看着他對她噓寒問暖,添菜舀湯,說說笑笑……她的心便一點點撕扯着痛——她滿心都是他,都是那個在她最絕望時将她從死人堆裏抱出去的男子,可為何他卻看不到她?

她為了他固執地不肯嫁人,等來的卻是他親手将她推進其他男人的懷裏,他在她一心一直是高不可攀的谪仙,可為何卻偏偏對她如此冷漠?

如今更是在她面前與那溫氏卿卿我我,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

若她真的嫁給了別人,他是否會有一絲難過?

這想法一冒出來,便似蔓草瘋漲一般無法消逝,呼吸都急促了兩分,因而等到明帝問起太後時,她咬了咬唇,突然道:“回陛下,讓欽天監擇個日子便是。”

話落,太後便詫異了,只因來之前她還在求自己回絕了這門婚事,為何這會兒她自己又要應允下來。

便是因莫名其妙換了個王妃的安王都忍不住看向平寧,誰人都知道平寧喜歡的是信王,他也知道賜婚那日平寧是誓死不嫁的,這會兒怎就偏偏願意了?

他忍不住去瞧她,卻見她正執著又期待地看着信王,頓時明白過來不過是她的激将法,只為了試一試信王的态度,根本不是真心願意嫁給自己。

平寧到底貌美難得,世間男子誰不愛美,然人家心不在他身上,他便也覺着這親成了沒意思。可因着前些日子禦前失儀已是招了明帝不喜,他雖有些放肆,但畢竟不是個傻得,又哪敢說什麽,只好一個人在那裏喝悶酒。

禮王就坐在他上首,這會兒正注意着他的臉色,見他煩悶,不由端了酒杯走過去與他幹杯,趁機傾身耳語道:“你看看成王。”

安王去看,就見成王與他一般喝着悶酒,看向太子的眼裏陰沉得快要結冰。禮王道:“當日你醉酒不醒,因而并未看見太子和老四一唱一和非要把平寧強塞給你,可知為何?”

安王有些反應過來:“因為老二?”

禮王點點頭,掃了眼其他人,又道:“說到底,太子的目的就是為了加深老二與我們之間的嫌隙,便是你不是有意要娶平寧,可一旦她成了你的妻子,老二就一定會對咱們有想法,太子等人的計謀便是成功的。”

“那……”安王急了,沒想到自己竟被設計了一場。

禮王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又問他:“你可喜歡平寧?”

安王瞧了他一眼,諷笑道:“女人罷了,雖有幾分顏色可這天底下比她漂亮好看的也不是沒有,弟弟我只是不甘心娶個心裏想着別人的女人,若是讓弟弟我選,還不如原來那個李翰林家的秀女呢。”

禮王笑了笑:“既如此,那咱們便用平寧破了太子的局吧。”

安王忙問:“怎麽破?六哥你有辦法讓我不娶她?”

禮王笑:“娶自然是要娶的,畢竟聖意不可違,不過你可以暫時不動她。瞧老二的模樣似是真對平寧上了心的,若她在我們手裏,關鍵時刻……說不得很有些用處。”

安王從來為禮王馬首是瞻,聞言忙道:“反正六哥你怎麽說我便怎麽做。”

禮王道:“我自是知道你的心意的,放心,決不會委屈了你。你不是愛我府裏那兩個從西域來的雙胞舞妓麽,我可是一直好好護着的,原本想等你大婚時當做新婚賀禮送給你,如今看來倒是不必特意等了,過幾日我便叫人送去你府上。”

安王大喜:“那可好,多謝六哥!”

平寧并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籌碼棋子,她孤注一擲說出要嫁的話以後,見信王沒有絲毫反應,依舊與溫慈說笑,頓時一顆心跌落谷底,尖銳的指甲抓破了掌心也毫無所覺,看向溫慈的目光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太後正關切地看着她,見她臉色難看,不由嘆了口氣,起身對明帝道:“皇帝,哀家有些乏了,且先回宮,你領着大夥兒再熱鬧熱鬧吧。”

衆人見此忙起身,明帝道:“朕送您回去再來。”

太後笑道:“不必,讓寧兒送哀家回去便是,你一走可就是群龍無首,可別叫這些個猴兒們玩鬧太過。”

明帝便止住腳步,叮囑平寧好好照顧太後。平寧恭敬應下,攜着太後的手便離開了,她與安王的婚期又不了了之。

出了大殿,太後便道:“丫頭,哀家知道你的心事,因而不叫陛下現在就定下婚期。可畢竟聖意不可違,你遲早是要和老六成婚的,就不要惦記那一個了,否則,對你對別人,都沒有好處。”

平寧臉上沒甚麽表情,過了會兒才道:“姨母,若是早些年我請您賜婚時您應下,是不是就不會有今日的事了?”

太後瞧了她一眼,淡淡笑道:“你這是對哀家生了怨?”

“平寧不敢。”

說着不敢,可她臉上沒有絲毫惶恐神色,太後冷笑:“你那時小,不懂事,因而哀家便也未多做解釋,可如今你眼看着就三十了,難道還看不明白?哀家不叫你嫁給老四是為了你好。他的出身注定了他這輩子都無法平順,瞧瞧他的腿腳、他那世子的身體、還有他早先那位王妃……哼,你以為他現在和太子走得近便是哥倆好了?若是不信你且看着,等老大登基,恐怕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老四,到時他以及他的身邊人,哪個能讨到好?”

平寧臉色變了變,可到底道:“他如今已是那副模樣了,便是他當真有野心可也決不可能登上那個位子,為何他們不願放過他?”

“誰叫他是正宮娘娘所生,當年又在軍中威望頗高呢。便是太子登基,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到時候老四又會和哪個皇子王爺走得近?太子的疑心必定無法根除。兩人遲早會争鋒相對。”

這便是信王的原罪了,除非登位的君王極有容人之量,否則信王後半輩子的日子絕對難過。太後疼愛平寧勝過宮中正身出生的公主們,又哪裏舍得她去受那份罪。

平寧便知太後的決心,也不再說什麽。

送太後回了榮福宮,平寧便告辭了,到了外面她問身邊親信宮人荷香:“你之前與本宮說的溫才人和信王妃之間的恩怨可是真的?”

荷香忙道:“回公主,是真的。您之前叫奴婢去查信王妃的事,奴婢叫了幾個親信多方查問,再三确認了才敢報給您的。信王妃的确是代替溫才人嫁給信王殿下的,雖對外界的說法是婚期前幾日溫才人突然病了,不得已才叫信王妃替嫁,可卻從溫家奴仆口中打聽到很可能是溫才人婚前與一男子糾纏不清的事被發現了,而且,那男子好像與信王妃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溫夫人也是因此才意外身故的,如今兩姐妹已是決裂了的。”

平寧站住腳,冷笑道:“這對姐妹還真是有意思,總喜歡在一個男人身上糾纏不清,溫家的家教也真是讓人佩服。”

荷香左右看了眼,和平寧公主附耳說道:“還有一件事,甚少人知道,就是前段時間太子府上的金菊宴,聽說溫才人曾蓄意勾引太子殿下,還被太子殿下抱進了寝宮……”

平寧一驚,忙擺手讓其他人退去,這才問荷香:“可是真的?若真是如此,那溫才人可是犯了欺君之罪……”說着心中一動,若将此事宣揚出去,信王妃會落到什麽下場……

卻又馬上否定了這個主意,若當真暴露出去,溫家人自然讨不了好,但四哥也會受到牽連,且太子也一定會吃挂落,她雖然清高,但也不蠢,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溫慈得罪了太子。

荷香信誓旦旦道:“自然是真的,奴婢知道這個消息還是巧合。前些日子您不是放奴婢出宮了麽,恰好遇上了太子殿下的側妃梁氏,她與奴婢說了幾句話,不經意将這消息說了出來,雖很快掩口,可還是被奴婢聽到了。”

平寧淡淡笑了:“不管她是為着什麽告訴你,對本宮來說有用就行。正好,大年節下的,想必溫才人一個人在宮裏也清冷,你叫人回去拿些東西,本宮去看看她,與她說說她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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