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淵源

嬌寵小王妃 — 第 38 章 淵源


溫慈不知道她與趙德川相遇時信王就在一旁的閣樓上全部看見了, 不便去找南寧,便想着回花廳與衆位夫人呆在一起。

遠遠的能看見花廳的屋脊時,身後有人喊留步, 溫慈回頭望去,卻是平寧。

她停下腳步, 微微一笑:“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公主, 真是巧。”

“巧?本宮可是特意在此等你。”

“哦?公主等我可是有甚麽事?”

平寧走了兩步站到溫慈面前,垂着眼皮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個遍, 那目光清冷,肆無忌憚, 叫溫慈深刻體會了一把甚麽叫目中無人。

她笑了笑:“若公主沒甚麽事,我便告辭了。”

平寧淡淡一笑:“急什麽, 本公主只是想不明白信王妃小小年紀, 是用了甚麽手段方叫咱們的太子殿下去替你在太後面前說情的, 因而打量打量。”

溫慈眉頭一皺,正想問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陡然想到那道太後為她‘正名’的旨意, 突然福至心靈, “當初讓太後娘娘在宮門前宣讀口谕的是你?”

平寧微訝:“本宮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

溫慈眼底厲色一閃而逝:“公主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我無冤無仇, 你為什麽要害我?”

“害你?”平寧冷笑:“你自己行不端坐不正,以為嫁進信王府就能為所欲為,第一日就耀武揚威, 做出克扣姬妾月例的不齒行徑, 毫無容人之量,長此下去,南越南寧在你手裏能讨到什麽好?到時豈不是要害慘了我四哥。”

又是這套說辭!

溫慈想到那日在宮門口被當衆下臉的事,那股她以為随着‘正名’的旨意而消逝了的憤怒突然燎原而生, 她此生從未有此刻這般厭惡一個人,可她畢竟是個極冷靜的人,便是極想将平寧那張高高在上又自以為是的臉狠狠撕爛,也不過沉下臉來。

“平寧公主,舌如劍唇似槍,都是可以傷人的利器。你不知事情真假,不去驗證傳言真僞,便利用你的權勢和靠山去管別人的閑事,诋毀別人的名聲,你可想過後果?可知那些出自太後娘娘之口的指責會将我害到何種地步?但凡我軟弱幾分,你今日甚至不可能見到我!”

平寧卻是毫不在意的模樣:“無緣無故別人會傳出你的那些作為?你敢說你不曾克扣姬妾的月例、一進信王府就打壓四哥的側妃姨娘?就你這般心胸狹窄嚣張霸道的人,本宮為何要關切你的甚麽名聲性命?”

說罷冷冷道:“你這樣的女人又如何配得上本宮四哥。”

她嚣張霸道?她配不上?

溫慈看着眼前這張自以為是的臉,怒極而笑:“我嚣不嚣張不知道,可我配不配得上我們王爺,卻不是公主你說了算的。便是配不上,如今我也是陛下賜婚、信王明媒正娶八擡大轎擡進王府的正妻,你又有什麽資格多管閑事,對我指指點點?”

說罷恍然大悟的一笑:“哦,我想起來了,你這公主可不是真正的公主,所以你如此‘大公無私、冰清玉潔’不過是打着為別人鳴不平的借口宣洩你自己的私欲——你是嫉妒我的吧?嫉妒我能得到那樣好的信王殿下,而你卻只能望洋興嘆。”

她用平寧挑剔她的目光一般也打量回去,微微笑道:“人說再好看的皮囊也掩飾不了藏在底下的醜陋的人心,便是這樣想一想,都叫我惡心的不行。”

平寧大怒:“溫氏!你如此牙尖嘴利,恬不知恥,本宮回去當真要問問太後娘娘,你這樣的人如何當得起她的贊譽!”

溫慈此時已然冷靜下來,笑道:“瞧着高山上的雪蓮一般高貴美麗,實則只會威脅告狀,我今日也算是長了見識。”

“你自管去問,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外面再傳出什麽毫無根據的不實傳言,我只管算到公主身上。其實這老天爺最是公平,比如人人都長了一張嘴,有些話你能說,別人也能說。”她點了點自己的嘴:“別管好的,還是壞的。”

“你威脅本宮?”

溫慈平靜搖頭:“你錯了,這不是威脅,這叫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公主,好自為之吧。”說罷便帶着人走了。

平寧公主看着她從容離去的背影冷怒不已:“有意思,本宮許久不曾遇到如此有膽氣的人了,還真想見識見識你的手段。”

“難怪小小年紀能嫁進信王府,連柳家人也要敗退,又請動太子為她出頭,。”

她身旁的宮女道:“公主,信王妃如此嚣張無禮,不如回宮禀告太後,讓她老人家出面申饬,如此,她又哪還敢報複您。”

平寧冷冷看了她一眼:“人家才說本宮不過是個只會威脅告狀的,這會兒轉身又去找了太後,怎麽,你嫌本宮這臉被打的不快嗎?”

宮女臉都白了,慌忙跪下,惶恐道:“是奴婢愚鈍,請您恕罪。”

平寧卻并未對她如何,她現在滿心都是溫慈那張毫不畏懼的臉:“不過一個黃毛丫頭,本宮倒不信收拾不了她,去給本宮查,本宮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麽能耐。”

“是是,奴婢這就去吩咐。”那宮女松了口氣,忙爬起來去找人吩咐。

這場争鋒相對溫慈看似占了上風,可她并不覺得快意。她雖說着平寧不是真正的皇家公主,可只要又太後和陛下的寵愛,她以前便是個乞丐,也是個比娘娘們膝下的公主更要叫人忌憚。招惹了這樣一個敵人,她并不覺得輕松。

若平寧當真發了狠要對付她,便是她智計無雙,可在絕對的權勢面前,那也不過是泡沫泥沙。

她讓寶湘去打聽信王在哪裏,自己還是先回到花廳,到時李老夫人已經不在,問了旁人,還是那先前邀請李老夫人同座的老王妃、當今陛下的堂兄、老惠王家的王妃悄聲笑道:“你外祖母說,今兒來了不少閨秀才俊,她家裏好幾個孫子孫女到了說親的年紀,便去相看相看。”

溫慈忍不住笑:“可見外祖母這趟沒白來。”

“可不是,說不得還有的賺呢。”說着兩人便笑起來。

老惠王妃感嘆道:“難為你小小年紀與我們這些老家夥也能說得上話。”

溫慈道:“您既是長輩,經歷的事也多,我一個小丫頭能與您幾位說說話便能學到不少,正是求之不得,哪還敢見棄。”

老惠王妃慈愛道:“見到你之前,我與大家夥兒的想法也差不多,都覺着你有些不靠譜,一個你實在太小,恐難當重任,二麽,前些日子又有那麽些流言……”說着忙笑道:“我這老婆子說話直,你可別生氣。”

溫慈笑:“您說的都是事實,這有甚麽好氣的,我多希望您多教我兩句呢。”

老惠王妃連連點頭:“你是個心寬的,如今看來,小四能娶了你也是他的福氣。”說着嘆了口氣:“哎,他也是個可憐孩子,雖是正宮出身,卻落得那樣的下場……”

老惠王妃竟就此打開了話匣子:“你不知道,早年他腿剛斷的那會兒,在那府裏悶了好幾年不曾出門,後來漸漸外出理事了吧,卻又災禍不斷……”

說到這裏頓了一頓,笑着轉移了話題:“你性子活潑,愛說愛笑,平日裏多與他說說話,別叫他一個人悶着。對了,壽安侯府的人,你可得注意,那最是個貪得無厭的,別叫她們總是上府裏攪擾小四……”

想了想又道:“還有平寧,你也得注意着些。她今年都二十六了,婚事一直沒有着落,依我看啊,定是還想着小四呢。”

溫慈一怔,她才用這話說了平寧,确是她怒極之下的口不擇言,說起來并不光明,可聽老王妃這話,她竟然真的對信王有企圖?

老惠王妃還在道:“不過這也難怪,當年出事時小四救了她們母女,為此還賠上了一條腿,平寧是個感恩的好孩子,只是她性子太傲,與小四不合适……”

溫慈顧不得規矩打斷她:“您說,我們王爺那條腿是為了救平寧公主沒的?”

惠老王妃愣了愣:“是啊,怎麽,小四沒告訴你麽?”

好似有個響雷在溫慈頭頂炸了,她恍惚着搖了搖頭:“我怕那是王爺傷心事,因而從未問過……”

“你是個心細的好孩子。這事知道的人不少,當年秋闱時我也在,那日天氣還不錯,一上午都好好的,偏剛過了午,突然就傳來獅吼虎嘯的嚎叫,立時就有人來報說之前圈養的獅子老虎等野獸不知為何突然發狂,咬死了不少看守跑了出來,當時就亂做一團啊。”

“可苦了那些一早進林子的,陛下當時就派了士兵前去救援,可還是遲了一步,好些人已是遭了秧,被咬死咬傷的不少,當時那紮營的草地上到處都是缺胳膊少腿兒的人,吸一口氣都是血腥味兒,真真吓人的很。我還記得,小四被找回來時,懷裏抱着平寧,滿身血跡,臉色慘白,兩個都暈了過去。平寧她母親沒了,好在她沒事。”

“那年可真是慘烈啊,小四沒了一條腿,還有老三順王,被那些畜生給活生生咬死了。”惠老王妃重重嘆了口氣:“他們兩個當年是最要好的,小四醒來聽說小三沒了,當時又暈了過去,可憐見的。”

溫慈從未聽信王說過這些事,也的确是因為她怕信王提起往事傷心所以從不主動問,如今從別人口中得知真相,她自是心疼不已。可想到他那條腿竟是為救平寧公主沒的,突然就明白了平寧為什麽對她有那麽大的敵意。一時心中極為複雜。

她忽然又想到,信王肯定是知道在背後使壞的除了柳側妃還有平寧公主,可他從未和她說過,可是為什麽?是怕她對平寧公主做什麽嗎?

若真是如此,他也太瞧得起她了,那可是太後娘娘面前的紅人,她的名聲甚至性命任由對方揉捏,她毫無反手之力,又如何是她的對手。

溫慈心裏已是一團亂麻,可她向來冷靜自持,也不願在外人面前失态,便垂下眼睛只做認真聆聽狀,惠老王妃還在說道:“……小三出事後,他那王妃便執意帶着兩個孩子去皇陵為他守靈,算一算,也快十年了,兩個孩子大的那個差不多也十七八了,小的女兒也快十四,兄妹兩的親事還未着落,說不得就要回來了……”

正說着,寶湘白着臉走進來,湊近她耳邊道:“王爺請您趕緊過去,大姑娘出事了。”

溫慈一驚,忙和惠老王妃幾個請罪離開,到了外面見周鳴正等着,與她見禮道:“王妃,溫大姑娘現在正與王爺在一起,王爺說,讓您找一身溫大姑娘能穿的衣裳帶去。”

溫慈腳下一頓,看他:“什麽意思?姐姐到底出了什麽事?為何要換衣裳?又為何與王爺在一起?”

周鳴左右看了看,輕聲道:“您去看了便知道了。”

先是平寧,如今又是溫慧,她下意識捏緊了寶蟬的手臂,可依然覺着腳下似是踩在雲上一般無處着力,她已心亂如麻,可面上還是冷靜自持,瞧着十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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