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衍星樓

以身殉道後徒弟黑化了 — 第 30 章 、衍星樓


到底不能耽擱太久,鐘妙在鐘山短暫呆了三天就帶徒弟折返中州。

雖說長老院那日退讓得果斷,但鐘妙心知試探不會到此為止。丹陽城一直是各大勢力藏污納垢之處,這次叫自己掀了攤子,怕是不少人暗中恨得咬牙。

越是情勢緊張之時越要保持平靜,此時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鐘妙不介意與他們玩玩表面情深。

陸和鈴的通訊就是這時到的。

她前兩年果斷與謝家撕破臉一把奪回江南十九城,不知叫多少人驚掉了下巴。

謝家自然不甘心,但妙音坊歷來與蓬萊列島守望相助,其他世家也未必願意見謝家獨大。如此兩廂制衡下來,竟當真叫陸和鈴在江南做大,如今社交場上已将她稱作陸坊主,近日越發有了執掌一方的氣勢。

但面對自己這位打小叛逆的朋友,陸和鈴永遠有操不完的心。

她實在很忙,大概是在會議間隙中強行抽出時間打過來,鐘妙不時能聽到下屬告退的聲音。

“最近過得怎麽樣?育賢堂還好玩嗎?要是不開心了你就往妙音坊這來,沒得受那群老頭子閑氣,”陸和鈴一開口就是唠唠叨叨,半點看不出人前的清冷樣子,“如今春寒未過,要是實在想喝酒不如來找我,別又醉在外頭。”

鐘妙舉手告饒:“求你了姐姐!就那麽一回!多少年前老黃歷,您還翻吶。”

陸和鈴笑了一聲:“既然知道自己做得荒唐就少折騰,也不是不讓你玩,來我們這兒不好麽?我看周旭最近倒是閑得過分。”

鐘妙只能再三保證自己絕不在外酗酒,陸和鈴這才勉強放下心。

她嘆口氣道:“最近修真界越發亂了,你做事也穩當些。還記得丹陽城麽?我當初攔着不許去你還不服氣,前些日子叫人連底翻了,大火燒了數日。”

鐘妙笑道:“竟有這樣熱鬧的事?可惜我在鐘山沒見着。”

陸和鈴聽到她這語氣就頭痛:“少冒好奇心!這件事鬧得極大,連白玉京那邊都聯系我數次。”

鐘妙心中一跳,問道:“他們問你作什麽?”

陸和鈴煩得很:“還不是景安城的事!那日火滅後,進去探查的人彙報說丹陽城的一應下屬都叫人疊了塞甕裏,整整齊齊擺了一地。本就燒得焦幹,如今更是碎成了粉什麽也都查不出,正四處找人不痛快呢!我難道看上去有這個閑心麽?”

鐘妙聞言默然。

她那日急着趕路實在沒時間處理現場,雖說她早有準備藏了套從未在人前用過的劍法做這種髒活,但到底怕人從傷痕中摸出些門道來——那就真麻煩大了。

誰料蜉蝣不但幫她掃了尾,竟還做得這樣幹淨狠絕,倒替她省了不少事。

暗中作祟之人這樣緊咬不放,鐘妙自己是不怕,師父也未必将這群人看進眼裏,但顧昭年紀尚小,若是被拖累進這樣的事裏實在可惜。

她心思幾轉,到底猶豫着開了口:“和鈴……我恐怕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陸和鈴一聽她這語氣就覺得要糟:“你又打了哪家長老?還是又砸了誰的祭壇?別沖動,無論什麽咱們商量着來啊。”

鐘妙啊呀一聲:“都說了不要翻老黃歷啦!我只是想着,倘若哪天我出了什麽事……還要麻煩你照看我徒弟一二。”

陸和鈴大驚:“你在說什麽胡話?還說沒喝酒?快給我呸呸呸!”

鐘妙只好依着她呸幾聲,陸和鈴這才緩和了語氣:“不過是照看徒弟,依咱們的交情還有必要特特提出來麽?你真是昏了頭!”

鐘妙心中苦笑。

倘若真到了那一日,和鈴,你怕是要怨我了。

陸和鈴沒聊幾句就又得去見人,鐘妙聽着她小聲咒罵白玉京,忍不住笑起來。

從前念書時和鈴就最煩這一套,誰料過了二百年,她做了坊主,她做了長老,年少的志氣,到底還是浸沒塵世中去。

沒過幾日就是游學大會。

育賢堂只負責教養弟子五年,如今既沒了戰事,弟子自可拿了成績單選個去處。

各勢力少主自然要回去繼承家業,出身普通的弟子也可以趁機博一個前程。

若是成績上等,也許能進入大宗門做個內門弟子;若是成績中等,也能去白玉京尋個差事;若是成績下等,小一些的門派也是願意請去作長老的。

當年鐘妙畢業時就有不少大宗門向她抛橄榄枝,誰料鐘妙竟哪個也不去,溜溜達達又回了凡間界做散修。就是再不成器的弟子也沒這麽選的,有些心思狹隘的勢力難免覺得她故作姿态傷了自家顏面。

為了确保弟子不至于加入宗門後才驚覺差事不趁手,育賢堂又與各宗門達成合作,入學三年的弟子即可參加游學大會。

若是雙方看對了眼直接就能去宗門游學,有的短短呆上數月就回,被攉升內門弟子直接留下的也不少。

顧昭當然不可能加入任何一個門派,但眼下修真界越發混亂,鐘妙又有許多事要做,實在顧不過來。

她本就嫌疑在身,若是此時還保持一副中立态度,難免叫中州高層暗中嘀咕,不如選一個靠譜門派将徒弟塞過去玩兩月,這樣雙方都能安心些。

眼下各勢力的人都來了,鐘妙打算先去看看。

正清宗自然早早出局,玉丹谷按理不錯,但與丹陽城離得太近。雲圖閣倒也還行,可顧昭的心思已經夠深了,實在不需要再去情報組織強化。

鐘妙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能入眼的竟一個也沒有,一時間憂心忡忡。

“我年紀大倒是有些眼拙了,”忽然有個人笑道,“這可是鐘真君當面?”

鐘妙回頭一看,卻是正清宗的新任掌門陸修文。

要說這陸修文的掌門之位,來得實在有些微妙。

陸修文出身白玉京陸家,原是那一代的嫡系二公子,兄長是驚才豔絕一時的劍修陸彰武,可惜前些年隕落了。

比起兄長,這位陸二公子的修為就有些不夠看了。

他不僅無心修煉,對權勢争奪也沒什麽興趣。正清宗一開始并未料到他會這樣懶怠,看在家世上還給了個內門長老的位置,誰知這位壓根懶得回家聯絡感情,就這麽一直賴着混日子。

四百年前的那樁事他是少有投了反對票的,當時正清宗不少人嫌棄他處處後縮不像個修士,誰知轉眼就被柳岐山一人一劍殺了個透心涼。

為了平息柳岐山的怒火,正清宗高層商量後決定先推個投了反對票的上來做幾百年掌門。誰料死了一批,殘了一批,剩下的再排個序,竟落在了陸修文頭上。

他這個掌門本就是拎出來暫緩事态做做樣子,宗門內不服他的大有人在,白玉京陸家也懶得扶他。但淪落到被踢來出席游學大會的地步,到底還是有些過了。

也不知是當日合作得實在愉快,蜉蝣與她交往得越發密切起來,鐘妙一睜眼就有看不完的情報密密麻麻刷在令牌上,這幾日正好在看正清宗的八卦。

此時見到陸修文,心情就有些微妙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陸修文姿态做得這樣低,鐘妙也不想平白惹事:“原來是陸掌門,許久未見,近日可安好?”

陸修文面上倒看不出什麽不得志的郁氣,他溫和笑道:“都好呢,鐘真君可好?”

鐘妙道:“我也不錯。”

她尴尬得發麻,這種該死的寒暄環節到底什麽時候能從社交中删除,難道下一句要開始聊天氣了嗎?救——救——貓——貓!

陸修文顯然相當善解人意:“鐘真君可聽聞前些日子一樁大事?”

鐘妙道:“丹陽城的事?我今早才從朋友那得知,場面未免搞得有些太難看了。”

陸修文輕笑:“誰說不是呢,突然鬧出這樣的亂子,鐘真君的消息倒是有些遲了。”

鐘妙露出個苦臉:“再別提了,前些日子長老院專門來找我,從前做學生時翹課被抓,誰料做了長老也會被抓,真是點背。”

陸修文道:“那日鐘真君不在長老院嗎?那是難免,正清宗內部也查了。”

鐘妙聳聳肩:“何止不在長老院,我回鐘山去了,難得家師過生辰。”

她從袖中拿出塊投影石來,輕輕一敲就投影出今年栽下的桃樹:“前些日子在鐘山新栽的,漂亮吧。”

陸修文認真看了兩眼,贊道:“确實不錯,聚靈陣用得也好,”他悄聲道,“要我說做掌門還不如養花,至少花草貌美,做掌門只有一攤子事。”

鐘妙深以為然。

他們正聊着,遠遠望見來了隊儀仗,俱是一身白衣,衣擺依次繡有星辰山川。

是衍星樓的人。

鐘妙怪道:“奇了,衍星樓不是一貫避世不出麽,怎麽也來湊這個熱鬧?”

陸修文唔了一聲:“如今這個世道,誰不做點違背祖宗的決定呢。”

不,遠不止如此。

鐘妙瞳色漸深,根據蜉蝣的情報,自四百多年前第五代樓主無端暴斃,衍星樓已逐漸成為白玉京的傀儡。

他們必然有所圖謀。

鐘妙找了個借口告辭,暗中跟上。

作者有話說:

蜉蝣:一些布景藝術(不是

顧昭:【敬佩】師父你為什麽會這麽熟練啊?

鐘妙:【得意】如果你像我一樣從小闖禍自然就會磨練一身好演技啦~

(被師兄怒敲腦殼)

今天又寫了很多細綱,超級期待展開給大家看!加了億些細節.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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