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章節

大小姐請當家 — 第 94 章 章節


倘若像那些個削了藩入朝的異姓王一樣,要麽領着空饷、要麽跟一幫朝臣們拉幫結派勾心鬥角,就是好的麽?可是這些年,本王也不想問了,沒意思,大一統的王朝沒有哪個會允許藩地長久存在,削藩是必然的。”

“這幾年,本王倒是老想着剛剛繼任那會兒,先生給本王講《左傳》、講兵法。先生又要跟西涼虛與委蛇,又要應付皇上的差事,還得費盡心思為葉氏周旋,盡量讓本王的損失降到最低,也是為難得很吧——先生起來吧,待一舉挫敗西涼,本王自會向皇上請辭,在此之前,請先生不要再徒增葉城的消耗了。”

穆雁南重重地磕了個頭,顫聲道:“屬下一日為葉氏家臣,一生為葉氏家臣。還請城主恕罪!”

葉鈞卿已經離開,吩咐将往長寧關運送藥材的差事安排下去。

葉敬卿直接請命道:“我去吧。”

葉昭果然再未離開葉城一步,除了在葉王府安排值守,便是去德威镖局找沈歸雪,但十次裏有七八次見不到人。沈歸雪隔三差五便要往返永樂鎮,即便就在葉城,也是從早忙到晚。葉昭心中不好的感覺越來越重,他隐隐覺得沈歸雪在躲他,但待見了面,看沈歸雪殚精竭慮,熬得形銷骨立,便又懊悔自己不該疑她。

有這種感覺的不止葉昭。此番緊急調運藥材,從藥師谷在各地的醫館調是來不及了,只能先由宓部牽頭籌措緊缺的藥材。這日,沈歸雪去了葉王府與塔雅公主協商運輸事由,順道去探望甘明月,葉敬卿一見她便奇問道:“你來都來了,有空探望明月,不去看看葉昭麽?”

沈歸雪道:“等下我還有事,他在當值,不好此時去礙着他幹正事。”

葉敬卿陪她向甘明月所居的小樓走去,沉默了一會兒道:“明月身子不好,我還要離開她去長寧關,就為了讓葉昭多陪陪你,你卻躲着他。”

沈歸雪淡淡道:“那你留下陪明月,讓葉昭去吧。”

葉敬卿眉頭微蹙:“好心當成驢肝肺。”

“我是認真的。”沈歸雪停下腳步,“倘若我是葉昭,審嚴方審出那麽重要的情報,我也會先回葉城。這些天我想了很多,終究是我自己太弱,我也不能這輩子就指着葉昭一直在身邊,萬事都靠他救我。”

——“我是看門狗,她是什麽?”

——“寵物?哈巴狗?逗這個前輩那個掌門開心罷了。”

白承桐的話一句一句紮在心裏,每夜每夜折磨着她不得安寝,一閉上眼睛,就是父親倒下時那雙不可置信的眼睛,仿佛隔着葦叢望向她,無聲地責備着,你不堪重任。

沈歸雪不想讨論這個,便換了話題道,“我今日來有事要告訴你——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之前你說劉齊的上家是南劍或南劍傳人,那人是白承桐。”

葉敬卿道:“因為你抵給劉齊的手鏈最後到了白承桐手裏?”

“你之前說見過他使過一招決浮雲。高手過招不容出錯,若是對上你,想來即便是南劍弟子,也不得不使出全力吧。”沈歸雪淡淡道,“決浮雲中有一式用的是左手,但輕寒大哥左手曾受過傷,他對你使這一招,必定會落于下風——那日我還專門找他去試了一試,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我要給你的答複。”

葉敬卿咂摸着沈歸雪的話,有些喟嘆道:“他怎麽就走上了這條道呢?”

正說間,兩人來到甘明月房間外。經過秦谷主一段時間的調養,甘明月略有起色。雖然身體仍然虛弱,但往年這時節,已經又該上地龍拿手爐了。

見沈歸雪來,甘明月很是高興,打起精神來陪坐了一會兒,沈歸雪看了看葉敬卿,突然開口道:“明月,我想求你一件事。”

甘明月一愣,沈歸雪還是頭一回如此鄭重其事,“你說。”

沈歸雪道:“我想要甘公令。”

話音剛落,葉敬卿與甘明月齊齊變了臉色。“你說什麽?”葉敬卿問。

“我說,我想要甘公令。”沈歸雪重複道。

甘明月沉默良久才說:“頻頻,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甘公令從來就不在我手上。當年甘府被抄,翻了三天三夜都沒翻出甘公令來,我是真不知道在哪裏。我只是必須讓朝廷相信,甘公令就在我手裏。”

“我知道。”沈歸雪一伸手,一塊粗糙的玉佩“啪”地掉在床上,“你還記不記得,是我們小時候,學人家手帕交,交換物件。我給了你一把小銀鎖,甘将軍讓你把這塊玉牌給了我。”

葉敬卿走上前來,拾起玉牌端詳,那玉牌刻着火焰紋飾,雕工粗糙,材質也不是上佳材質,“你說這就是甘公令?”

“我覺得應該是。曹三娘死後,我們在她鋪子裏發現一塊同樣質地的玉牌,上面刻着草木紋,西涼人也在找這東西。茂川哥哥也有一塊同樣質地的,刻着水波紋,他說是杜四叔當年跟邊部做馬匹生意時,人家給他的。”沈歸雪解釋道,“我猜想甘公令大概并非什麽調動邊部的令符,也不止一塊,而是甘将軍當年與邊部表示友好的信物。”

“但這些緣由,皇帝并不知道。”葉敬卿不快,“他就是忌憚着有這麽一塊可以調動四部的令牌在明月手裏,明月才能活到現在。甘公令是什麽不重要,在誰手裏也不重要,但如果你用這東西調動宓部為你做事,讓皇帝知道有人得到了這東西,還用它調動了邊部,你覺得他還會給明月一條活路嗎?”

沈歸雪打定主意不去看葉敬卿,也不理會他惱怒的質問,只緊緊地盯着甘明月,“明月,我需要甘公令。”

“不行。”葉敬卿冷冷打斷她的話,“這東西不能用。”

甘明月嘆了口氣,幽幽道:“頻頻,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要用它來做什麽?”

沈歸雪猶豫了一下,道:“現在還不到用的時候,但肯定會用到——明月,宓部已經在跟城主合作了,秦谷主也有了給你診療的新法子,皇帝沒理由也不可能再拿什麽把柄來對付你。我保證,這次一定不會讓你再受什麽威脅。”

“你夠了!”葉敬卿低低地咆哮了一句,“你保證?你拿什麽保證!”

“重華。”甘明月拉住了馬上要爆發的葉敬卿,目光轉向沈歸雪,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好。我信你,甘公令你拿去用。”

葉昭聽說沈歸雪來探望甘明月,便忙不疊地來找她,在門外聽得沈歸雪讨要甘公令,心中五味陳雜。他本欲勸沈歸雪将甘公令交予葉城主,但沈歸雪不說為何這麽急着要甘公令,他這話也就說不出口。

沈歸雪出來見葉昭在門口等她,先是愣了一下,爾後走到他身邊,自然而然地将甘明月給她帶的點心交給葉昭拿着,兩人一道向葉王府門外走去。

她疲憊極了,眼下烏青明顯。葉昭一手拎着點心盒子,一手越過沈歸雪的背,輕輕攬着她肩頭。有些不滿道:“都這時候了,在王府裏歇歇吧,我叫廚房給你弄些吃的,吃完送你回去。”

沈歸雪搖搖頭。

“再忙也不在這吃飯一刻鐘上。”葉昭索性打開點心盒,随意取了塊松子酥喂到沈歸雪嘴邊,“一邊走一邊吃,省下大小姐半刻時間,這半刻能不能請大小姐不吝賜給在下呢?”

沈歸雪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擋下了松子酥。“過兩日我再來看你,今日我約了人談事。”

嫉妒一下攫住葉昭的心髒。沈莊主出殡後,南宮琪岳一直都沒離開葉城,還隔三差五就去德威镖局,這讓葉昭心裏十分不爽。他不由地停下腳步:“你要見的人是南宮琪岳麽?見他作甚?镖局接二連三出事,南宮家乃至武林盟會一點正事都沒做,他來獻什麽殷勤!”

兩人好幾日都沒見了,今天他都堵到門口了,沈歸雪還是要舍下他去見別人。

“我見他能作甚麽,肯定是談事了。”沈歸雪說。

果然是他。

葉昭不快,“行啊,我陪你去。大小姐現在身份特殊,身邊不能沒有照應的人。既然要談正事,我去給你當保镖。”

沈歸雪不言。葉昭見她如此,心裏蹿出一股子邪火,“什麽正事這麽要緊?甘公令?”他涼涼道,“能讓你拿甘明月的安危去冒險,去跟南宮家談事。”

沈歸雪神情冷了下來,一把甩開葉昭的手,“莫名其妙。”爾後拂袖而去。

交易

當晚在荟萃樓雅間,沈歸雪推門進去時,裏面已經坐了四個人了。

沈歸雪一一行禮打招呼,除了南宮琪岳,蜀中唐家、海寧陳家來人她還認得,廣西梁家一向少在江湖走動,家主是個五十來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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