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那石棺裏放着的不是豐厚的随葬品,更不是死者的骸骨,而是滿滿的血水,裏面還漂浮着數百種的藥材。
氿諾璃擡眸望向牆角邊上整齊擺放着的陶罐子,眉宇疑惑的緊皺着。
南宮尨見狀,轉身看向氿諾璃所看的陶罐,下意識的向着陶罐走去,猛的一掀開陶罐。
“砰”的一聲,陶罐蓋被摔落在地,南宮尨整個人扶牆狂嘔個不停。
三人見狀忙沖過去,異口同聲的急急問道:“怎麽了?”
南宮尨嘔的完全說不出話,胃裏搗騰翻滾個不停,沖着他們一個勁的搖手。
“你嘔什麽,見了什麽東西,怎麽連話的不會說了。”
氿諾璃見其話都說不出,急急的轉身就要去看那陶罐子裏到底放的是什麽,卻被南宮尨一把抱住,叫道:“別看,看不得。”
“有什麽看不得的。”
話音剛落,就見賀德和小翠突然又“噗通”一聲,臉色慘白的摔落在地上。
“怎麽突然摔了。”
氿諾璃見狀,一把掙脫開南宮尨的挾制,跑到陶罐前一看,驚呆了。
“孩子?”
陶罐裏裝着的,不是別的東西,居然是一個孩童,是個男娃娃,整個身子浸泡在血水裏,皮膚都泡的膨脹變形。
難道這就是半個月前消失的金童玉女?看着陶罐中的孩子的身形,和蔣德勝口中的金童玉女年紀相仿。
這裏是一個,那還有一個女娃娃呢?
氿諾璃面色慘白,顫抖着雙手,猛的打開另一個陶罐,希望徹底的破滅,憤恨的拿起手中的陶罐蓋子猛砸向牆角所有的陶罐,陶罐應聲破裂,數十具屍體滑出陶罐,血水流了一地。
“你們是誰?為何在這裏?”
突然,一個細細的聲音出現在主墓的石門口。
四人齊齊看去,就見一位身着粉衣,面遮紗巾的女子扶門而站,好奇的看着他們。
粉衣女子眼眸看向那牆角破碎的陶罐、屍首,還有怒氣沖沖的四人,心裏也已明了,緩步走入主墓,輕聲的說道:“還是來了。”
“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居然連個孩子也不放過。”
氿諾璃眼眸泛起殺意,那女子的身上沒有一絲絲活人的氣息,氿諾璃斷定她就是個死物,所以稱其東西,右手緊握金蛇鞭,随時要将其滅之。
“既然來了,何不坐下喝口茶水?”
粉衣女子到是淡定,不慌不急,落坐在圓桌前,拿起茶碗為四人泡起了茶水。
“你到是淡定,這個時候居然還喝的茶水。”南宮尨見狀,怒吼道:“說,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能入得這陧盤幻境,還尋到此處,你們也不是什麽尋常之人,既然來了,那就是客,我又怎麽能怠慢了各位,請坐。”
“你的茶,我們喝不起。”賀德怒說道:“你的茶裏都是血腥子味,我們嘔的慌。”
“對,不喝。”小翠也怒吼一句,拿起手中的圓月雙刀威吓道:“快說,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為何殺這麽多人。”
“我說讓你們坐,你就坐。”
突然,女子眼入殺氣,“砰”的一聲将手中茶碗怒砸向圓桌。
“好生請各位喝茶,卻落得各位句句奚落,敬酒不吃吃罰酒,怪不得我失禮。”
說着,就見那粉衣女子右手猛的一起,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半寸長的巫術杖,緊閉雙眸,嘴中念念有詞,聽不清在說什麽,只聽的“甍甍…”聲。
“啊…放開我,放開我…”
正當四人被女子突然的行為弄的疑惑不解之時,一雙慘白毫無血色、浮脹的手一把抓住小翠的雙腳死死不放,驚的小翠連連大叫,跌坐在地上。
三人慌忙看去,就見離小翠最近的一具屍體居然正試圖努力的爬起,撲向摔倒的小翠。
“小翠。”
南宮尨見狀,忙飛身上前,一腳踢開那死屍,拉起小翠退到氿諾璃身旁。
“怎麽回事?”
就見那地上數十具屍首居然踉踉跄跄的從地上爬起,正一步步的向他們靠近。
“糟糕,她是甍,沒想到還有活口,快走,她在使用巫術,操控死屍。”賀德驚呼道:“快走,莫要被咬到,中了屍毒就麻煩了。”
三人聞言,轉身就向着古墓門口逃去,欲要先退出古墓。
誰成想四人剛要跨出門口,古墓內竟然出現數百具骷髅幹屍正搖搖晃晃的向着他們圍撲過來。
四人見狀,忙将主墓墓門拉上,将墓門外的骷髅幹屍隔離。
骷髅幹屍哪肯罷手,死命的撞擊主墓門,似要破門而入。
而屋內那數十具屍首正調轉方向,搖搖晃晃的向着他們撲來。
前有死屍,後有幹屍,南宮尨、賀德、小翠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要怎麽辦?”
南宮尨和賀德一邊緊頂着墓門,防止幹屍沖進門內,一邊急急的問着氿諾璃。
“快,捂住口鼻。”
氿諾璃還沒來的急回應,就見那圍撲上來的死屍突然大張着嘴巴,一股黑綠色的氣體從那口中直冒了出來,很快便沖滿整個墓室,四人還沒來的急遮捂口鼻,便昏死了過去,不省人事。
粉衣女子見目的已經達到,捂着口鼻,站起身,收起巫術杖,對着那數十個死屍下令道:“真是的,廢了這麽大的勁,弄得墓裏烏煙瘴氣的,難聞死了,好了把他們帶到暗室裏待着,你們也別出來了,看着煩。”
說着,女子伸手按動了梳妝臺上的一個機關。
原本擺放陶罐的牆角突然打開了一扇暗門。
死屍聽令,晃晃悠悠的架着地上昏死過去的氿諾璃、南宮尨、賀德、小翠四人,向着牆角的暗門走去。
“砰”的一聲,暗門重重的關上。
就見粉衣女子從梳妝臺暗格中拿出一個瓶子,再次念咒,發出“甍甍”聲,屋內的毒氣瞬間被吸入瓶內。
粉衣女子将瓶蓋蓋好,這才滿意的看着墓室說道:“嗯,現在空氣好多了。”
就在這時,主墓的墓門再次被推開。
身着黑袍的男子步入門內,急急的問道:“藺娘,你沒事吧。”
“現在才到,來的可真夠慢的。”
粉衣女子嫌棄的說着,看也沒看黑袍人一眼,顧自坐在梳妝臺前,梳理着自己微亂的頭發。
“他們是從半山腰的暗道進來的,我沒他們快。”
黑袍人一邊解釋着,一邊脫下身上的黑袍,蒼老的身子徹底暴露。
粉衣女子側眸看向那蒼老到不行的男子,眼裏滿是嫌棄。
“森郎,和你說過,離開陧盤幻境就要服用血丸,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醜死了,和要入土的人有何差別?”
“血丸沒有了,所以才會這樣。”
“叫你多抓些人回來煉制血丸,就是不聽,現在好了人沒抓回,到是招惹了這麽多麻煩的人,害我耗費了好多的精氣,算了,就拿他們煉制血丸好了。”
這粉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縣志裏記載的,70年前被推下井的藺娘。
藺娘起身,将一顆血丸丢給黑袍人,說道:“吃了,快躺進血棺中,看着你這皮囊,我就惡心。”
“是。”
黑袍人不敢違抗,服下血丸後,便脫下衣服,爬進血棺中,整個人浸泡進血水裏。
随着半柱香的時間過去,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黑袍人原本蒼老、滿是褶皺到不行的皮膚漸漸的恢複白皙和光滑,頭上稀少的白發變黑變多,漸漸的血棺中出現了一具風華正茂、年輕俊朗的身子,他不是別人,正是邱家之子邱森。
暗室內,昏死過去的氿諾璃、南宮尨、賀德、小翠四人被死屍所淹沒,原本還會站立搖晃走動的死屍,随着巫術的停止,也恢複了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