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替嫁

嬌寵小王妃 — 第 6 章 替嫁


溫甄和坐在一旁沒有出聲。

蔣氏笑:“你倒是想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可你是不是忘了那位趙公子?”

“那位趙公子是京衛指揮使司指揮同知趙柏順的嫡子,趙德川。”說着哼笑:“這位趙同知,當年在北疆,可是信王殿下的副将之一。信王底下的将士對他有多尊崇你們不是不知道。你們兩人,可有辦法保證趙家永不洩露此事?”

李氏手裏死死揪着被子,眼珠子急速轉動,壓抑着聲音道:“那又如何?他趙家子孫竟敢做出引誘信王未婚妻之事,若叫信王知道了,他們趙家同樣沒有好果子吃!他敢洩露出去嗎?”

見她執迷不悟,蔣氏嗤笑一聲,站起身道:“既如此,想必也不用我替你們操心了,且看趙家是不是會背叛信王吧。”

說着就要走,溫甄和忙起身深深行了一禮:“還請夫人留步,內子已有些瘋魔了,您不用理會。只是如今這事,雖是我溫家未能教好女兒做下此等不要臉面的事,但若有朝一日此事洩露,到時不止我溫家,還有岳丈家、德陽侯府、安國公府、西昌侯府,便是成王府,說不得都要受到牽連。”

蔣氏臉色淡下來,溫甄和只當沒看見一般,繼續道:“雖說不見得會傷筋動骨,但孩子們的婚事怕是多少都要受些影響,便是出嫁了的……比如側妃娘娘,只怕也要吃些挂落,您說是與不是?”

世家就是如此,婚姻關系早已牢牢牽連彼此,既要同享富貴,出了事,自然是誰也跑不了的。

這固然是溫家的事,但正如溫甄和所說,若這件醜事洩露出去,不止未嫁的姑娘們,便是自己的女兒也要受到牽連,她也是因此才出面,否則,只怕早就大笑着告辭離去。

只是沒想到,這個在李靜淑心裏一無是處只知辦案審案的丈夫,悄無聲息的就摸清了她的想法。看來李靜淑不僅女兒沒教好,便是連丈夫是什麽樣的人都不曾看清。

蔣氏沉着臉,冷冷看着溫甄和。

溫甄和再次行了一禮:“夫人思慮深遠,想必已有了法子,還請您幫一幫溫家。”

“溫甄和,你求她作甚?便是要想法子,難道父親不……”

“你住嘴!”溫甄冷聲打斷她:“求岳父?以岳父的處事方式,他會直接打死慧兒再拖着她的屍體去信王面前請罪,你想看着慧兒死嗎?”

李氏愣住,她早已失了鎮定,發髻散亂,哪裏還有往日精心裝扮的貴夫人模樣。

蔣氏從她身上收回目光,李氏手段一向強硬,與溫甄和的關系也向來不睦,蔣氏早有耳聞,但見溫甄和如今看她的眼神,冷漠的,帶着不易察覺的厭惡,忽然就生出幾分同情,李氏争強好勝這些年,又得到了什麽。

她便有些意興闌珊,複又坐下,也不再拐彎兒抹角:“慧兒是不能嫁了的,如今之計,也只有讓你們家的二姑娘代替她姐姐嫁過去了。”

“慈兒?”溫甄和唰地擡頭,李氏也看過來,兩人異口同聲道:“不可能!”

蔣氏挑眉:“為何不可能?我記得你們家老二比慧兒也小不了多少,她這年紀嫁人的也不在少數。”

溫甄和臉色僵硬:“那也不可能,當初聖旨上點名了與信王結親的是慧兒不是慈兒,若是就這麽換了,到時依然是欺君之罪。”

蔣氏笑了笑:“信王如今重病在床,他缺的只是一個沖喜的新娘子,只要是你溫家女兒,便無所謂是誰。到時我會請父親出面,你與他一起到聖上面前陳情,只說慧兒突患惡疾,不能伺候信王,換了你的小女兒去,也是一樣,陛下向來寬和聖明,他如何會不允準?”

李氏臉色猙獰:“那也不行!若是慧兒做不了信王妃,慈兒也別想!”

蔣氏冷笑:“到了現在你還在争風吃醋?李靜淑,你今年已三十多了,不是三歲多。若你執意,那我懶得再管,你只管去求你父親罷。”說着去看溫甄和。

他喃喃自語道:“不行,慈兒是怎麽都不行的……”說着緩緩捏緊了身側的拳頭。

溫慧被帶回春晖園後就被蔣氏帶來的嬷嬷關進了房間裏,溫慈想要問候一聲也是不行的。沒法子,她在門外站了會兒,只能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時天色不早,蔡嬷嬷見她回來,忙吩咐人打水來,讓她洗漱了好趕緊睡下。

溫慈沐浴後坐在榻上,從大開的窗戶裏往左邊的院子瞧。寶湘見此勸道:“姑娘不如早些歇息吧,都這個時辰了,若有事,想必也是明天了。”

溫慈遙遙頭:“再等等吧。”

直到快子時,溫慧的院子裏依然沒什麽動靜,溫慈嘆了口氣,吩咐寶蜻幾個:“都歇了吧。”

寶蜻答應着,分派了寶蟬值日,正要服侍她睡下,前面卻傳來了婆子們見禮的聲音,溫慈頓住腳,往外看去,不一會兒外面亮起了燈,溫甄和走了進來。

卻不是往左邊去,而是朝她而來。

溫慈眨了眨眼睛,緩緩呼出一口氣,唇角幾不可見的彎了彎,叫寶蜻披上大衣裳,往外迎了幾步。

“女兒見過父親。”溫慈乖乖行禮。

“好,起吧。”溫甄和打量着小女兒,她才十四出頭,身量嬌小,細白如玉的小臉兒巴掌大,嬌軟一團,沒有半點女人的妩媚婀娜,也不過是個稍大些的孩子罷了。

她還如此稚嫩,叫他如何忍心将她送去信王府,伺候一個完全可以當她爹的男人。

溫甄和想着,便心如刀絞,眼眶緊随着就紅了。他忙轉開頭平複了一番情緒,對蔡嬷嬷等人道:“你們去外面等着吧,我和慈兒說兩句話。”

父女兩在正廳坐了,溫慈親自給他倒上一杯溫水,細聲道:“我知道父親愛飲茶,可如今天色已晚,茶喝多了倒不利睡眠,父親便喝些溫水解解渴吧。”

“別忙了,你坐下吧。”見她小小的人兒還細心照顧自己這個父親,溫甄和心頭愈發酸軟。

他沉吟片刻道:“慈兒,你小時,父親在南邊的溫州做知府的時候,為你說了一門親事。如今你眼看着也大了,父親想着,倒不如明日就送你南下,先去那邊适應适應環境,也免得到時水土不服,驟然嫁去生病。”

溫慈袖中的手指一動,面上則微睜一雙清亮的杏眼兒,好奇道:“我小時?什麽時候?我怎不記得父親在溫州做過知府了。”

“那時你五歲,我和你母親……”說着他突然頓住,臉色有些僵硬:“爹爹忘了,你六歲時摔了一跤,碰到了腦子,那之前的事都忘了。”

又道:“你不記得也無妨,但是這門婚事父親的确做下了,明日你就……”

“父親,”溫慈輕聲打斷他:“為何明日就要走?姐姐後日大婚,就不能讓我送姐姐上了花轎再走嗎?”

溫甄和避開她的目光:“是你未婚夫家那邊……”

“父親。”溫甄和看向她,溫慈唇邊帶笑:“讓女兒猜猜,應該是家中出了什麽事吧?所以您急着要将女兒送走。但若當真是家中出了事,為何只送女兒一人走?大姐姐呢?忌兒呢?還有您和母親又該怎麽辦?”

“你們都還在京城,所以,是女兒出了事。”

說罷,她歪着頭,疑惑地看着溫甄和,輕聲道:“父親,女兒到底出了什麽事?”

“慈兒……”

溫甄和愣住了,他看着明明十分稚嫩溫軟的女兒,歪着腦袋做出疑惑的模樣時,本該可愛嬌憨的,可偏偏……他竟從她的臉上感受到了一絲詭異的平靜。

溫慈低頭一笑,再擡頭時臉上已是真誠嚴肅的模樣,她說:“父親,不管出了什麽事,女兒都不會離開您和母親,還有大姐姐和忌兒的。不管出了什麽事,慈兒都要和你們一起面對。”

方才那絲感覺便如看錯了,溫甄和聽着她這番擲地有聲的話,只覺心都碎了,他忍不住拿手撐着額頭,緩了好一會兒才道:“慈兒,父親是為了你好。若你不願離開,後日,你就得代替你姐姐嫁去信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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