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感謝

愛妃她始亂終棄 — 第 48 章 感謝


第48章 感謝

翌日清早, 卯時不到,天色未亮。

蕭棟睜眼,他懷裏抱着熟睡的孟蔓兒, 回想昨晚那一幕,嘴角浮出笑意。

她昨夜倒是勇猛得很!

蕭棟輕手輕腳起身, 給孟蔓兒掖好被褥, 他穿好衣裳, 坐在床邊沉思。

其實一開始, 蕭棟只覺得孟蔓兒和海棠關系非比尋常。

她為了海棠, 不但出宮相見,還要在孟府小住。

昨晚他帶孟蔓兒回孟府, 路上孟蔓兒遮遮掩掩,處處維護海棠。而昨夜回孟府後, 孟蔓兒及孟臺夫妻也是神情有異。

由此可見, 事情不對勁。

如果張府管事真的是見色起意, 借口想抓海棠, 孟蔓兒壓根不必緊張遮掩。

蕭棟對海棠做了什麽并無興趣,只是孟蔓兒與她關系親厚,讓蕭棟心中隐隐不安。

這海棠是什麽來歷?孟蔓兒為什麽那麽緊張她?

……

蕭棟起身開門, 金福已經準備好:“陛下, 可要洗漱?”

蕭棟點頭:“不要吵醒孟妃, 去偏房。”

金福點頭:“是。”

蕭棟擡腳出門, 他關好門, 又吩咐金福:“去把孟廷尉請來。”

“是。”

不多時, 蕭棟洗漱更衣, 孟宜則也前來觐見。

“孟廷尉,昨日之事可查清楚了?”蕭棟問。

孟宜則心裏苦。他是一心想将昨日之事遮掩過去。可他身為臣子, 又怎麽能撒謊瞞報?

再者,昨日之事,陛下已看出端倪,他根本瞞不過。

“陛下,臣已問過張府管事和海棠姑娘,海棠姑娘的确從張府帶走了張府五小姐。只是事出有因。”

“張府五小姐母親為張府妾室,母女在張府度日艱難,五小姐生母之前自知不久于人世,便将五小姐托付給海棠姑娘。有書信為證。”

蕭棟點頭:“雖說情有可原,可張起為五小姐親生父親,不經他同意就帶走五小姐,也說不過去。”

蕭棟話音未落,孟蔓兒已經急匆匆走了進來。金福根本攔不住。

“陛下,你這話不對!”她神色認真,孟宜則心中一驚,生怕她惹惱了蕭棟。

他趕緊給孟蔓兒使眼色,可孟蔓兒壓根不看他。

蕭棟神色不變,看向孟蔓兒:“朕哪裏不對?”

“張縣尉不顧五小姐死活,難道就放任不管,讓五小姐自生自滅嗎?”

蕭棟點頭:“你的考量也對,不過事情真相如何,也不能只聽海棠和張府兩方各說各話,那就這樣,讓張起,海棠,五小姐三方對峙,朕再判斷如何處置。”

“……”還要把五小姐帶來?

孟蔓兒皺眉:怎麽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呢?

蕭棟到底要做什麽?

蕭棟看向孟宜則:“孟廷尉,去辦吧。”

孟宜則只得應下:“是,微臣這就去。”

孟宜則退下,孟蔓兒盯着蕭棟,一臉狐疑。

蕭棟神色自若,他端起茶盞慢慢品,随便孟蔓兒打量。

最後,還是孟蔓兒憋不住了:“陛下,你那麽忙,這種小事情,你也要親自過問嗎?”

蕭棟放下茶盞,看向孟蔓兒,神色平靜,語氣卻隐有深意:“此事涉及孟妃,怎麽會是小事?”

“……我,和我有什麽關系?”孟蔓兒不解:“只是恰好海棠姐姐是我好友罷了。”

“你這位好友,似乎不簡單。”蕭棟意味深長。

“怎麽會?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只是講義氣,又心地善良,同情五小姐,不忍五小姐在張府被欺負,所以才将她帶走。”

“她帶走五小姐,張府并不同意。那麽她一個普通姑娘,是如何從張府帶走五小姐的?”蕭棟問。

“……”

好個蕭棟,原來他已經對海棠的身份起了疑心,這一步步的,就是想順藤摸瓜呢。

事情到了這一步,瞞也瞞不住,孟蔓兒只得道:“海棠姐姐會一點武功。從張府帶出五小姐不難。”

“這麽說,她是江湖中人?”蕭棟毫不意外。

“算是吧。”

“那她出自何門何派?”蕭棟繼續問。

“哪有什麽門派,她就是随便跟人學了幾下功夫。幾年前她來到尋仙鎮,與我結識,我們就成了好友。”

孟蔓兒一臉真誠,也不知蕭棟信不信。

不過幸好,蕭棟似乎信了,沒有再追問。

“哦,原來如此。”

孟蔓兒松了口氣,心累!

萬萬不可讓蕭棟知道,海棠是百花谷的人,否則以後她大功告成,就不好身退了。

……

蕭棟習慣早起,并不困倦,可孟蔓兒卻困睜不開眼。

即便在百花谷,幾個長老也不會逼着她早起練武。

見孟蔓兒無精打采,睡意朦胧,蕭棟有些心疼:“孟妃,要不你再睡會兒?”

“不必,我不困。”孟蔓兒立即道。

她得盯着蕭棟,不然一會兒孟宜則把海棠帶來,還不知道出什麽簍子。

蕭棟哭笑不得:“你不困?”她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孟蔓兒強打精神:“不困,我精神着呢!”她說着揉了揉眼睛,眼底都困得泛出淚。

“……孟妃,你既然不困,不如陪我一起讀書?”

“好。”

孟蔓兒腦袋暈暈,點頭答應。

孟蔓兒閨房中的書都是一些雜書話本子,蕭棟讓金福去找孟臺借來一本《論語》,低聲念書。

他聲音舒緩沉靜,如風過深林,溪流緩緩,讓人心安平靜。

孟蔓兒坐在桌邊,以手撐着腦袋,她聽着蕭棟讀書,蕭棟讀什麽她一個字也沒聽懂,只覺得渾渾噩噩。

不多時孟蔓兒便垂下腦袋,趴在了桌上睡着了。

“……”蕭棟好笑,睡得真快,方才還嘴硬說不困。

他小心把孟蔓兒抱到床上,為她脫下鞋襪。

……

巳時,孟宜則将張起,小碧,海棠幾人帶來了。

蕭棟在孟府前廳審問此事。

“陛下,兩日前小碧的生母蓮兒已經去世。這是蓮兒之前托人送給海棠姑娘的書信。”

蕭棟接過書信展開,紙上字跡虛浮無力。

信中言明張起薄情冷血,一心只好女色,對後院妾室及妾室子女毫不在意。蓮兒重病将死,便将女兒托付給好友海棠,給女兒謀一條生路。

孟宜則又說:“陛下,張起妾室蓮兒乃歌姬出身,入府不久便被張起厭棄,又因張府妾室十餘人,庶出子女多達二三十人,張府供養不起,蓮兒無依靠,出生不好,她們母女更是度日艱難。”

張起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海棠将小碧拉過來,卷起她的衣袖:“陛下請看,小碧在張府過得奴婢都不如,這狗官不配養這孩子!”

小碧六七歲,她緊緊貼在海棠身邊,顯然十分親近她。

“陛下恕罪,微臣知錯!”張起吓得趕緊磕頭。

“張起,為夫不仁,為父不慈。杖十,降為縣衙差役,不許再納女色,善待妻妾子女,若有再犯,以命抵罪。”

張起趕緊道:“謝,謝陛下!”

“這孩子,你就帶走吧。”蕭棟對海棠道。

“謝陛下。”海棠松了口氣,這事總算了結。

海棠帶着小碧磕頭謝恩,蕭棟冷不丁問:“聽聞孟妃說,海棠姑娘出自江湖門派,不知是哪一派?”

海棠一愣,笨蛋蔓兒,居然說漏了?還說什麽門派?總不能把百花谷招供出來吧?

她趕緊說:“鐵拳門。”

“……”蕭棟一愣:“朕似乎從未聽說,江湖有這個門派。”

“小門小派,如今已經凋零無人,陛下沒聽說過不足為奇。”海棠應付自如。

“原來如此。”蕭棟點頭。

随後蕭棟離去。

孟宜則命人帶走張起,他低聲問海棠:“你那個什麽鐵拳派……”

孟蔓兒知道嗎?萬一陛下回去詐孟蔓兒,孟蔓兒怎麽應付?

海棠神秘一笑:“放心。”

……

蕭棟回到花滿樓,孟蔓兒已經醒來。

她才發現,蕭棟把她哄睡,又背着她去審問海棠!

陰險,狡猾!

孟蔓兒趕緊更衣整理,想去找蕭棟,她剛要出門,蕭棟已經回來了,他正步入院中。

見孟蔓兒形色匆匆,蕭棟神色微暗:“孟妃,你如此着急,要去哪裏?”

孟蔓兒朝蕭棟丢了個媚眼:“讨厭,陛下明知故問。”

蕭棟神色微窘。

此時,金福及數名侍衛就在他身後,這孟蔓兒還真是不知道半點收斂!

孟蔓兒不但不知道收斂,還越發嚣張,她幾步快走到蕭棟身邊,伸手去牽住蕭棟的手:“陛下,蔓兒一睜眼瞧不到您,這心裏空落落的,像是丢了魂一樣,于是着急忙慌想找您呢!”

“……咳,哦。”

怕孟蔓兒說出更孟浪的話,蕭棟趕緊牽住孟蔓兒往屋裏走,就怕孟蔓兒語不驚人死不休。

孟蔓兒跟着蕭棟回屋。

孟蔓兒拉着蕭棟坐着,一臉好奇:“陛下,方才您去哪兒啦,怎麽把蔓兒一人留屋裏。”

“我去審問海棠、張起幾人。小碧一事已了。”蕭棟簡單解釋。

孟蔓兒點頭:“那,海棠姐姐可以帶走小碧嗎?”

蕭棟點頭:“張起不配為父,就讓海棠帶她走吧。”

孟蔓兒放了心,如此就好。

具體事宜,孟蔓兒不打算問蕭棟,免得他生疑。

不料,蕭棟卻沒有止話頭:“孟妃,你可聽說過鐵拳門?”

孟蔓兒一愣,立即明白過來,原來孟蔓兒小時候調皮愛打架,于是自創鐵拳門在百花谷作威作福。

鐵拳門只有三人:她、白玲還有桃花。

顯然,這鐵拳門三個字,一定是海棠姐姐告訴蕭棟的。

孟蔓兒點頭:“嗯,海棠姐姐就是出自鐵拳門,不過鐵拳門其實沒幾個人,不過是幾人自娛自樂口頭約定而成,算不得江湖門派吧。”

蕭棟點頭:“原來是這樣。”

看來孟蔓兒和海棠也許真是普通朋友關系,她只是機緣巧合,認識了一名江湖女子。

或許真是他多心了,孟蔓兒雖然與普通女子不同,性子活潑心思奇特,可也沒什麽神秘來歷。

“孟妃,等會我要回宮,你便多住兩日再回去吧。”

孟蔓兒心裏竊喜:“陛下,等會兒我與海棠姐姐話別,就立即回宮。”

“随你。”

蕭棟低頭,看到孟蔓兒眼底的喜色。

哼,這丫頭,此刻心裏惦記的只有那個海棠吧!

她的心可真大,裝得下那麽多人!

孟蔓兒送走蕭棟,孟家松了口氣。

差點露餡!

“蔓兒,我看我還是別留在京城了,那個蕭棟太聰明了,他才見了我一面便差點揭了我們的底!”海棠有點後怕。

孟宜則點頭:“不錯,陛下心思敏銳,你們那番說辭雖然毫無破綻,但他未必全信。一旦深查如果發現海棠姑娘來自百花谷,孟妃的身份只怕也會暴露。”

“好吧。那海棠姐姐什麽時候走?”

“蓮兒明日下葬,我明日帶小碧去給蓮兒磕個頭就帶她回黔州了。蔓兒,你也別留在孟府,趕緊回宮吧。莫要耽誤了你的事。”海棠覺得這個蕭棟真不簡單,蔓兒還是抓緊辦事。

“什麽事?”孟宜則不解。

“……”海棠啞口,看向孟蔓兒,孟蔓兒急忙道:“知道啦知道啦,不就是争寵嗎,不需你多提醒。”

“……”孟宜則沉默。

海棠噗嗤一笑。

孟蔓兒又陪了海棠半日,當日下午也回了宮。

……

酉時過半,天色微暗。

蕭棟召見禦史謝元,告知張起一事。

“謝禦史,張起貪色,豢養妻妾雖是私事,可他苛待妻妾子女,德行虧損,不配為官。禦史監察,也不可漏過百官私德。”

謝元後脊冒汗,跪下認罪:“微臣失察!微臣日後定當謹慎。”

“退下吧。”

謝元退下,金福端着茶水進殿,臉上有喜色:“陛下,孟妃娘娘回宮啦。”

“嗯。”蕭棟頭也不擡,語氣淡淡。

還算有點良心,知道這麽快回來。

金福見此,繼續說:“陛下,孟妃說今晚要烤什麽山珍海味,請您去品嘗呢。”

蕭棟哼了一聲:“就知道吃。”

“……”金福讪讪一笑:“能吃是福,愛吃的人心眼不壞!”

“……也沒錯。今日事情已了,朕就去嘗嘗山珍海味吧。”

于是蕭棟起身前往浮香殿。

浮香殿裏,燒烤的香味蓋過了花草香。

孟蔓兒命人把桌椅烤爐搬到了浮香殿的院子裏。

此時太陽夕下,屋外有涼風,沒那麽熱了。

烤爐上有魚片、海蝦,菌菇等物。

原來山珍海味,指的是這。

這些食材在皇宮不算什麽稀奇,可有了孟蔓兒特別調制的佐料,這些東西就獨具風味了。

小碧這件事,孟蔓兒心裏對蕭棟有幾分感恩。

雖說蕭棟暗戳戳的懷疑起海棠和她的身份,不過最終結果還是皆大歡喜的。

蕭棟沒有包庇那個張縣尉,還讓海棠帶走小碧。

孟蔓兒親自把烤熟的魚片剔了刺,送到蕭棟碗裏,

還親手給蕭棟剝蝦子。

雖說孟蔓兒向來殷勤,可今日卻是格外讨好。

孟妃的殷勤,總是帶着目的的。

不是肖想他,就是盤算別的。

可若是肖想他,那她肯定不會把酒菜擺到院子裏,這多不方便。

“孟妃,今日格外勤快。”蕭棟看向孟蔓兒:“可是有什麽話要同我說?”蕭棟問。

“陛下想哪兒去了,蔓兒就是覺得陛下做了好事,想要感謝你。”孟蔓兒無奈,瞧蕭棟的意思,好像她做什麽都帶目的似的!

當然啦,今晚蕭棟吃了她準備的酒菜,就必須留在浮香殿過夜!

這也算是一舉兩得吧,既感謝了蕭棟做好事,她也能趁機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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