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完結·四

嬌寵小王妃 — 第 83 章 完結·四


溫慈笑:“老罡叔,您是在說笑呢?”

老罡忙道:“王妃,您得相信老奴啊。”

溫甄和亦是覺得匪夷所思:“蘭香是姜家後人?這、怎麽可能?”

蘭香驚疑不定的看着衆人,一時忘了反應。

老罡見衆人不信他的,忙道:“王妃,姜家出事時您還小,不知道您記不記得,您的外公除了您母親這個女兒,還有個小女兒,照年紀算,出事時方十一。”

說着心痛道:“當初姜家被李家害了之後,為了消滅證據,便一把火燒了姜家,幾乎所有人都被燒得面目全非。姜家人的屍首是老奴收殓的,因而有哪些人、缺了哪些人老奴都知道,老奴前前後後清點了不下十遍,當時,确實沒有二姑娘的屍首。”

所有人都不由朝蘭香看去,二十出頭的年紀,見過姜姨娘的都知道她與姜姨娘長得有七八分像,這也是當初溫甄和在李氏孝期将她帶回來的原因。

溫慈也在看她,果然是與姜姨娘很像的,她也明白了當初看着蘭香便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感覺。可看着看着便笑了:“老罡叔,這天下相似之人不是沒有,憑什麽她就是姜家那個二女兒?”

“王妃,您忘了麽?她方才說了,自小被拐賣、記不得爹媽,這就算了,但她是李家安排的!天下會有這般巧的事嗎?一定是李家特意留下二姑娘,就是防着姜姨娘或者您和您的兄弟。您看看,如今不就是麽?讓姜家的人來害您,讓您與自己的親人自相殘殺,這就是李家的惡毒心思啊!”老罡說着已是恨極,一張蒼老的臉幾乎扭曲:“當初,就不該放他們走!”

說着又道:“除此之外還有線索,當初二姑娘生下來時是我們家那婆子接生的,她說二姑娘左腿膝蓋窩裏長了兩顆痣,一大一小緊挨着的,因十分少見,她回來當稀奇說了,老奴至今都記得……”

蘭香終于聽明白了,下意識看向自己左腿,摸上膝蓋窩,眼淚一串串落下,又去看老罡:“你說的都是真的?”

老罡紅着眼睛:“若是您是在十一二的年紀被拐賣,膝蓋窩裏有痣,十有八九便是姜家人了,您的姐姐叫姜元香,您的名字叫姜蘭香。”

蘭香揪緊了胸口的衣襟,已是淚流滿面:“我确是十歲出頭被賣到南邊兒的,那時我什麽都不記得了,他們要給我起個名字,可我脫口而出說自己叫‘蘭香’……”說着哭得軟倒在地:“原來……我有名有姓,我姓姜,我有家人……我不是個野種……我不是個野種!嗚嗚……”

流浪多年的飄萍終于找到了根,她哭得悲傷極了,哭自己悲慘的過往,哭自己終于找到了來處……

見着莫不聞之傷感,老罡更是忍不住轉過頭去抹起了眼淚,便是溫甄和,眼底也湧上憐惜。

卻突然響起一道冷淡的聲音:“就算她是又如何?”是溫慈,只有她依然不為所動:“她便是姜家血脈又如何?她害得我兒生死不明,若是我兒找不回來,我照樣要讓她死。”

蘭香的哭聲頓住,不敢去看溫慈,老罡急了,忙道:“王妃,二姑娘可是姜家唯一的後人了,再者她根本就不知情,她也是被李家人利用了的,她是無辜的呀!”

“無辜?”溫慈眼裏沒有絲毫情緒:“她若無辜了,那我的熠兒呢?我的熠兒就該死嗎?”

“王妃……”

“老罡叔,”溫慈的話愈發淡了:“我敬你是姜家的老人,為姜家付出了不少,願意為你養老送終,可不代表您能對我的決定指手畫腳。”

老罡心頭一涼,嘴巴張了張,頓時沉默下來。

溫慈知道這話不好聽,可如今她哪裏會在乎這些,她心裏早裹了團岩漿,若是信王和南熠沒有好消息,到時連她自己都要被焚毀,何況其他人。

衆人看她的眼神有躲閃的、無奈的、甚至還有憤恨的,突然心裏就生了厭惡,她站起身吩咐周放:“把她們母女看好。”說罷便要走。

見她是執意不願放過蘭香母女,溫甄和原本十分猶豫,這時到底開口道:“慈兒……”

“父親,這些年來,您一點一點消磨了女兒對您的敬重,便是如今這件事您也不是毫無責任,我沒說怪您的話,但您別得寸進尺,別叫我到最後對您只剩下恨。”

溫甄和正正看進她的眼裏,那裏仿佛寒冰深淵,不見絲毫溫度。溫甄和被刺得眼睛一酸,陡然意識到自己又在逼她,他便是千萬個不願意蘭香死,可站在溫慈的立場上,誰也沒資格勸她原諒蘭香。

溫甄和一時心如刀絞:“對不……”

可溫慈根本未聽他道歉的話,頭也不回了離開了,周放吩咐人将蘭香母女帶回去看管,蘭香終于抱回了孩子,可這一刻她的心境已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不再掙紮哭求。

她親了親女兒的小臉兒,眼裏含淚,卻笑着對溫甄和道:“老爺,妾如今也是做娘的人了,若是有誰害了妾的蕊兒,妾也一定會和他拼命。所以王妃做的沒錯,您不必再勸了,這本也是妾該有的下場。”

溫甄和臉色複雜,蘭香抱緊了女兒:“妾只是舍不得蕊兒,若是到時……妾甘願赴死,只求您一定保下蕊兒,如此,妾此生便再無遺憾。”

溫甄和看着她溫柔的臉龐,肩背塌了下來,他不知道事情怎麽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溫慈并未離開溫家,她如今心裏含了恨,只等待一個結果,若是熠兒沒能回來,她勢必要帶着所有害了他的人一起去見他的。

可是,蘭香怎麽就變成了姜家人呢……

還是姜家唯一的幸存者。

若是殺了她,到了地下,母親會不會怪她?

老天爺又為何要如此對她?

她此生歷經磨難,好不容易有了家有了愛她護她的人,有了孩子,偏偏她不曾享受一日天倫之樂,便是報仇,也要插她的心,叫她不能順遂!

老天爺,你何其不公啊!

溫慈只覺得胸口一陣憋悶,那股憋悶直沖她的鼻腔眼眶,讓她鼻頭發酸,眼眶發紅,險些掉下淚來。

可她咬緊了牙關閉上眼睛,那些痛苦和軟弱就被她全部咽了下去,哭,有什麽好哭的呢。她冷冷地對自己說。

然而她的情緒許久不曾發洩,到底讓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胸口的悶痛越來明顯,她忍不住揪住衣襟,忍下到嘴的□□。

她白了臉,可如今身旁沒有那個皺着眉頭比她還着急的人在了,心裏空茫茫的,她低下頭,到底有一滴眼淚‘啪’地一聲落了地。

她的王爺,到底在哪兒呀。

今夜夜空無星,一片濃重的漆黑。

急行的衆人不敢打火把,前面開路的倒拿了幾顆夜明珠照明,後面的便緊跟着前面的,不時有人崴了腳,不時有人撞了樹,還不時發出女人的驚呼聲。

“這女人真是麻煩,還不如那個小的安靜,也不知太子殿下帶着她作甚,倒不如丢了幹淨。”夜色中有人低聲抱怨。

“專心趕你的路吧,太子殿下決定的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小心被前面的聽到了麻煩。”

“我這不也是為太子殿下着想麽,你聽她哼哼唧唧的,萬一因着她暴露了,咱們豈不是要冤死。”這人繼續說道,耳邊似乎聽到一陣悶哼,他想着不定又是誰踢到了石頭亦或樹枝打了臉,心裏不免同情,可想着眼下瞎子摸象一般的處境,又不免心生煩躁,真不知什麽時候是個頭。

煩悶一起他便不再說話,四周頻頻有悶聲壓抑的呼聲響起,這聲音漸漸頻繁,他漸漸覺出些不對。

他忍不住朝旁邊看去,他們進這林子時便說了熟悉的人互相照應着一起走,他正要喚同伴的名字,同伴卻一手搭到他的肩上,他皺眉正要抖下去,那手卻繞過他脖子捂住了他的嘴。

他大驚,正要示警時卻覺得心口一陣劇痛,雙眼瞬間瞪圓,人便軟了下去,‘同伴’拖着他慢慢往旁邊走,遠離了幾步後便将他扔到了地上,‘同伴’自己又跟了上去。

走了近兩個時辰,所有人的呼吸都已經十分粗重,雙腳也早就酸疼不已,太子也是養尊處優慣的,能堅持到現在已是不易。他的親随一直扶着他,這時見前面有一處平坦的草地,忙道:“主子,咱們離開京城也有一段路,不如歇息片刻吃些東西再走吧。”

太子甩了甩酸疼的腳:“此地離西京大營還有多遠?”

“按照咱們的腳程,約莫還有十來裏路,天亮之前一定能到的。”

太子也實在堅持不住了,聞言道:“好,那就歇兩刻。”

消息傳到後面,衆将士也松了口氣,太子被服侍着坐下,走了段路倒也不冷,只是不敢生火,只能吃硬邦邦的幹糧,太子邊咬着肉幹邊問:“那個小崽子如何了?”

有個漢子忙将南熠抱了過來:“回太子殿下,這小娃娃一直在睡,雖中途醒了兩回卻也并未哭過,比那位溫婕妤還要安靜。”

南熠被裹在厚厚的被子裏正睡得香,太子看着他不及自己巴掌大的小臉神色冷淡:“一晚上沒吃什麽,想必等會兒也就熬不住了,若是哭了,哄得好便哄,哄不好就掐死。”

那漢子愣了一瞬,忙應下:“是,屬下明白了。”便抱着孩子退下了。他到一旁坐下,看着懷裏乖乖睡覺的孩子嘆了口氣。雖他是太子的人,但家裏也是有兒有女的,這孩子雖是信王的子嗣,可聽說出生尚不到一月……

旁邊有人坐過來,夜色黑沉,他也分不清是誰,那人道:“将軍,不如小的替您抱一會兒,您吃些東西喝口水,再活動活動。”

那漢子正心情正有些低落,一時也有些不敢面對這孩子,想了想便解下包裹遞了過去:“你小心些,別弄醒了。”

“哎,好。”那士兵小心翼翼地接過抱在懷裏,又遞過去一壺水:“将軍您喝點吧,一直急行趕路,您還抱着個孩子,想必也沒機會喝水。”

漢子接過,牛飲一般咕嘟嘟就喝了一半去,他抹了把嘴,又嘆了口氣,幹脆起身道:“我去方便方便,你把孩子抱好。”

那士兵忙笑着應道:“将軍您放心,小的一準兒看好了。”說完看着那将軍走進了林子裏,片刻他去的地方傳來一道什麽東西栽倒的聲音,并不十分清晰,若不是特意注意是聽不到的。

那士兵收回目光,看了眼周圍已經有好些人東倒西歪似是要睡着了一般,抱着懷裏的孩子起身,往後走去。到了最外圍,有幾個人緊挨着坐着,見了他當中一人下意識直起了腰,那士兵忙把孩子遞過去。那人幾乎顫抖着手接過,夜裏看不清孩子的模樣,他便拿臉貼着孩子的,感受着他微涼的小臉兒和輕緩的呼吸,一直提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他在黑暗中輕聲笑了:“臭小子,父王險些弄丢了你,若叫你娘知道了,還不知會怎麽生父王的氣,偏你小子心大,這般情況下竟也能睡着。”那臭小子三個字卻有些顫抖。

這聲音确是早已失蹤了的信王的,恰好有一縷淺淡的月光灑下,照出信王那張清隽又帶了些蒼白的消瘦臉頰,他低着頭專注地看着懷裏的孩子,而那孩子在他懷裏正安心地睡得正香。

休息的時辰一到,親随便來提醒太子,太子起身道:“召集大家出發。”

“是。”親随吩咐下去,讓各将領召集各自手下,然而幾位将軍壓低聲音喊了好幾聲也沒見多少人應聲,可是卻有不少人已經站起來将太子等人圍在了中間。

大家終于意識到不對,太子看着那些在黑暗中隐隐幢幢的人影,頓時一股寒氣從腳底竄起,他下意識打了個寒噤,立時大喊:“老劉,快把那小崽子抱來!”

“太子殿下,您是在找臣弟的小兒嗎?”卻是信王清雅含笑的聲音。

随着他的聲音響起,周圍唰唰亮起了火把,幾乎瞬間便将這一片照得仿若白晝,也讓中間的太子等人看清了周圍的一切——不知什麽時候,太子帶來的五六百士兵竟只剩了一百不到,但周圍舉着火把的,和火把後面的人影卻不下千人,他們竟就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包圍了。

太子前面的士兵往兩邊退開,一個身影有些僵硬的一步步走了進來。

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太子不受控制地睜大了眼睛:“老四,你,竟然可以行走?”

信王一手抱着南熠一手以劍拄地,微笑道:“借助假肢卻是能走一段路,不過身形依然不能如常人順暢,僵硬又緩慢,太子殿下不也正是因此才識破了臣弟,以為臣弟是奸細,因而才想着要除了臣弟嗎?”

“你——”太子驚怒異常,看着他身上熟悉的銀白铠甲:“你一直扮做本宮的親随跟在本宮身邊?在宮裏的時候你就在了?”

信王點頭承認:“是。”

太子第一次覺得他的心計有些可怕,聲音都有些顫抖:“既如此,你為何不趁機在宮裏殺了本宮,反而要費盡心思跟着本宮出來?”

信王笑:“因為臣弟想看看陛下到底對你有幾分真心。”

“你什麽意思?”

“當年為了除掉臣弟,陛下對你們母子的手段視而不見,甚至為你們大開方便之門,那時臣弟年輕氣盛,覺着陛下只喜歡大哥你這一個兒子還傷心了不少日子。不久前你殺了二哥,眼見兄弟阋牆,皇位之争即将大亂,陛下又為了你将臣弟派去南邊做什麽大将軍,好便于你除了臣弟。臣弟就在想,陛下到底是有多喜愛你這個大兒子呢?”

太子聽他說起這些事頓時冷笑:“父皇自然是喜愛本宮的,否則當年又怎會将太子之位傳給本宮而不是你這位中宮所出的嫡皇子?”

信王點頭:“你說得對,當年父皇的确更喜愛你們母子,因而臣弟便想看看,當他喜愛看重的太子成了倉皇逃竄的階下囚時,他可還會一如既往的喜愛,一如既往的給與你幫助。”

他微笑搖頭:“可惜,不論是在宮中敗走還是如今身處絕境,都不見他做什麽,可見,他喜愛的從來只是那個太子位上的人罷了,你如今既已沒了資格繼位,在他心裏,也不過是個棄子了。”

他笑嘆:“果然啊,天家哪來的什麽父子親情,如今我也算是死心了。”

太子聽了他的一番話,又想到他一人力戰信王三兄弟落到如今的境地,心裏不免悲涼,可也不會輕易被信王離間:“老四,你不必在此挑撥離間妄想亂我心緒,父皇不能幫本宮乃是因為他中毒昏迷,本宮落到如今下場也是本宮當初仁慈信了你這狼子野心的奸佞小人。”

“挑撥離間?”信王笑:“大哥還真是對陛下信服得很,只是不知大哥知不知道陛下早就醒了呢?”

太子一愣,轉而怒道:“你胡說八道,父皇一直昏迷,什麽時候醒來過?”

“大哥真未察覺麽?”信王訝異:“陛下一直防着我們這些兄弟亂了朝綱奪了你的儲君之位,為何在他昏迷後京中不曾戒嚴?為何衆位閣老那般冷靜?為何太醫院衆太醫不曾慌亂?太子殿下就不曾看見過這些疑點?若當真如此,那落到今日地步可真是你自找了。”

“你根本就是在那裏胡言亂語,若是父皇醒了為何不站出來壓制亂局,任由宮中大亂?”

“目的不是很簡單麽?其一,看看咱們這些‘狼子野心’的兄弟們都有誰;其二,看看太子殿下你是不是真的有能力收拾了你這些心懷不軌的兄弟坐穩大明江山。”

這一切都是明帝的計謀?都是對他的考驗?所以才對他如今的絕境視而不見?甚至放任他被除掉?太子哪裏肯信,明帝雖對他不甚慈愛,可也一直多番教導和支持,他怎麽可能在最後關頭要舍棄了他?

可他到底心慌了,忍不住紅了眼睛,也懶得再和信王廢話,擡手從側面拉過一個人來,刀就駕到了她的脖子上:“老四,你不用再廢話了,本宮虎落平陽,要殺要剮随便,但個人,可就要給本宮便陪葬了。”

溫慧早已狼狽不堪,此時冰涼的刀身貼着她的皮肉更是吓得涕淚橫流,她忍不住祈求信王:“信王殿下,求求您救救臣妾吧,臣妾可是慈兒的親姐姐啊……”

“親姐姐?”信王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小兒,笑得淡漠:“本王倒不知道慈兒有一個狠毒到能出賣剛出生不及滿月的侄兒的親姐姐。”又對太子道:“大哥只管殺,免得她到時死在臣弟手裏還會髒了臣弟的手。”

溫慧臉色劇變:“信王殿下!”

太子冷哼道:“果然是個廢物。”說罷一把甩開溫慧,刀指信王:“眼看本宮被你逼到如今的地步,你是不是得意得很?你敢不敢和本宮單打獨鬥一場?”

信王笑了:“大哥可是在說笑?臣弟不過一個瘸子,如何能動武呢?”說罷也不願再糾纏,小兒被帶走了這麽久說不得早就餓了,他抱着孩子退了兩步,淡淡道:“殺。”

星夜之下,總有生命在快速消逝。

信王一行走出去時,南越和趙德川等人正等在外面,南越看見他懷裏的孩子不由大喜:“父王,弟弟沒事?”

信王左腿不利行走,早就有些撐不住,之前僞裝在太子身邊時也因此暴露,好在那時他是另一張臉,太子又趕着逃走,因而并未對他趕盡殺絕,這才逃了。

這會兒見了南越就把南熠遞過去:“正睡着呢,你抱一會兒吧。”

南越忙接過,他也是第一次抱這個小弟弟,雖也看下人抱過,可自己抱起來到底不一樣,小小一團,不敢太用力不敢不用力,便顯得有些僵硬。

又許是他外面的大氅沁了夜風有些冷的原因,南熠到了他懷裏皺了皺小眉頭,有些不安的動了動,他想了想,便拉開大氅将他抱進懷裏,果然,南熠動了動嘴,便又安睡了。

南越不由露出一抹笑,便一直盯着他瞧。

他是歷來淡然的性子,此番瞧着有些手忙腳亂又小心翼翼的模樣信王倒笑了,突然覺得讓他多帶帶南熠也好。

這時一身盔甲的趙德川上前見禮:“末将見過信王殿下。”

信王點點頭,此前他出了意外沒能第一時間救下南熠,之後趕到時那裏已經遭了劫,好在幸存的暗衛一直跟着太子等人,信王又帶人趕上,恰這時南越和趙德川等人也趕了過來,兩廂遇上,信王便讓南越和趙德川在外圍守着,他帶人進去救回南熠,那時也不曾多說什麽,卻也知道趙德川是溫慈讓南越找來的。

但他如今并不再有其他想法,一則他和溫慈之間的感情第三人已是難以插·入的,再者趙德川與南清已經定親,明年就要成親,他就更不會有什麽小肚雞腸的想法,這會兒甚至笑着說了聲謝:“勞煩你護着南越。”

“殿下客氣,這都是末将應該做的。”

一行人寒暄一番便打算離開此地,這時被綁了雙手的溫慧卻突然冷笑道:“信王殿下,我還真是佩服你的心胸,眼前這位趙小将軍當初可是和你的王妃私下來往密切得很,這才多久您就忘了?只不知趙小将軍可曾忘了我親愛的妹妹不曾?”

趙德川臉色微變,沉下臉來怒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麽!我與信王妃自小相識,但從來也只是以兄妹之情相處,從不曾有半分逾距之處。倒是你,信王妃怎麽說也是你妹妹,你卻如此誣蔑她的名聲,可還有半分姐妹情義,如此居心不良,你當真以為王爺會信嗎?”

見他到了現在還在維護溫慈,溫慧只覺可笑之極,可她臉上卻流下淚來,她憤恨看着趙德川,一年多不見,他又長高了不少,棱角冷峻,氣勢非凡,可反觀她呢?不僅嫁給了一個比她爹還大的老男人做妃子,如今更是落到了這般凄慘的地步,而這一切都是拜趙德川和溫慈所賜!

如今太子已死,想必她的下場也不會有多好,她就更不會讓溫慈好過!

她早已沒了理智,眼中怨毒之色一閃而過,邊流淚邊大笑起來:“你如此着急解釋做什麽?是不是心虛了?說什麽清清白白?若你們兩人清白,當初為什麽要聯合起來設計我害死我娘?你身上為了她背了人命的,竟還說什麽清白?趙德川,你摸摸你的良心,它不會痛嗎!”

她喊得聲嘶力竭,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然而信王神色淡然,南越雖看了她一眼,但見信王都沒什麽反應便又繼續看着懷裏的弟弟,趙德川此前是生氣的,可此時看着她瘋子一般的發洩,突然也就平靜了下來。

他和信王行了一禮:“王爺,不知可否讓末将與溫婕妤說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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