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這挨揍是獨我一個人有

以身殉道後徒弟黑化了 — 第 84 章 、這挨揍是獨我一個人有


在魔君的設想裏,今日的會面應當是這樣的——

最好的情況,他成功用少年模樣迷惑住鐘妙,将她騙回魔宮。

次一些的情況,鐘妙識破了他的僞裝,但利用一些眼淚與謊言,将她騙回魔宮。

再次一些,鐘妙既沒有被僞裝迷惑,也不為他的懇求心軟,那他還能用天下蒼生的性命威脅。

就算她心生厭惡又如何?一想到鐘妙不得不按耐着殺意與他同處一室,魔君就忍不住滿心愉悅。

他甚至暗戳戳想象過鐘妙可能的神情與回答,

她或許會很心疼:“你面色怎麽這樣差,這些年過得不好麽?”

他就垂了眼看她:“沒有姐姐,我如何能過得好。”

倘若她言語憎惡:“我輩正道修士豈能為邪魔所惑!”

那他正好撕破假面:“若姐姐不想見這天下血流成河,還是乖乖與我回去為好。”

總而言之,無論過程如何,鐘妙最終是一定要同他回魔宮的。

但任憑魔君有千般猜測,也絕不會料到自己竟然一照面就被人放倒在地。

他在小世界霸道慣了,就算世家寶庫也當作後花園一般閑逛,身為此界魔神,他也确實有行事張狂的底氣。

可惜鐘妙到底還是鐘妙,就算換了個世界線,照樣能讓他體會一番愛的教導。

魔君難得露出些迷茫神色,被抽了一劍鞘才醒過神來,不等鐘妙抽第二下,像被誰踩了尾巴一般彈跳起來蹿進魔氣漩渦。

鐘妙被魔氣糊了一臉,伸手揮散,地上只剩下個布老虎。

沒了鐘山庇佑,此地遠不如鐘妙的世界繁榮,就連布老虎的料子也差了許多,用的都是些粗布,握在手中微微刺撓。

她還沒想好要如何與魔君相處,更沒想好要如何面對據說同在魔界的師父,鐘妙揪了揪布老虎冒出的線頭,沉沉嘆了口氣。

魔界內。

魔修們望着天邊洶湧的烏雲,齊齊嘆了口氣。

從前大夥兒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那時候殺人屠城多麽快活,誰能想到百年後竟然要過這種日子?

早知道有這麽一天,當初前任魔君遭人挑戰時,他們就不該站在一旁起哄看熱鬧。

可惜世上沒有早知道。

有個诨號歡喜道人的魔修手搭涼棚朝遠處看了眼,驚道:“不妙!不妙!君上向這邊來了!老道先走一步!”

此話一出,全場大驚。

賭鬼連骰子都顧不上撿,一蓋鬥笠就跑,血壺老人将葫蘆一丢,矮身滾進樹洞裏頭,金算子起身要走,見一桌的酒肉朋友四散,忍不住伸手将桌上寶貝劃了一半在懷裏。

就這麽一猶豫的功夫,魔君已一步邁至眼前。

他面上仍繃着一張笑臉,然而任誰能都察覺出其下的勃發怒意。

金算子手中還抱着幾袋魔晶,魔君瞧了一眼,笑道:“噢,你們今日在這裏賭錢是不是?”

金算子是前兩個月在凡間界犯了事叛逃來的,又因着沉迷斂財沒怎麽撞見過魔君,見他這樣年輕,下意識将他與那些門派少主們混為一談。

他從前伺候慣了達官貴人,還以為這次也能說幾句吉利話讨讨彩頭,當即作揖道:“回君上的話,今日小生手氣頗好,正說着吉星高照,就見着您來了!”

血壺老人暗暗罵了句蠢貨。

魔君點點頭:“原來如此,你倒是運氣好。不過本尊覺着,贏來的東西抱在懷裏可不夠,總要吃進肚子裏才能算自己的嘛。”

金算子雖摸不着頭腦,還是機靈地應了句“謹遵魔君教導”。

卻聽魔君又說:“你既然聽本尊的教導,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開始什麽?

金算子心中剛升起些疑惑,就見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伸進袋中拿出把魔晶,且越靠越近,竟是直直向口中塞去。

他想要哀求,然而咽喉也被控制着無法發出聲音,只能眼看着自己越吃越多,魔氣在經脈中膨脹肆虐,最後一聲炸響。

魔君收回目光,血肉順着無形的牆壁滑落,沒有一絲濺在他鞋面。

桌上仍然堆積着不少法器,可惜魔修沒見過什麽世面,做出來的法器也甚是粗陋,魔君叮叮當當撥弄着,挑選許久也沒翻到能入眼的。

這聲音清脆悅耳,然而在血壺老人聽來卻無異于惡鬼催命。

他用了龜息功夫躲在樹洞中,暗暗祈禱着有哪個倒黴蛋能将魔君引走。

忽然一切聲音消失,血壺老人又等了片刻,正竊喜着自己逃出生天準備換個位置躲藏,卻忽然聽見有人極親和地問道:“那麽你呢?贏了還是輸了?”

他擡頭望去,魔君笑盈盈蹲在樹洞外看他。

剛才說贏了的那個已死得連神魂都不剩,血壺老人咬牙答道:“回,回禀君上,小的輸了。”

魔君嗯了一聲:“輸了可真叫人生氣是不是?不過聽說跨火盆有奇效,你試過麽?”

話音未落,血壺老人便慘叫起來。

漆黑魔焰于樹洞中起舞。

魔君撩起袍角越過樹洞,落地時身後只剩薄薄一層白灰。

他咂摸了一下,心情當真好了一點。

與正道不同,魔君壓根不在意魔修的死活。

于他而言,魔修至多是寄生在他巢穴邊的蟲蟻,多一些少一些沒什麽緊要,反正總會源源不斷冒出新的。

正道以為殺死魔修就能削弱魔界?他每日殺來取樂的都不止這個數目。

但這有什麽用?鐘妙還是不願跟他回來。

不僅不回來,甚至還揍他!

魔君從記憶中看得分明,那家夥從小到大都沒挨過揍!她願意給他念經,願意給他擁抱和親吻——但是一見面就揍他!

明明從前受過更重的傷,年幼時甚至險些叫人開膛破肚,他在世間摸爬滾打多年,卻從沒有哪一次這麽痛。

只是被劍鞘抽了一道而已,到了他這個境界,皮肉傷最不值一提。

何況鐘妙抽他時下手并不重,選的位置也很是體貼,大腿是被鞭打後最不容易産生嚴重損傷的部位——但她是怎麽知道的?!

他眼前忽然又一次望見燭火昏暗的地牢,血腥味,鐵鏽味,污濁空氣中彌漫着詭異的甜香,有人提着鞭子走進,說:“你們将來若是想向主子讨饒……”

魔君強行将回憶掐斷。

他當年對王家還是太心慈手軟了些,竟讓他們死得這樣痛快。

想到此處,魔君心中又開始冒火。

王家百年前就叫他燒成了灰,如今也沒辦法掃一塊再燒一次。他站了一會兒,忽然偏頭望去,眼底露出冰冷笑意。

見過魔君後,鐘妙也沒了游玩的興致,在廢墟邊念了三遍往生經就折返前線大營。

本想着同陸和鈴聊聊天,一敲門卻聽侍女說她不在此處,再一問,說是近日又同其他大人生出分歧,多半被打着議事的名號困住了。

這群人打的什麽小算盤,鐘妙心中清楚得很,只是目前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能糊弄一時就先糊弄一時,反正這群人也沒這個膽子敢強壓她做什麽。

但陸和鈴天天被他們纏着刁難,那就有些讨厭了。

鐘妙骨子裏就沒什麽恭謙禮讓,平日裏你好我好裝一裝也就罷了,說到底還是按自己的性子做事。

她自己不愛被逼迫,更不愛看朋友因自己被逼迫,當即決定擺一擺分神期大能的架子。反正到了這個境界,就算做再混賬的事也總有人能給她找出借口。

鎖定陸和鈴的位置并不難,鐘妙大咧咧走過去,侍從們竟無一人敢攔她。

裏頭果然在争吵。

有個聲音質問道:“當初反對舉兵的是你,如今反對撤兵的也是你!陸坊主,你可知天下人将如何看你?”

陸和鈴冷聲道:“少說些漂亮話,撤兵到底是為了休養生息,還是為了護住世家命脈,你們心裏清楚得很!”

另一個人陰陽怪氣:“為了世家命脈又如何?陸坊主孤家寡人,自然不知道同氣連枝的情誼。”

鐘妙就在此時敲響了門。

她也不等人來應,直接推門而入:“你們這啰哩巴嗦要到什麽時候?定了今晚喝酒,左右都等不見人來,不如本君就坐在此處等。”

說完,她當真邁步走入室內,且一挑就挑了主位坐下。

态度桀骜,神情自如,像是坐在自家正廳一般,甚至給自己倒了杯茶,就這麽坦然望着一室的人,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別耽誤時間,有什麽要說的快說,本君等着你們。”

她倒是坦然,旁人卻被她逼出尴尬,衆人呆滞了半晌,有人勉強道:“大人果然真性情,哈哈,實在我等凡人難及。”

有人開口打破寂靜,其他人也紛紛應聲,室內一時洋溢着陣陣幹笑。

鐘妙又問:“那你們是沒什麽聊的嗎?沒有本君便帶人去喝酒了?”

衆人面面相觑,只能點頭。

鐘妙上前搭住肩将人帶走,一面走一面傳音:“你理他們作什麽?了不起家去,快快活活做你的江南之主,周旭那小子呢?就讓你一個人頂着?”

陸和鈴沉默着被她攬着走了段路,低聲道:“有個必須殺死的禍根正藏在魔界,我沒有別的選擇,至于周旭……哈。”

她忽然停住腳步看向鐘妙。

“我從一開始就想問——你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說:

魔君Belike:

你運氣好?我都不好你憑什麽好?給我死!

你運氣不好?肯定是你給我帶倒黴了,給我死!

今天加班到八點+核酸,加更大失敗。周末繼續日萬!

來聽聽看這個吧!《Le bien qui fait mal》感謝在2022-07-11 23:59:08~2022-07-12 23:31: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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